全身酸痛,风宁水连用双手支撑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没想到,只是闪避其他观光客的下场,便是失足落下山谷。
早知道,就不要为了体验穿和服还有木屐,就这样走在阶梯上,根本都不能大步走,连腰带都绑超紧,她差点要窒息。
更悲惨的是--居然开始下雨了,一直趴在地面的她几乎全身湿透,想睁开眼睛,身上的和服却吸足了雨水感到沉重,只能从模糊的视线看到前方是一片粉红树林。
稍微动下手指都剧烈疼痛,她到底是摔得多严重?为什麽还没有人来救援?她记得她掉下去时明明有很多人看到呀!
以难堪动作趴在地上的风宁水,并不知道自己早被後方躲在树後的男人给看给透彻。
这女人怎麽会刚好倒在村外附近?是敌人的奸细,还是……
松平元康面无表情看着前方披头散发趴卧在满是樱花瓣上的女人,深深觉得那只是敌人的计谋,思考一会儿,准备提着手中的药篮转身离去,现在已经开始下起毛毛雨,要是再不回去,刚刚采的药草会湿透,这样之後制成的药效会减半。
「呜……」
挑眉,正打算迈开脚步的松平元康缓慢看向风宁水,原来还没死透?这下可麻烦了,说实话,他并不想救她,因为连他自己都是人质,没必要再把一个人拖下水。
不过,将病人丢在大雨之中等死也不太好,还是救起来再叫她滚好了,只要不要带回城中就好。
想到就做,将药篮放到不会被雨淋湿的树洞中,松平元康这时才近距离走到风宁水身边。
这女人身上的和服早被树枝划破好几处,依他判断是从高处墬落,但这里并没有山坡地,他索性不去思考。
蹲下身以手去诊断,松平元康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女人右脚骨折了呀!就连双手都有轻微挫伤,很麻烦的。
望向冈崎城的方位,看来他今天没办法准时回城中了,反正,他这个人质也不太有人管,也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想到这,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视线再度移到风宁水身上,更让他感到烦躁,骨折不能随便移动,现在他只能先用简单的树枝固定受伤的部位,才能抱她到不会淋雨地方。
忽然,他想到这附近有一个洞穴,之前只要下雨,他都会先在里头避雨,直到雨停後才会走回城。
简易包紮风宁水身上的伤口,还有固定好骨折的伤处後,他才小心翼翼将她抱起,牵动之余,难免会动到伤处,不过他一率将她的悲鸣无视掉,再不去避雨,只怕就要伤口感染加发烧,而他也会染上风寒。
他可一点也不喜欢吃药,但他喜欢逼人吃他煎的药,见他们吃了他的药脸皱成一团的可怜样,他只会幸灾乐祸。
走不到几分,便看到之前他避雨的洞穴,将风宁水的身子放下依靠在墙边,脱下湿透的外挂展开平放到地上。
泥土脏只能先用湿外挂当地毯,等他将药篮拿回来再生火,谁让所有工具都放在里头。
「在我回来前你可别死。」松平元康也没管风宁水有没有听见,将她抱到他的外挂上後便冲出洞穴。
话虽这样说,但不到一刻,他便冲回洞穴,雨也在这时瞬间变大了。
早打定主意今天不回城的松平元康,从药篮里拿出打火石,将之前他早已先放在洞穴里的乾木材点起来。
直到火焰稳定下来,他才走到风宁水身边,将她的腰带松开及湿透外衣全脱去,接着便抱起她放到刚刚铺好的毯子上,还好他药篮中有备用毯子,否则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之後就只要等衣物烤乾了,就在他终於松了口气时,又看到躺在篝火另一头的风宁水脸色不禁又沉下来。
对了,还有这个麻烦女人身上的伤口,还有骨折都要重新包紮,想到他就觉得头痛。
木板刚好有放几块在药篮备用,外敷药膏也有,绷带也还有剩,还有一瓶过滤後的清水,本来是他要喝的,现在变成要清洗伤口用。
他难道是上辈子欠她了吗?不……这个麻烦是他自己捡来的,现在只能尽他所能治疗她。
等到他把她身上所有外伤都处理好,早饿到前胸贴後背。
他都忘记,自己今天一早从出门就没吃早饭,此刻都已傍晚,他不饿才怪。
还好他都习惯事先预防所有可能情况,顺手将药篮中的乾粮从草纸打开便吃起来。
凝视从处置好外伤便不再发出一丝声响的风宁水,他只庆幸她是个好病患。
他最讨厌那种只受点外伤便大呼小怪的女人,不过,要是她是那种女人,早被他一脚踹到洞穴外淋雨,连救她都嫌麻烦。
现在,就看她自身的求生意志如何,剩下的他可帮不上忙。
闭上双眼,现在就等看雨什麽时候才会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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