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胡爸胡妈早早就带着一堆东西和胡景佑一起到吴莫缇家,两个闺密碰在一起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进门就一起到厨房忙活了,男人在客厅泡茶,胡景佑和吴莫缇两人乾脆去社区的运动场打台球,其实两家一起围炉这件事情是双方母亲商量出来的。
胡妈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人家的女儿,这从小看到大的媳妇儿这会儿被人叼走了,她当然怎麽样都要来看看,自家儿子到底是输给了何方神圣?之後好商量对策。
吴妈本来也就是中意胡景佑当自己的女婿,本来以为这件事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谁知道她这闺女却突然蹦出了一个男朋友,她能不着急吗?这两家的好姻缘要是就这麽因此错失了,她找谁哭去?她还想着跟闺密当亲家呢!这样多好,省去了之後和亲家的磨合,而且他们又住得近,佑佑这孩子他从小看到大,可满意着呢。
吴莫缇虽然和胡景佑一起打台球,但她心里只要想到晚上大家的见面就不安,打球也不认真,没打几局他们就回去了,回家後胡景佑和吴爸下象棋,胡爸在一旁观棋,吴莫缇坐不住,只好跑到门口望呀望的等着南燚沉过来。
闲着无聊她打了几场手机游戏,突然听见一声喇叭声,熟悉的奥迪就停在对面,她连忙跑了过去。
南燚沉下了车就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搓了搓她的手放到嘴边呵气,「等很久了吧!」
吴莫缇红着脸摇摇头,想了很久还是打算先跟他说明白:「那个……我本来以为只是我们家自己吃个饭……」
「有亲戚是吗?要是不方便的话没关系。」见南燚沉打开驾驶座车门要走,吴莫缇按住他的手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不是亲戚,只是多了一些人……」不是屋子里的人不方便,她是怕南燚沉不方便……
吴莫缇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南燚沉也不勉强,他打开後车厢拿出好几袋礼品,空出一只手牵住吴莫缇。
刚刚门外的那声喇叭声室内的人都有听到,特别是吴妈和胡妈两人,早就偷偷揭开窗户想先瞧一眼了,等到大门打开,南燚沉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这下终於明白吴莫缇说的「多一些人」是怎麽一回事了。
看来今天不单单只是吃饭着麽简单,是考核来着啊。
「小南是吧!人来就好了呀,这麽客气做什麽,还带了这麽多东西。」
「来来来快进来,别乾站在门外。」
「叔叔、阿姨,打扰了,新年快乐。」他谦虚道:「只是带了一些薄礼,不是什麽贵重的东西。」
「这个就是小南吧!长得真是一表人才,难怪小缇喜欢。」胡爸夸赞道。
「说什麽呢!」胡妈忍不住架了他一拐子,「咱们儿子难道是歪瓜劣枣吗!」
「我又没这麽说……」
「除夕嘛!就是要热闹,我们两家认识很久了,今年难得佑佑的爸爸妈妈没出国过节,就乾脆叫来一起围炉,小南你不介意吧!」吴妈试探道。
「不会,过年过节本来就是人多才有气氛,莫缇常跟我提起胡先生,之前也没机会好好认识,今天刚好一起吃个饭,莫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小南今年多大啦?」
「去年刚满三十。」
「呀,这都三十了呀!比我们小缇和佑佑都大个几岁呢。」胡妈这才刚说完,胡爸就回了句:「人家都说男人三十而立,正是成熟稳重的年纪……」桌子底下的脚蓦地被踹了一下,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家里有兄弟姊妹吗?」
「有个妹妹。」吴妈默默地在心底记上一笔:有小姑。
吴莫缇的筷子停顿了一下,直到今天他到家里吃饭,她才发现自己对南燚沉的了解真的很表面,除了知道他是狐族,其他的他没多说,她也就没想着多问。
「你父母是做什麽的呀?」
「父亲已经过世了,母亲之前是研究生物学的,现在定居在美国。」
吴妈先是道了个歉才又道:「那小南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是精算师,之前在美国做风险投资评估的,回国後在和朋友合夥的公司当财务顾问。」
吴妈佑在心底默默跟胡景佑的医师执业比较,一个从商一个从医,都挺不错的……
餐桌上,吴莫缇和胡景佑的妈妈就像是面试官一样,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但南燚沉都轻松接招,应对得体,挑不出毛病,吴莫缇这下终於反应过来,这哪是两家吃饭凑凑热闹?估计再这麽问下去,南燚沉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挖得底朝天了,这根本就是想拿南燚沉和胡景佑比较啊!就只差没有列个表格左右对比而已了。
吃完饭後吴莫缇帮忙收拾碗筷,南燚沉被叫去和吴爸对弈,换成胡景佑和胡爸在一旁观棋,吴莫缇本来是担心南燚沉应付不来的,但客厅前面的气氛一派和气,不时还能听见夸赞声,好像对他们男人来说,刚刚那些餐桌上的你来我往都只是单纯聊天,但厨房里可就不不同了。
「欸还不说……人家小南真挺优秀的。」刚刚这麽一比较下来,胡妈也不得不承认,这各方面跟自家儿子比,那可都不相上下。
胡妈这心里还是担忧:「可是吧还有个妹妹呢!这以後除了得处理婆媳关系,还得处理姑嫂关系。」这处得好不打紧,万一处不好,那分分钟都硝烟四起,虽然南燚沉看起来的确是对吴莫缇很体贴照顾,但要是这秤头的另一端是自己的亲妈和妹妹,维护谁还不一定呢。
其实她还是比较中意胡景佑的。
吴莫缇一点都不想加入她们的话题,端着水果就赶紧出去了,现在对弈的换成了胡爸和胡景佑,吴爸在一旁观棋,南燚沉见吴莫缇出来,接过她的水果放到桌上,吴莫缇趁着大家没注意时把南燚沉拉了出去。
「抱歉啊,应付这些很累吧。」
南燚沉拉过她的手,使了点劲将她揽进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道:「没事,我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呢……」
「放心吧,我妹妹很好相处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你妈担心的那些问题。」
听懂他在讲什麽,吴莫缇害羞地捶了一下他的背,「我、我才没有担心那个呢……」
「今天胡景佑他们家是有备而来的呢。」南燚沉不傻,想必吴爸吴妈跟他们也是同样的阵线,要不是他遇见了吴莫缇,估计她和胡景佑结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从小我们两家感情就很好,就连我自己原本都以为总有一天我和佑佑一定会在一起,我知道我爸妈跟他爸妈也是很希望我们能结婚,谁知道……」谁知道她竟然会遇到南燚沉,甚至爱上他。
「要是我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吴莫缇从他怀里抬起头,疑惑的问:「为什麽?」
南燚沉揉揉她的头,叹气道:「傻瓜,要是我早一点遇上你,这样胡景佑就不会在你的心底住那麽久了呀!」胡景佑和吴莫缇非亲非故,却能拥有这二十几年的感情羁绊,他也是个男人,怎麽可能完全不在意?况且现在自己怀里的女孩还被人家惦记在心上呢。
「你吃醋啊?」不知道为什麽,发现这个事实,吴莫缇突然感觉很开心,连眼睛里都冒着星星。
「是啊,我有点吃醋了。」南燚沉挑眉道:「你打算怎麽补偿我?」
吴莫缇的眼珠子咕碌碌的转了一圈後,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後踮起脚尖迅速的在南燚沉的嘴角亲了一下。
南燚沉摸了摸被亲的嘴角,笑问:「这样就完了?」
「不然呢?」
「这样。」南燚沉一手搂过她的腰,另一只手覆在吴莫缇的後脑将她压向自己,比起刚才蜻蜓点水的一吻,这一次他霸道的侵略,巧舌长驱而入,攻城掠地,滑过贝齿掀起一阵阵酥麻的颤栗,从口腔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再透过血液传回到心脏,彷佛要冻结心跳一般。
不知道过了过久,许是感受到吴莫缇喘不过气,南燚沉才舍得放开,短短的几秒钟,却像过了几世纪,他闭起了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正常,但刚才吴莫缇确实看到了,他的眼瞳变成了琥珀色,剔透却锐利,充满侵略性,和平时温润的他完全不同。
天空开始飘下一朵一朵洁白的雪花,落在他们身上,南燚沉的声音彷佛初雪般柔软温柔:「莫缇,新年快乐。」
客厅内,有一人站在窗前,他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窗外拥吻的男女,心中五味杂陈,他以为自己会很痛,但却没有,反而有点像是有一小根针戳在心上,每吸一口气,都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疼痛,不是难以忍受,只是无法忽略那种似有若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