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又虚度光阴的日子,我就这麽过了大半个月,日夜颠倒、醉生梦死,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麽,一日一餐,满地的红酒瓶,唯一不是死气沉沉的大概就是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吧,我甚至连想切掉的力气都没有,就这麽放任它响到没电关机。
似乎又这麽过了几个小时,我把手机完完整整的充饱,拿起垃圾袋把地上的酒瓶和软木塞统统装进去,置在门边。
我进浴室洗把脸,换了衣服上了点妆,并打了通电话给珞晴,「走,陪我逛街。」
「你⋯⋯」珞晴貌似被我给吓着了,「好好好,老地方见。」
挂断电话後,动了动之前扭伤的左脚踝,确定不酸也不痛後,我才踩上高跟鞋。
我开着车出停车场,隔了半个月之久,我终於重新感受到冬日里太阳的温暖。
「凌嫣——」珞晴边从对街跑过来边喊着我的名。
我刚好正关上车门,转头就看到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我这来。
「走吧!」我勾着珞晴的胳膊,开始和她讨论哪个品牌今年的冬装好看,哪些的花纹太过老气等。
我们东逛逛西逛逛,根本不用多长时间,就买到没有手拿了,双手、双肩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牌提袋。
「我挑件礼服。」我在卸下身上的战利品放在礼服专柜内的沙发上,顺便转头对珞晴说,「奶奶寿宴要到了。」
珞晴不以为然地笑了,「挺有心的嘛,赌气归赌气,还是一个好太太、好媳妇、好孙媳妇嘛!」
原本是看上了一件黑色的长礼服,胸口镶了些碎钻,腿侧开个衩。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亦威恺的脸和他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都帮你挑了这麽亮色系的礼服了,怎麽依旧冷艳。』
想到这,我就拉了另一件酒红色一字肩礼服,裙摆不规则剪裁长至小腿,腰间还开个小衩。
「等等,你说这件?」珞晴愣愣地看着柜姐手里的那件礼服。
「有需要这麽惊讶吗?」我示意要柜姐继续结帐。
「不是啊,你不都走极简风的吗?红的那件很花俏欸。」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我从皮夹抽出亦威恺的卡,摆在洁白的柜台上,「刷卡。」
半天下来也花了他近百万,心情很是舒畅。
一出一楼大门,雨的气息迎面而来,冷湿的空气拂过脸庞,飘逸的秀发沾染着一丝水气。
「要到我那坐坐吗?」珞晴坐进副驾驶座後,扭头问我。
我打个方向灯,打算从停车格驶上大马路,「威恺不会在吧?」
「大小姐,你老公要上班的,年底百货业就最忙了!」
细雨纷飞,我没有应声,专心注意前方路况。
闹区也就这麽大,不用多长时间就到珞晴的大酒店了,「你先上去,我下去停车场停车。」
停好车之後,我搭电梯上楼,电梯门才一开,就听见珞晴朝吧台高分贝的喊着,「威恺你怎麽在这?不用上班吗?」
我看着亦威恺更加削瘦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原来难过的不是只有我,他同样也不好过,甚至他也许更难受。
我觉得我很糟糕,颓废了这麽久,和威恺的关系也搞的乱七八糟,凯文的电话更是照三餐打,虽然我都没有接,但这并不代表问题解决了。
我蹑手蹑脚地闪进酒柜後方的位子,坐上高脚椅後我探头看看他,打算等他离开後再出去。
这麽久没见,亦威恺是瘦了,脸上的倦容更是张扬。
珞晴随手抓了个服务生过去,「亦少来了多久?」
服务生看了看表,「嗯⋯⋯差不多两三个小时。」
「好,你去忙吧。」
珞晴推了推半趴在吧台的亦威恺,「干嘛呢,喝成这样,不用上班?」
「凌嫣还好吗?」亦威恺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想知道,为什麽不自己给她打电话?」珞晴坐到他身侧,为自己斟了杯红酒,「别以为我不知道,事发至今,你一通电话也没打给她,怕她不接?」
亦威恺仰头喝尽杯里的威士忌,「你知道吗,比起不接我电话,我更害怕她接起,我怕她开口说要离开我。」
「没事的,你们一路下来都不容易,好好撑着。」
亦威恺苦笑地摇摇头,那表情看在我眼里特别扎心,「我累了,这麽多年,我真的累了。」
那一刻,我很想出去抱抱他,但我没那个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