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花音,就读雄英经营科三年K班,无个性,还是个天生的言语障碍者,俗称哑巴。
她在雄英学院里是极其珍稀的无个性学生,大部分的学生皆有属於自己的个性,有栖花音却偏偏选择了经营科,一个哑巴竟然就读最需要口才的经营科,不少学生幸灾乐祸地心想,这个有栖花音大概撑不过半学期就会灰溜溜的转走了,可教人意外的是,她竟是撑住了,还是个学霸,除了口语表达的分数以外,各类学科都拿到相当高分的成绩。
原本不少学生对她抱有偏见与轻视,不过经过长时间相处後,各个都被她温煦软和的性子给收服了,有些人甚至暗地里怀疑她其实拥有操纵他人情绪与好感度的个性,然而那都是猜测罢了。
有栖花音这样的无个性言语障碍者是雄英学院的第一个特例,但她的名气能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主要原因还是她与英雄科一年级知名人物爆豪胜己的关系,他们俩是青梅竹马,而且爆豪胜己意外对她相当顺从,几乎没人见过爆豪胜己对她破口大骂。
许多人禁不住好奇心跑去问有栖花音,哎,为什麽那个爆豪同学对你这麽好啊?都没见过他对你发脾气。
有栖花音只是笑笑,手里拿着小本子,写了两个字给予回应:你猜?
答案自然无人知晓,学生们面面相觑,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答案,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希望她给点提示。
有栖花音眉眼微弯,又在本子上写道: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呀。
学生们恍然大悟的点头,然而几位与有栖花音关系要好的女同学们忍不住相视一笑,轻巧地从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猫腻来。
这就要从有栖花音的童年说起了。
有栖花音是父母特别为她取的名字,寓意为拥有花朵绽放般好听的嗓音,期望她未来能够成为普通的平凡人,即使是无个性也好,只愿能够成功治癒她的语言障碍,可惜治疗数次无果,有栖夫妻相当难受,有栖花音只能打着手语安慰垂头丧气的父母,没关系呀,能够好好活着我就很满足了。
没多久隔壁爆豪家也知道了这消息,本来爆豪胜己的母亲爆豪光己与有栖夫妇是大学时期的朋友,得知消息後心里实在心疼极了,那个时候有栖花音不过6岁的年纪,还只是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她狠狠抱住花音往怀里就是一顿猛揉,说了不少抚慰的话,而有栖花音笑脸依旧,也安抚性的揉了揉爆豪母亲的发丝。
爆豪母亲对有栖花音特别疼爱多少与爆豪胜己有关,两人从小就读同一个幼儿园,爆豪胜己小时候天性顽劣,没少对有栖花音恶作剧,甚至曾经在有栖花音不小心失足掉进河里时,与其他孩子们站在岸边大声嘲笑她是个小哑巴,他原本就只是想开个玩笑,却没考虑过有栖花音根本就不会游泳,更发不出求救的声音,只能不断地在水里扑腾发出「啊」的喑哑声调,扑腾的力气也越来越小,等到爆豪胜己察觉情况不对时,有栖花音已经沉入河里了,差点儿溺死,还是一位刚好经过河边的路人跳下去救的。
自从那次事件之後,爆豪胜己对有栖花音的态度变了,不再对她大声说话,粗鲁对待,大抵是心怀愧疚,况且两人交情深厚,在爆豪胜己还是个小娃子时,有栖花音已经略微懂事了,当他开始学步的时候,她与爆豪夫妻俩一起陪他扶着墙面走路,当他开始会跑会跳时经常摔跤,同样是有栖花音蹲在他面前,替他拍拍身上脏兮兮的尘土,笑着在他的手心上写字,称赞他已经勇敢啦。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仅仅相差两岁,爆豪胜己对她偶尔有种想发脾气却发不出来的憋屈感,别的女孩子他可以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但是对於有栖花音他怀有愧疚,以及心里存有当年她差点溺死的阴影,甚至潜意识把她的失足落水归咎於自身的顽劣,认为自己没保护好她。
後来在幼儿园与绿谷出久相识後,有栖花音已经开始上小学了,同时被母亲安排上了钢琴课,每天早出晚归,一整天下来爆豪胜己几乎见不着她,日子久了他自然觉得好像少了什麽。
某日晚上十一点,爆豪胜己打定主意要见到有栖花音的脸,正巧有栖花音房间的窗口还是敞开的,而且爆豪家与有栖家的距离不远,他便扔了一颗小石子进去,没多久,有栖花音睡眼惺忪的出现在窗口前,几缕柔软的栗色长发微乱地贴在颊边,她慢慢地向他打手语,问他:有什麽事?
爆豪胜己冷哼,也打手语道:没事不能找你?
对面的小女孩歪了歪头,忽然弯着眉眼甜甜地笑了起来。
爆豪胜己愣了愣,白嫩脸蛋莫名其妙地涨红了,不知怎麽有些恼羞成怒,只能忿忿地扭开头,小小的身子蹲在窗台下面,不再看她。
有栖花音对他怪异的脾气习以为常,毫不在乎的随手关上了窗户,正准备回去床上睡觉时,又有一颗小石子扔在她的窗户上,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有栖花音眨眨眼,再次打开窗户朝对面看去,没看见爆豪胜己的脸,却见两只小手从窗台下冒出来,比划着晚安两个字。
有栖花音再度笑了,打手语回了一句晚安。
没几年,两人皆是升上了初中,有栖花音15岁,爆豪胜己13岁,他依旧是那个狂妄的孩子王,并且有意无意将有栖花音划入自己的保护区,毕竟有栖花音天生有着言语障碍的缺陷,还是个无个性的普通人,极其容易成为被他人欺负的目标,爆豪胜己干过不少背着有栖花音把欺辱她的那些学生给揍得哭爹喊娘的事儿,不知怎麽的,只要得知她被别人给欺负去了,便会不可抑制地气得暴跳如雷。
他老骂她为什麽不反抗,有栖花音只是温温一笑,打着手语道:因为我从不在意自身的缺陷,更不觉得生气。
爆豪胜己一时说不出话,对有栖花音而言,那些嘲笑她是无个性哑巴的学生完全不值得在意,更是不曾感到自卑,从有栖花音身上根本找不出任何属於同龄人会有的心浮气躁。
教爆豪胜己相当意外的是,不久後那些曾经欺辱她的不良学生一个个被学校停学惩处,其中几个还直接被开除学籍了,他这才知道,原来有栖花音这些日子都在等待时机的到来,蒐集无数证据要将那些学生一网打尽,她并没有他所想像的那般无能弱小。
在有栖花音升上高中之前,中午时间她都会揣着便当盒来找爆豪胜己,笑着向他举起手里的粉色便当盒,示意他一起去顶楼吃饭,有时候他心情极差,一到顶楼就开始骂骂咧咧地不断说着话,有栖花音则是从头到尾挑眉看着他,直到他骂累了,经不住她眼里带着几分调侃的凝视,只能装腔作势恶声恶气地质问她看什麽看,接着埋头默默吃饭。
待他吃饱後,有栖花音打手语问他:我做的饭好吃吗?
爆豪胜己沉默半晌,像是爆粗口似的,恨恨地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好吃。」
他总拿她没辙,还对她发不了脾气,更多的是气自己对她毫无办法。
还记得有栖花音曾经在折寺中学体育祭时摔倒扭伤了脚踝,坐在地上疼得眼泪扑簌簌直落,还是无声哭泣的那种,肩膀一抽一抽的,殊不知就是这种哭法最让人心疼,尤其她本就是言语障碍者,根本说不了话,也一时痛得无法打手语告诉爆豪胜己自己目前的状况,急得爆豪胜己忍不住爆粗口,骂她太娇气,有栖花音委屈巴巴地紧攥他的手指不断无声抽泣着,还打起了哭嗝,很是可怜。
爆豪胜己不得已,索性蹲下身粗鲁地抬手拿袖子给她擦眼泪,粗声粗气的说着,「别哭了,原本长得还算过得去,现在整张脸都哭丑了。」
有栖花音脸颊粉嫩的肌肤都被他的外套袖子撸得微微发红,但她只是吸吸鼻子,乖乖的任由他帮她擦眼泪。
保健室老师替有栖花音上了药,放学後是爆豪胜己背她回家的,有栖花音搂着他的脖颈,静静地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少女发育良好的胸前紧贴在爆豪胜己的背脊上,对他完全不曾心怀防备。
爆豪胜己从头到尾不住地头皮发麻,彷佛也成了个哑巴,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字句,直到把她送回家後才对自己生起闷气,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
真的是疯了。
爆豪胜己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庞,脸色非常难看。
後来,有栖花音面临毕业前的大考,在大考前还曾经询问爆豪胜己未来的志愿,确定他想就读的高中是雄英学院後,便把第一志愿改成了雄英高中经营科。
爆豪胜己原先挺不以为然,等着有栖花音被学校拒收後跑来找他哭鼻子,然而有栖花音却考到榜首的成绩,入学考面试时拿到的分数也相当不错,据说是经营科的老师们很欣赏她的努力,更欣赏她不曾为自己天生缺陷感到自卑的态度,光是这几个优点,雄英学院没有理由拒收这样的优秀学生,於是有栖花音成功录取了雄英学院经营科。
自从有栖花音进入雄英学院就读後,她选择入住学校宿舍,偶尔固定几个月内才回家一趟,却正好都是在爆豪胜己不在的时间回来的,所以两年下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可说是屈指可数,直到爆豪胜己进入了雄英学院英雄科就读,才终於在食堂里见到了升上高三的有栖花音。
爆豪胜己远远地便瞟见了少女熟悉的背影,身形窈窕纤细,栗色柔顺的长发及腰,一身铁灰色的制服穿在她身上相当合适,他撇嘴,正准备要毫不客气地喊出她的名字时,少女像是有所察觉似的,转过头朝他望去。
许久没见,有栖花音确实有些不一样了,五官轮廓长得越发细致清丽,眉目和煦如画,脸颊褪去了原有的婴儿肥,变成标致乾净的鹅蛋脸,有栖花音望见了他,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她捧着餐盘腾出另一只手,朝他打手语道:好久不见。
——有什麽东西似乎变了味。
爆豪胜己依然双手插在裤兜里,并没有回应她的手语,一双赤红色的深邃眸子定定地盯着她,脸色微冷,目光沉沉。
有栖花音眨了眨眼,俏皮的噘起嘴唇,故作委屈,爆豪胜己脸色更加铁青,乾脆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他居然该死的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