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大作,隶属港口黑手党干部尾崎红叶手下部队的下属们毫不犹豫举枪反击,忠诚地执行上司下达的命令,要将此次的主要目标“见习骑士第四大队队长”活捉到手。
街道上全是港口黑手党与见习骑士两方人马的屍体,这场恶战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太宰治姿态散漫地站在高楼顶层处观看下面街道的斗争,面色不明,挂在耳边的通讯器则时不时向他报告现况,其中也包括此场战斗幕後策划人之一的声音,那是属於一个女人的嗓音。
但很快的,女人清冷顺耳的嗓音便被一道极其惹人厌的男声盖了过去,「抱歉真姐,让我先插句话——混蛋太宰!你他妈人去哪儿了?!红叶大姐说从头到尾没见着你的人!」
太宰治将身子靠向栏杆,懒洋洋地说,「哎呀,我正观战中,同时依情况进行指挥呢,说起来中也怎麽还不快冲到前线的射程里去送死啊?祝你早日升天哦漆黑的小矮人!」
「讲什麽垃圾话,闭嘴!」中原中也的声音有几分气急败坏,几秒後才抑住怒火对着另一头等他们吵完的女人道,「真姐,见习骑士的第四大队队长顽强得很,杀了不少我们的人,她的异能力是类似时间静止的玩意儿,具体信息不明,需要我出面用重力让她动弹不得、甚至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吗?」
「不用。」没等那个女人说话,太宰治直接道,「让织田作去吧,活捉敌人这部分他可拿手了。」
毕竟他可是不杀人的黑手党呢。太宰治在心里补充一句,愉悦地翘起唇角,接着说,「荻野,第一次作为幕後策划人的感觉如何?不用冲到前线厮杀的感觉很棒吧?」
「没时间陪你说垃圾话,干部大人。」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既然你评估织田作之助的实力可行,那就让他去吧,我发现那个凯伦贝克太过谨慎了,连敌人近身的机会都不给,怕死得很,尽量把她往死里逼。」
「当然。」太宰治笑着接道,「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荻野。」
当港口黑手党成功活捉目标人物回到据点时已经是隔日早晨,太宰治首先带着昏迷的凯伦贝克来到了地下室,也就是港口黑手党拷问俘虏的地方。
属下给凯伦贝克的双手铐上牢房的镣铐後,一阵阵细跟鞋稳稳踏在石砖地的脚步声渐近,一名身着一袭漆黑套装的短发女人领着身後数名隶属尾崎红叶手下拷问部队的人走进地下室,女人的短发及肩,身形纤细高挑,五官轮廓属於教人过目难忘的美艳类型,今天的她难得不穿裙装,没露出那双线条好看美腿,太宰治心里扼腕不已,欣赏美女一向是男人的天性,他也不例外。
「早上好,荻野。」他首先开了口,稳妥有礼地向她打了声招呼。
漂亮的短发女人瞟了他一眼,像是从他眼中看出了什麽,目光凉薄地说,「干部大人,依你这副可惜的样子,还需要我在今晚特地穿着性感睡衣溜进你房里给你欣赏个够吗?」
即便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带点儿腥荤的意味,身边的数位属下们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太宰治倒是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别这麽说嘛,我估计你是没烟抽了,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你整个看着火气挺大,漂亮姑娘爱生气可是会张皱纹的。」
荻野真的烟瘾不小,每日平均都得抽上五根烟,早上一根,中午一根,下午一根,晚上一根,睡前再来一根,他也看在她是个漂亮女人的份上提醒过她别抽太多烟,结果好像也没什麽用。
荻野真却笑了,慢悠悠地说,「行了,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我对成熟男人比较感性趣,尤其是织田作之助那款有胡茬的男性实在性感得很。」
牢房里属下们的咳嗽声此起彼落,咳得越来越大声了。
太宰治挑眉,「既然你对织田作这麽感兴趣,需要我帮你跟他牵个线吗?我也很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呢。」
荻野真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不了,我还没打算那麽早结婚,织田作之助是可以定下来的丈夫人选,但不适合谈情说爱。」
闻言,太宰治也认同的点头,「我也这麽想,他会是个很好的丈夫。」
闲聊几句之後,两人点到为止,转而开始干起正事,太宰治则是没什麽兴趣观赏拷问部队的拷问俘虏过程,忙碌了一整晚,他打算跟森鸥外汇报状况後再去补个眠,荻野真心狠手辣的一面他是见识过的,况且她还是深得红叶大姐信任的心腹,确实没什麽好担心。
而森鸥外听完他的汇报倒也没有评价什麽,只是笑意浅浅地说,「辛苦了,太宰君,回去休息吧,把精神养足才能更好应付下一次的战斗。」
太宰治微微颔首,慢慢地退出首领的办公室。
结果出乎意料之外的,在几个礼拜过後,尾崎红叶突然向太宰治提出要求道,「太宰呀,我想请你帮忙协助拷问那名见习骑士的俘虏,我手下那几个部下太不中用了,只好请你出马了。」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道,「我记得荻野是你底下最好用的下属,难道连她都拷问不出有用的信息?」
尾崎红叶拨弄着发间的发饰,冷笑道,「这次荻野真倒是让我挺失望的,拷问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婆婆妈妈跟什麽一样,晚点让她跟着你去拷问,好好教教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难得看到红叶大姐对荻野真生气的模样,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很是新奇。
他拷问的手段不外乎都是狠狠揭开俘虏心中最恐惧的东西,加以刺激,当他连着几天带荻野真前去拷问俘虏时,荻野真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名女性见习骑士队长满脸恐惧地挣扎,浑身是血、声嘶力竭地求饶,泪流满面颤抖着吐出一个个对黑手党来说无比重要的信息,无论是见习骑士的数个据点、各个队长们的异能力还是下一个行动计划,俘虏全都招了。
因为这几天太宰治发现那名俘虏在闪躲属下的拳打脚踢时,始终姿势有异,刻意护着腹部闪躲攻击,於是他在她面前蹲下,噙着笑意直接了当地询问她是否怀着身孕後,终於看见女俘虏眼里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惧意。
最後在女俘虏在拷问过程中开始意识模糊的时候,太宰治原先还想让人泼水把人浇醒继续接着来的,但荻野真却拦住了提着水桶的下属,淡淡地道,「足够了,接下来用孩子威胁利诱一番就行,不需要接着使用酷刑了。」
太宰治轻笑出声,反问道,「那你怎麽没拷问出更多有用的资讯呢?」
荻野真说,「是我动作慢了一步,前几天才知道这女人怀着身孕,发现一般的利诱劝哄无效,肉体的酷刑也无效,除了腹部以外的地方,她都无动於衷。」
太宰治眉骨微抬,「哦?那你怎麽都没告诉我呢?」
荻野真笑笑,解释道,「我虚心受教,想亲眼见识你的拷问手法罢了,这理由不行吗?」
太宰治细细端详着荻野真的面部神情,半晌後才微微一笑,徐声道,「行啊,怎麽不行?不过我要的信息都得到了,这两天内把她的心脏刨挖出来,断除四肢後全寄到他们见习骑士的据点吧,麻烦你了,荻野。」
语毕,他旋身离去,带着一票属下离开了。
他知道荻野真有问题,但他没有当面揭穿,也没去探究她的想法,而是给她一个时限果断解决这些破事,若是最後反倒露出破绽被上头发现了也是她自食恶果,与他毫无关系。
这是他们在黑手党里共事的第二年,俘虏见习骑士第四大队队长之後所发生的故事。
***
荻野真几年前在国外出差进行卧底的工作,获取各方欧美异能组织的情报後才回到横滨,她浸淫於国外黑帮异能组织长达两年多的时间,多少也染上了一些恶习,例如烟瘾,还包括开黄腔,太宰治给她的接机当天就见识到了这个女人说起话来有多毒辣,黄色话题也是信手拈来,大抵是这个原因,很快的便和港黑一帮糙爷们混到一块儿,经常聚在酒吧里喝酒聊天。
尾崎红叶很喜欢各种挑剔荻野真的毛病,但又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毕竟手边有个聪明能干随时智商在线的部下是值得骄傲的事,连带中原中也都挺喜欢荻野真的(只有太宰治这种老戳他痛处的人才无法和平共处),并且很快地从刚开始的荻野改口称呼为真姐。
荻野真能在短时间内获取多数人的好感,这也是当年尾崎红叶推荐她为卧底人选的主因,不过在人回国後,尾崎红叶总要嫌弃她满身烟味,又嫌她浑身染上惹人厌的洋鬼子气息,这让荻野真哭笑不得,两人实在不像上司与下属,关系好得很。
荻野真最初加入黑手党是十五岁的年纪,在两年的时间内从最底层的跑腿人员爬到尾崎红叶手下的护卫部队,再从护卫部队的普通小队员变成拷问部队的队长,这其中也是因为尾崎红叶相当欣赏她的办事能力与那些权谋智巧的手段,才愿意出手提拔。
至於异性缘的部分,很奇怪的,像荻野真这般样貌上等的女人,在港口黑手党异性缘竟然不怎麽突出。
太宰治曾经兴味盎然的问她是否有什麽原因,荻野真只是抽着烟语气慵懒地答道,「很简单,女人喜欢有故事的男人,男人喜欢没故事的女人,而我就是属於有故事的女人。」
太宰治哑然失笑,哎呀,确实如此,像荻野真这种女性,确实会让男人归类为有故事的女人,带着一股儿邪性勾人的嚣艳,若说她背後没故事或是毫无性经验,这肯定没人会信的。
他对荻野真的了解并不深,两人仅是合作愉快的上司下属关系,也没有关系好到会深聊彼此的私事,不过令他感到相当意外的是,有次他嘻嘻哈哈地说着要尝试新的自杀方法,荻野真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哦,等你好消息。」
以往别的女人听到他要自杀,通常有三种反应,一个是温言软语好言相劝,一种是吓得说不出话,再另一种反应是哭哭啼啼。
只有荻野真这种女人会祝福他赶紧离世,绝情得很,於是他又嬉皮笑脸地说,哎哟我突然又不想死了。
然後荻野真冷飕飕地瞟他一眼,神情挺嫌弃的,这竟让他有一股想亲吻她的冲动,想看她变脸的模样,想想就觉得逗趣,但他仍然保持着绅士风度,笑意浅浅。
思绪蓦地回归现实,太宰治扫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正好晚上九点钟,他刚洗完澡,一头黑发湿漉漉地服贴在颊边,水珠沿着下巴线条滴落而下,浸湿了衣襟,他甩了甩手中的毛巾,胡乱地用力擦了头发几下,就在此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有人发了短信给他。
他打开来看,是荻野真发来的短信,大致提起已把凯伦贝克的心脏与残肢寄还至见习骑士的据点了,若是还有什麽要吩咐的再跟她说。
太宰治眯着眼想了想,回覆道:咱们去之前喝酒的那家酒吧去,稍微聊聊。
没一会儿,对方简单的回了一句:好。
太宰治吹乾头发後,换上一身乾净的白衬衫黑长裤,披上一件黑色风衣後,迈着长腿就往距离自家最近的酒吧过去,走路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路程便到了,一推开门,便看见荻野真已经到了。
女人的手里捻着烟,跟酒保聊天聊得正起劲,她身穿着纯黑色的针织连身洋装,连身裙的设计挺有巧思,从背脊於腰间开了一个菱形大口,裸露出一片线条诱人的後腰,裙长差不多在膝上五公分,露出一双匀称的长腿,当他进门的当下,女人微微朝他这里瞥了一眼,捻着烟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朝身边的位置点了点,桌上摆着一份蟹肉罐头与一杯威士忌,正是荻野真预先替他点好的。
太宰治忍俊不住笑弯了眉眼,多少明白尾崎红叶为何对荻野真如此喜爱的原因了,她清楚上司们的爱好,对他们也没有过於拘谨的态度,相处起来真的相当舒服。
他向酒保打了声招呼,并且在她身边落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蟹肉,礼貌性询问她,「要不要吃一块?」
荻野真还在跟酒保聊着天,想也不想地转过头来,很自然地让他喂,太宰治下意识怔了一秒,便笑意盈盈地喂进她嘴里。
荻野真不冷不热地道了声谢,终於停止了跟酒保的话题,支着下巴问道,「聊聊下一步对见习骑士的行动?」
太宰治挑眉,「我也没特别想聊什麽,就随便说点别的吧,只谈公事多没意思。」
荻野真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换了个话题,大概聊了些最近港口黑手党里的八卦或是一些工作上的琐事,然而最後不知不觉又把话题绕到见习骑士上面去了,太宰治也没硬是转移话题,还大略提点了几句需要注意的部分。
他们从九点半聊到几近深夜十二点,跟荻野真这样的人说话很轻松,因为荻野真总能猜到下一句他想说什麽,并能提前做出反应,思路清晰,这让他非常惬意於与她谈话的过程,与聪明人说话完全不需要多余的废话,足够尽兴。
在差不多十一点半左右时,荻野真看了看时间,表示自己该回去了,然而在起身的那瞬间,她身形晃了晃,扶住桌沿才没有失去平衡。
「你喝五杯威士忌了,你怎麽回去?」太宰治也跟着站起身,他目前也只喝了三杯酒,意识清醒,看荻野真这副样子应该是喝醉了,身为上司确实该把人送回去,毕竟是他让她出来一起喝酒的。
「出租车吧。」荻野真扶着额头,略一思索後回答。
「需要帮忙吗?」太宰治眨眨眼,绅士的向她弯起臂弯,示意她可以挽住他的手。
荻野真便不客气地挽上他的手臂,两人付了钱後才一同离开酒吧,步行到对街的巴士站那儿打车,结果意外的是,两人坐在巴士站在等车的时候,荻野真竟倚着他肩头睡着了,他唤了几次她的名字都没有反应,只好作罢。
出租车到了之後,他半搀半抱地带她坐上出租车时,师傅转过头问他到哪儿,太宰治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荻野真,失笑道,「送到我家吧,就在附近而已,我给你指路。」
到家之後,太宰治依旧是以半搀半抱方式要把荻野真带进房间,很大方地想着要将自己的大床让给她,打算自己睡沙发去,然而在爬楼梯的过程中,她踩着细跟鞋上阶梯时没踩稳,太宰治手忙脚乱要搂住她,怕她从楼梯上摔下去,同时手掌不小心抚过她裸露的细腰,手里细腻滑嫩的触感令他脑袋顿时一空,女人则被他摁坐在阶梯上,意识似是清醒了许多,定定地望着他不动。
「脚疼。」女人张唇吐出两个字,低头曲起长腿把两只细跟鞋给摘了,太宰治跟着弯下腰想给她拎鞋放到别处去,没想到她却抬起头,柔软湿润的嘴唇蹭过他的耳廓,吐息温热。
太宰治像是被什麽东西给烫到一样,倏地直起腰来,褐鸢色的双眸微微眯起,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也不过摸到了她的腰、被她的嘴唇蹭到,就觉得她是在勾引他。
「荻野,你在勾引我吗?」像是刻意要确认什麽,太宰治半试探半玩笑地问道。
荻野真却没理会他,扶着阶梯扶手要站起身,结果又是一阵重心不稳,差点往後摔去,太宰治反射性地搂紧她的腰身,而荻野真的胳膊牢牢地环绕着他的颈项,没有摔下去。
「荻野,你安分一点。」太宰治心有余悸,他从楼梯上意外摔死倒是不要紧,可是如果他不小心摔死了红叶大姐的心腹,那肯定要出事儿。
然而荻野真没有什麽特别反应,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打横抱着她一步步走向二楼的房间,一进到房间後,他将她放在床上,同时对她道,「行了,快点儿睡吧,这张床让给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然而身後的女人却忽然开口,「美色当前还能镇定自若,跟外头传的不一样啊,干部大人。」
太宰治慢慢地回过头,只见坐在自己床上的女人身形慵懒地靠着他的枕头,纤细长腿搁在床沿,裙摆因为她的姿势而向上微蜷,露出大腿根部整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她的眸光略带凉意,吐出一句对於男人而言毫无抵抗之力的话,「这种邀请都看不出来,难不成需要教你怎麽上我吗?太、宰、治——」
太宰治感觉浑身滚烫的血液都在这瞬间冲上脑部,头脑混乱之际,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只知道俯下身去重重吻向那片早已肖想许久的红唇,两人吐息相缠起来,身躯紧贴,犹如被迫脱离池水的鱼儿拼死拼活的相濡以沫,抵死缠绵。
太宰治永远记得这天晚上,女人随着他每次深入的动作喘息颤栗,漂亮眼尾染上冶艳的嫣红色,雪白的裸背纹着画工精致的靛青蝴蝶纹身,正好纹在那处性感到极致的蝴蝶骨上。
她的腰肢细得简直要命,不盈一握,尤其那双纤细长腿紧紧缠上他腰间时,她高潮的模样令他觉得像是菟丝花似的,不死不休地以攀附他而活,足以让男人心底升起圈养她一辈子的罪恶慾望。
这一刻起他彷佛有了爱上她的错觉,那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爱意,几乎令人万劫不复。
救救我呀,我很乖的。
他笑着亲吻她,凝视着女人那双同样意识一片清明的眼眸,在心里无声念道。
只要能够救赎我,我便甘心在这盘棋局里为你所用。
——
隔日清晨,太宰治陡然睁开双眼,发现搂在怀里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她躺着的位置冰凉一片,估计差不多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他缓缓坐起身,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疼,根本不知道昨晚做了几次,用夸张一点的话来形容,他简直是用尽洪荒之力在任由荻野真榨乾他,但是仔细一想,他们共事两年才发生关系实在不可思议,毕竟他们俩契合得过分,无论身与心,对彼此而言其实是个很好的情人。
不过看这女人一大清早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看得出来荻野真目前完全没有跟他处对象的打算,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跟他上床,着实薄情得很。
太宰治到浴室冲了个澡,将自己打理乾净後,前往港黑大楼处理公事,并且准备进行下一步对见习骑士的攻击行动。
在处理公事的途中他遇上荻野真,荻野真看起来倒是没有什麽异样,脸上挂着浅笑向他打了个招呼,一如往常,他下意识紧盯着她几秒才移开目光,配合地按照她的意思当作昨晚什麽都没有发生。
就当是他昨晚做了一场春梦。
这一个月,见习骑士在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的合作下被成功歼灭,结果除去见习骑士没多久又爆发了黑帮异能组织争夺地盘的斗争,数个黑帮异能组织是首要解决的敌人,森鸥外表示希望他们能以最快的方式解决障碍。
在会议中他们一致决定由太宰治继续担任总指挥,太宰治想了想,提出想要借用荻野真的要求,森鸥外爽快批准了,倒是尾崎红叶有些不满地表示自己还有一堆杂事要让荻野真干活去,把人借走岂不是让她少了一个好用的部下,当然她也只是口头抱怨,没有真的要计较的意思。
这场斗争持续了几近两个月多才结束,黑手党成功获得最後胜利,可教人惋惜的是这次斗争的死伤人数不少,仅次於两年前的龙头抗争事件,荻野真也是伤亡名单里头的其中之一。
在最後一次的突袭战中,荻野真亲自站到前线指挥作战,却遭到仍然苟延残喘的敌方异能攻击而当场死亡。在港黑成员死亡名单里出现她的名字时,太宰治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这倒是令他感到相当意外,跑去送死也是她的计画?
他私下调查了那具属於荻野真的屍体,发现屍体跟荻野真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屍体背後的蝴蝶纹身便是唯一的破绽,画工跟正版相较起来不够精细,冒牌完全比不上正货来得好看。
确实是诈死了,他这麽想着,稍微放了心。
只不过太宰治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四年,久到他以为荻野真早已放弃了他,甚至久到他对她的印象都变得淡薄许多,潜意识认为这个人将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四年後,荻野真才终於以全新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她是个花店老板,更是一名母亲,整个人由锋利张扬沉淀成更内敛柔和的气质,她蜕变得太多,他竟是没有当场立刻认出来。
後来他询问她关於诈死脱离黑手党之後的事情,荻野真倒是没叙述的太多,只轻描淡写地的用了三个字来形容。
挺苦的。
***
脱离黑手党之前,荻野真与森鸥外私下进行过一番谈话,她告诉森鸥外自己打算以诈死的方式脱离黑手党,其中原因包括自己怀上了太宰治的孩子,并且打算试图救赎他,这让森鸥外相当感兴趣,不可否认,他对於太宰治有了孩子这件事感到吃惊,加上竟然有人妄想救赎这位称得上是自己徒弟的青年,实在引人发笑。
他想说荻野真很天真,可实际上荻野真并非是天真的人,於是森鸥外思考片刻,悠悠地道,「我只给你四年的时间,假如四年时间一到,你无法让太宰治获得那所谓的救赎,我便会向你索取赢家该有的回报,我想这要求不过分吧?」
森鸥外知道荻野真肯定听得懂他的意思,所谓的回报并非是金钱能够解决的,很有可能是她的命,抑或是孩子的性命。
这个女人对组织并不忠诚,虽然贡献不少,但着实无法让他完全放心,甚至曾因个人情感而滥用职权将俘虏调包出去,光是这点就足以判她重刑,加上对港口黑手党而言少了一个荻野真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森鸥外本已对荻野真动了杀心,只是还没动手罢了。
荻野真是个聪明人,同样看出了他对她动了杀心,才会谋划着脱离黑手党,怀上太宰治的孩子为的是引起他的兴趣与提高谈判的意愿,她的做法确实相当成功。
两人谈判结束後,荻野真才向尾崎红叶告知自己打算脱离黑手党的决定,尾崎红叶的眼神满是失望,但仍是尊重了她的想法。
荻野真脱离港口黑手党的那段期间确实过得不太好,即使有尾崎红叶等人的帮衬,却还是跟以往的日子相差甚远。
当时她怀孕第四个月,孕吐现象逐渐减少,身子的状况趋於稳定,可诈死的人本就不该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所以这段日子她留长了头发,改变发型与衣着,妆容也改为温婉柔和的风格。
荻野真经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里面正孕育着一条生命,有时候她会想着自己为了太宰治生下孩子到底值不值得,毕竟这是她目前做过最疯狂的决定。
明明不爱太宰治,却要为他生个孩子。
偶尔荻野真会到乡下的医院去探望那位被她以其他俘虏调包出来的凯伦贝克,凯伦贝克再两三个月就要生了,可身子在经历过黑手党的拷问後实在太过孱弱,医生曾告诉她们,凯伦贝克很有可能会撑不过产下孩子这一步,甚至连孩子都有可能受到连累。
凯伦贝克虚弱地笑了笑,眼里却溢满坚定的神色,「我保证,我会撑到生下孩子再死。」
当一个女人成为母亲时,为了守护孩子,她们会变得无比坚毅不屈。
凯伦贝克确实撑到了生下孩子的那一刻,是在听见孩子大声啼哭的那瞬间才断气的,医生将孩子抱到荻野真手上时,她眸光淡淡地注视着怀中哭泣的女婴,不言不语,医生询问她凯伦贝克是否有其他家属时,荻野真闭了闭眼,才道,「她孤身一人,没有家人,孩子的父亲也早已在几个月前身亡。」
她付了一大笔钱,请求医院帮忙照顾婴儿两个月,才将养得白白胖胖的女婴送到一所名声不错的育幼院里,并且定期关注那孩子的成长,此时荻野真已怀孕第七个月,同时见习骑士的残党之一赫丘里.白罗也发现了她的存在。
多亏立原道造无意间透露出森鸥外竟然与见习骑士有接触的消息,荻野真早了一步收拾行李离开横滨,时不时换地方暂居下来,她想活下去保护腹里的孩子,深切感受到当时凯伦贝克渴望活下去的心情,於是她采取了别的手段,选择与异能特务科进行情报交易,使见习骑士不敢肆无忌惮地对她下手,,她成功获得了异能特务科的帮助,同样还有他们紧迫盯人的监视。
种田长官见她一个诈死的前黑手党来到他面前说要交易些东西,还冷冰冰地笑着揶揄她一个臭名昭彰的高层人员竟然会寻求异能特务科的帮助,可看到她怀着身孕的模样,又说不出什麽更刺耳的话了。
「你竟然混到这副凄惨模样,挺让我大开眼界的。」种田长官说。
他指的是她未婚怀孕,还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着实让人跌破眼镜。
荻野真也不反驳,她的出身背景异能特务科是清楚的,她的家族跟政府也有生意往来,可她没想解释自己打算干什麽,更是没想回去求助家人,她早已与那群人划分关系,不再联络。
种田长官最终还是松口接受她的交易,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荻野真等同是一个人肉情报库,欧美地区、横滨以外地区的各大黑帮组织情报她皆是一清二楚,在黑手党干活的这段期间她替尾崎红叶办了不少事,人脉资源相当丰富,甚至在异能特务科为那些穷凶极恶的异能犯罪者感到头疼不已时,协助给予最佳解决方案,能在两年内被尾崎红叶提拔到身边的人,自然不简单。
太好用了,种田长官对荻野真又爱又恨,爱的是她的办事能力与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恨的是她曾是黑手党高层人员,同样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之一,他不由得感叹一句,黑手党真的从来不缺乏人才。
而在监视荻野真的同时,种田长官发现荻野真经常去育幼院关心一名与她毫无关系的女婴,经过调查发现那名女婴的母亲在生下她後就死了,生父不明,也有可能是死了,可怜那名女婴从小无父无母,他思量许久,才决定收养那个孩子。
没多久,荻野真产下一名男孩,在医院坐月子的那段时间,种田长官还差遣一名带着圆框眼镜的男部下提着花篮向她道喜,坂口安吾面色冷淡地表示这场交易双方合作得很愉快,种田长官会特许让她洗白经历,但她仍然要接受异能特务科的长期监看,还有一点,他们要求荻野真定期来异能特务科接受一些心理与测谎监定,确保她是真心向善。
荻野真从容答应了异能特务科的条件,异能特务科为求保险而在她体内植入追踪晶片,保证能够随时掌握她的行踪。
坐月子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荻野真只休养了将近一个月就带着孩子匆匆出院了,儿子取名为荻野正树,是随她的姓氏,至於未来要不要和太宰治姓一样的名,她打算留给孩子自己做决定,这期间荻野真也暗地里租下一处店面开了间新花店,装潢部分还是她自己精心设计的,後来她又雇用了一名代理店长替她看管花店与面试新员工,自己则另有事情要处理。
整个布局还不够精细谨慎,她还能做得更完美,在四年之内修正所有缺漏的部分。
赫丘里.白罗对她的追捕仍旧频频不断,荻野真只能带着孩子四处奔波,还记得有次她不得不在正树面前枪杀一名白罗派来刺杀她的属下,孩子当下被吓懵了,好了半天才哇哇哭出声,她伸手想将儿子抱进怀里安抚,孩子却满脸惧意,连她都不敢靠近。
「正树。」荻野真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抹去眼里残存的冰冷杀意,笑意温煦,「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她的孩子目前不过一岁半,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教导他如何自保,她要这个孩子活过四岁,平安长大成人,更要活得比她还要幸福长久。
儿子终究是亲近她的,跌跌撞撞地扑进她怀里,抽噎着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荻野真捧起孩子的脸蛋轻啄一口,不断柔声安抚才将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爱你。」她抬手轻抚儿子柔软的发丝,温声说着,「我真的很爱你。」
——我的孩子必须努力活下去。
在正树逐渐懂事後,荻野真开始教导他许多自保手段,也一遍遍解释自己当初生下他的原因,正树从一开始的惊惧不解到後面坚持要陪着她一起走过这四年,这令她感到相当心暖。
荻野真很庆幸她的儿子拥有不亚於他父亲的头脑,才能在短时间内吸收大量的学识与那些谋略手段,她教导他许多一般孩子这个年龄不会接触的领域,确定他都已经熟练掌握之後,她才带着孩子重新出现在太宰治面前。
正树走失是假的,记不清她的手机号码也是假的,这全是他们母子俩的自导自演,她想测试看看,那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出手。
结果很显然的,太宰治慢了好几拍才认出她来,她猜想树懒绝对是他家亲戚,不过看在太宰治追来酒吧找她问清楚的诚意上,她冷言冷语几句後就放过他了,谁让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经历见习骑士的复仇事件後,他们也结婚了,在数个月後的某日,他们俩坐在沙发上聊天,她侧坐着将双腿横放在男人膝上,轻捏着太宰治脸颊的软肉问道,「老实跟我说,咱们当年上床之後,你是不是经常梦见那一晚的事情?」
太宰治颇是无辜的眨眨眼,「没有啊冤枉,那时候我忙得很呢,别忘了我可是一名干部,成天忙得焦头烂额的,压根什麽都没梦到呢。」
荻野真凑近他,手指转而轻勾着他的下颌,又笑道,「那麽在自己手动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太宰治注视着她,狭长漂亮的褐鸢双眸笑得弯弯的,温热手掌格外狎昵地抚上她的长腿,笑吟吟道,「当然了,我幻想对象就是那一晚的你,也是我现在的妻子。」
荻野真笑了笑,松开他的下巴,懒洋洋地说,「行了,放过你了,这些日子对我悠着点,我现在可是怀孕的孕妇。」
太宰治噘嘴,「这次我不要儿子,我要闺女。」
荻野真瞟了他一眼,「成天闺女闺女的,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的精子不够争气我也没办法。」
太宰治噗哧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揉揉妻子的脸颊,眉眼温柔。
——幸好荻野真没有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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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接下来迎接又暖又温柔的婚後番外了吗?
全是糖,足以让宰厨们心头融化的糖,希望大家不要看到哭,认真的。
先补个防雷预警,下一篇是关於织田作和太宰治意外相遇的故事,织田作之助没有死,我把他写活了,甚至娶妻生子,如果没法接受的朋友还是不要看比较好,我只是舍不得这个好男人就这麽死了,才另外给他安排了死而复生的情节,更希望把不可能扭转为可能,让太宰治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救赎”,也希望织田作幸福快乐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