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28又見洛玉郎

黄昏的郊道上,有三名珍珠猎人和五名鲛人战成一团,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投射凌乱。

其中两名鲛人是夫妻关系。三名珍珠猎人为了猎捕他们已经埋伏了很久。他们最喜欢抓夫妻鲛人,因为这麽一来,就可以得到红色的珍珠。

红色的鲛珠十分稀有,那是鲛人为了爱情流下的眼泪。

原本就要得手,却突然杀出了三名鲛人杀手。

那三名鲛人杀手身穿黑衣,乃穷桑部的杀手。

局势斗变,鲛人在人数上占了上风,反而是珍珠猎人陷入苦战。

三名珍珠猎人都挂了彩,眼看着就要命送当场。

一条白色的绫带遮断了视线,有一名鲛人杀手手上的大刀,被绫带卷脱了手!

一回力,又有一名鲛人的右手背被绫带上的短刀画出了一道血痕!

「白夜?」

转眼间两名鲛人受了伤,他们看向绫带的来处,可不就是奈落部的白夜?

「传说奈落部的白夜不知为何失心疯了,连伤许多鲛人杀手,看来是真的?」

其中一名穷桑部的杀手怒道。

「连伤许多鲛人杀手?你看到了?如果看到了,那你有没有看到我也伤了很多珍珠猎人,嗯?」

白宁儿的出现让双方短暂止了战。

「总之,在我面前,鲛人不准打珍珠猎人........」

她又回过头去看那三名珍珠猎人,眼神冰冷。

「珍珠猎人更不准为难鲛人.......否则,全杀了!」

「你这麽做到底有什麽意义?你放过的珍珠猎人离开後,还不是继续干着杀鲛人的勾当?」

穷桑杀手道。

「所以........」

白宁儿收起绫带,系在腰上。

「不管珍珠猎人还是鲛人,只要我饶了你一次,你却继续干互相残杀的勾当,那就看我的刀长,还是你的命长。」

然後,她又回头看那些珍珠猎人。

「我是白夜,记住我的样子。我能放你们一次,就能杀你们一次。」

几名珍珠猎人见事情有了转机,当下也不敢恋战,连连称是,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当场。

几名穷桑部杀手也没有再和白宁儿争辩,转身便离开了。

其实,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穷桑部也在找白宁儿,救了鲛人夫妇也不过是顺道罢了。

穷桑部杀手们,赶着去回禀洛玉郎。

又阻止了一桩冲突,白宁儿心情不差,往前走到了一片树林里,刚好有一条小溪,便跳下去,在清冽的溪水中,自由自在游了几个时辰,才又爬上岸,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抬头看星星,等风把身体吹乾。

现在的小白,应该已经成婚了吧?兜了好大一圈回到原点,小白又过回了他的富家少爷生活。

其实,有他关心,有他陪着聊天的日子,她也有些怀念,只是,自己并不能因为寂寞,而耽误了他的人生。

也许,他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他的孩子会像他,还是像赵小姐呢?

唉,时间过得真快啊!白宁儿记得她刚刚遇见秦放时,他还只是个孩子,没想到这麽快,他竟然有孩子了。

他会教他的孩子,我教他的武功吗?会跟他的孩子提起我,还有那段流浪的日子吗?

想着过去和秦放间的互动,白宁儿不知不觉中,幕天席地睡着了。

第二天,白宁儿睁开眼睛时,并没有预计的,明亮的阳光刺入她的双眸。

她揉揉眼睛,待恢复视力後,这才发现,身边有个人,用他的衣袂,正替她挡住阳光。

黑色的衣袂,那是洛玉郎。不知道替她挡了多久。

「醒了?」

洛玉郎微笑道。

「荒郊野外也能睡,你的心还真大。」

「墨玉?你怎麽会在这里?」

白宁儿有些意外。

「有张单子在二十里外的雪月城,经过这里发现你。」

「单子?你不是当上了尊主?还得自己跑单子?」

白宁儿笑道。

「下边的人不成材,只能自己多费点心力。」

洛玉郎道。

「跟我去瞧瞧吗?」

洛玉郎是鲛人,他要杀的是珍珠猎人,白宁儿当然要去......阻止。

「好,我随你同去。」

白宁儿点点头,跟着洛玉郎走了。

虽然雪月城距此地不过二十里,步行也不会太久,但洛玉郎备了马车,白宁儿便坐了上去,和洛玉郎一起前往雪月城。

「毕竟是尊主,架子也不同了,出个任务还有马车可坐呢。」

白宁儿揶揄道。

「最近太阳大,咱们鲛人的体质不适合晒太久的太阳,待会我出手时,你便在车上等我吧。」

「哪就这麽娇贵了?」

白宁儿白眼翻了翻。

在江湖上混迹这麽久,还能保有她的真性情,这白宁儿的功夫肯定铁打的,瞧得洛玉郎越看越喜欢。

「知道你吃得起苦,但看在我眼底可舍不得。」

洛玉郎笑道。

「对了,你那条小尾巴呢?」

「你说小白吗?他成亲了......」

白宁儿的话,让洛玉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梗住。

成亲了?那个熊孩子?

也好,他感觉得到秦放对他的敌意。人不在也好,他才能和白宁儿亲近。

到了雪月城,洛玉郎截住的珍珠猎人,是个珠二代,成天跟着他父亲杀鲛人外,就是流连酒楼。洛玉郎在对方前往酒楼的路上截住他,准备痛下杀手。

那名珠二代和洛玉郎的实力差距不小,洛玉郎两三下,珠二代就步履蹒跚,几乎没法走路。白宁儿在一旁冷眼旁观,看见珠二代身受重伤,应已得到教训,便照例出了手,阻止洛玉郎杀他。

趁洛玉郎和白宁儿交手之际,那名珠二代在仆人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其实这个任务对洛玉郎来说太过轻松,应该不至於要洛玉郎这个尊主出手。但白宁儿并未察觉这点异状,只是想着要阻止洛玉郎。

待那名珠二代逃远了,洛玉郎这才停手,叹了口气。

「原来江湖上传说都是真的,白夜你变了。」

「我乃穷桑部尊主,我亲自出的任务竟然失败,白夜,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如何统御我的部下?」

「鲛人和珍珠猎人间的和平是趋势,不管是天朝还是咱们鲛人国,墨玉你也可以考虑将穷桑部转型,致力於阻止双方冲突,弃暗投明啊?」

「呵,说得轻巧,你说服你师兄血麒了吗?」

白宁儿被洛玉郎这句话噎了一下。

「算了,你害我丢了单子,得陪我吃一顿作为陪罪。」

墨玉将他玉笛上的穗花一挽,收起玉笛,动作潇洒。

不就是吃顿饭吗?那也没什麽。

她打算在席间再继续说服洛玉郎,和她一起投入鲛人和珍珠猎人间的和平大业。

择地不如撞地,眼前就是那珠二代原本要来消费的酒楼,墨玉向掌柜要了个清静雅致的包厢,和白宁儿相偕走了进去。

在华阜城为了找白宁儿而焦头烂额的秦放,虽说把鲛人的部份交给了锺歧,而自己则往珍珠猎人多的地方打听,但他在珍珠猎人界已经声名狼藉,众人虽不至於杀他,却也不待见他,总没好脸色给他,更难得打听出任何消息。弄得秦放只好易容,在脸上用胶黏了大把胡子,再到珍珠猎人们出没的地点悠晃,偷听他们的谈话。

这天,终於皇天不负苦心人。有几个往雪月城出任务的珍珠猎人重伤回来,跟他们的同伴说了,救他们的是白夜,若不是她,他们可能就会折在穷桑部杀手手里了。

秦放从他们的部下闲聊中,听见了这项宝贵的讯息。

秦放原本要告知锺歧这项消息,再往雪月城出发去找白宁儿,但转念一想,白宁儿好像不喜欢看见锺歧,还是先找到白宁儿,稳住她,她愿意见锺歧再来相见吧。

这样想去,秦放抚了抚腰间的珍珠匕,一个人朝华阜城外,通往雪月城的官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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