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期末最後的一场考试结束,我依依不舍的跟靖哥他们道别後,
便拖着行李箱坐上姜彝世的车,前往机场准备搭机返家,
靖哥跟萧哥因为要趁着寒假,处理筹备设立公司的事情,所以都不回老家过年,
姜彝世也要再待两个礼拜後才会飞往美国,我本来还想留下来陪他,
但是妈一通可怜兮兮说想我的电话,
让我实在开不了口,跟她提再留两周的决定,
所以,只好摸着鼻子乖乖地订好最早的机票,
而姜彝世听到这个消息,斜睨了我一眼後,勾起嘴角微笑着说──
「不就是回娘家,反正都是我的人了,还能跑掉不成?」
很好,都还没上门拜访过爸妈,倒是先把自己当女婿了,
但我听了心里很是舒畅,於是奖励性的往他脸上亲了几口以表示嘉许。
到了机场,办理好手续,正准备入关的时候,
姜彝世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我,许久之後才将我松开,
并轻声地说了一句「到家记得打给我」,
从声音都可以听出他的心情不太好,一张脸看似平静却又难掩一抹失落,
见状,我的心不禁酸了一下,原来不舍得分开的,不是只有我啊。
但眼看着登机时间就要到了,该要走的还是要走,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又亲了亲他微微下撇的嘴角,
说了一句「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入关,
我实在很怕要是再多看一眼,我就会不顾一切的留下来陪他。
在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航程後,下了飞机再转搭捷运,
一路转车折腾了老半天後,终於在傍晚之前回到了家,
而我一进家门,便看到妈兴致匆匆地在厨房里做菜,顿时间绝望了一下,
早知道是不会做饭的妈下厨,刚就应该先吃饱再回家的......
哥哥说过他要出差会不在家,所以原本负责煮饭的爸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电视,
却时不时的转头,一脸担忧地看向厨房的方向,似乎有些不放心,
这会看见我回来,爸开心地站起身,一路小跑步的过来抱了我一下後,
小声地说「你妈忽然说今天的晚餐她要亲自下厨,我拦不住」,
闻言,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在考虑全家的胃还能安好的前提之下,
我果断把爸推进了厨房,让他给妈搭把手,顺便在危急时刻可以补救一下,
等看着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後,我便拉着行李箱跑上二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把扑向久违熟悉的床铺,
随後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准备给姜彝世打电话报平安,
只见电话快速的被接通後,我们就一直聊到爸妈的饭做好,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走出房间,坐上餐桌,看着桌上如预期所料简直惨不忍睹的菜色,
我偷偷拍了一张照片传给姜彝世,附上一张哭哭的贴图,
没过多久,他回复了我一张照片,内容是他正在吃的顶级牛肉面,
我决定跟姜彝世暂时分手5分钟。
随後他又发了一则讯息,说──"乖,等你回来,再带你去吃",
这还差不多,我随手回复了一个亲亲的贴图後,
顶着妈期待的眼光以及爸愧疚的视线,我壮烈牺牲般的动筷吃起这桌饭菜,
但结果还是失败了,最後爸叫了外卖才解决了我们这一餐。
等到晚上要睡觉之前,我又跟姜彝世视讯了一小会,等挂掉电话後,
我从床舖爬了起来,站在窗前往下看着亮着路灯的熟悉街道,
才有了与姜彝世分隔两地的真实感,不在同一个城市,
就这麽思念了,那如果不在同一块土地上、同一个国家呢?
我低下头,拿起手机,轻轻地滑开萤幕的触控锁屏,
看着手机桌布上,我跟他一起戴着可爱耳朵造型发箍的笑脸,
我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这是上次我们到游乐园玩时拍的,
那个时候我提议去游乐园玩,姜彝世还特别嫌弃,觉得那是小孩才会去的地方,
但最後还是拗不过我的撒娇,勉为其难的陪我去玩了一趟,
姜彝世胆子很大,什麽都敢玩,还偏挑刺激的设施去排队,
一路下来,比我玩的还起劲,丝毫不见刚开始听到游乐园时的不屑,
我都累得要坐在地上了,他还不放过我,
精神奕奕的一把牵起我,半拉半拖的叫我陪他去看礼品店,
一进去看着五颜六色的游乐园周边,我的眼睛都要花了,
姜彝世却拉着我直直地往饰品区走去,最终停在一排发箍柜子面前,
伸手不断拿起可爱耳朵造型的发箍往我头上比画,
我有些无言地看着眼前,兴致冲冲的挑选发箍样式的姜彝世,
最後终於忍不住拿了一个老虎耳朵戴在他的头上。
等我们一个戴着老虎耳朵、一个戴着小鹿角的造型发箍走出礼品店时,
我快速的一把拉过姜彝世拍了一张照片,当作我们到此一游的纪念,
随後在坐摩天轮的时候,我问姜彝世为什麽想买这个发箍,
他偷偷看了我一眼後,偏过头假装看向窗外的风景,有些不自在的说──
「刚刚在排队的时候,有看到前面的情侣戴着」
「所以你也想跟我情侣同款一下?」
「当、当然,但本来是想买房子造型的,可惜它只有动物的」
「什麽房子造型,也太奇怪了吧」
「怎麽奇怪,你叫小房子,再戴个房子造型的发箍不是很适合吗?」
「我什麽时候叫小房子了?」
「谁叫你要叫颐佳,一家,不就是小房子吗?」
「你!竟然拿我的名字取笑我!你不也叫彝世,一室,就是个小房间!」
「那刚好啊,小房间配小房子特别好听,以後我们的孩子就叫这个小名吧」
「想得美,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那我们现在来撇一下?」
「臭流氓!」
从那时开始,姜彝世就特别爱喊我"小房子",还像是只有他能喊得专属昵称一般,
有次他的一个跟班开玩笑地这样喊了我一下,
姜彝世二话不说的一脚踹上他的桌子,用几乎冻死人的眼神跟语气对着他说──
「这也是你配叫得起的?」,之後除了他,没有人再敢喊我这个昵称。
待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我发现其实他还挺护短的,而且占有慾也很强,
只要一发现有人对我表白,肯定一整天拉下脸地盯着我看,
直到我实在受不了,好声好气的亲着他讨饶,他才愿意让告白的事情揭过去,
也时常吃靖哥跟萧哥的醋,他不只一次的叨念着我跟他俩走太近、太过要好,
或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情跟他们待太长的时间......等等之类的抱怨,
我也跟他解释过很多次,这是个误会,我跟他俩之间的关系就只是单纯的兄妹情谊,
何况他俩还是一对的,我去当电灯泡还差不多,哪来的暧昧之说,
但靖哥他们交往的事我并没有跟他说,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
这件事跟姜彝世坦白不是很妥当,所幸他也没有怀疑过什麽,
我也乾脆当作什麽都不知道,将错就错,乖乖地安抚时不时就要吃点醋的他。
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就是这个误会,才让我们之後的分手变成那样的难堪,
但我并不後悔没有说出真相,因为就算没有这个误会,
他也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没有真心的对我认真过。
没有信任,就不会去在乎真假对错,纵使我们彼此之间在一开始对方都存有偏见,
但是我选择去了解偏见的真伪,而姜彝世,则选择继续相信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