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戒毒 — 第四毒 心碎症候群之一碎

纪承平因胸口闷痛而醒了过来,他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严重的那次,他痛到差点晕倒被送去医院,然而所有的心脏检查看起来都没有发现阻塞等问题,最後医师跟他聊过後,给出了一个诊断,说他是「心碎症候群」。

他只能苦笑,可不是吗,早在那一天,他的心就已经碎得无法修复了。

那一周,纪承平几乎晚上都留在医院,林叔叔在开过刀的第二天就醒过来了,这算是很好的消息,前几天也已经拔管,虽然还只能点头、摇头,不过今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观察,林静瑜跟施玉枚一早就赶过来换班,他买了早餐回来跟着两人一起等待。

会客时间结束後林静瑜一出来激动得就扑在纪承平胸前哭了起来:「我爸刚刚叫出我的名字了!」纪承平吓了一跳,随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将她移到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林芃,正准备走到一旁接电话,袖子却突然被人拉住。

林静瑜的手死死地拉住纪承平的袖子,抬头望着他,双眼通红地问:「我爸没事了对不对?是真的没事了对吗?」眼角还挂着泪。

纪承平也因为卸下心里的重担,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对,没事了,刚刚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以後好好复健就没问题。」耽误的这几分钟,手机已经停止震动,跳出了未接来电的讯息,还没来得及回拨过去,护理师就通知可以准备转病房了,他妈妈催着让他赶紧去买些饮料、水果回来感谢这几天医护人员的照顾。

忙完一个段落,纪承平想回拨过去却发现手机没电了,这几天都是这样,两人时间常常凑不到一起,不是她在跑外勤不方便接就是他能打过去的时间太晚了怕吵醒她,不过,今天晚上他们已经约好在机场碰面了,明天她生日,他们有整整一天的时间,。

待会就见面了,也不急着将手机充电,到商场买了戒指,就近回老家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匆忙中把充电线忘在医院,但他想着到机场就可以用林芃的,也没有太在意,反正重要的是口袋里的戒指。

结果飞机起飞了都还没等到人,用公共电话打也都是转接语音信箱,一开始他以为她有事耽搁了,还研究着可以再改哪一班,後来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凌晨天刚亮,他就直接杀到警局找人。

「你今天有看到林芃吗?」他问了里面每一个人,大家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直到两三个专案组的人走了进来,一边聊着:「昨天也太赶了,上面真的是一点都不放过我们。」

纪承平拦住了他们:「你们知道林芃去哪了吗?怎麽没跟你们再一起?」

一个身形微胖的人看了看他:「你是狮子男朋友吧?她昨天下午飞泰国出差了啊!她没跟你说吗?」

另外一个想了想:「可能时间太赶了,他们那个小组突然就被要求飞泰国查找线索,你看看她是不是有留讯息给你。」纪承平借了充电器,一开机讯息全部跳了出来。

略过那些不重要的,他翻找到昨晚林芃给他发的最新一条消息是:「承平,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谢谢你这一年的照顾,祝你幸福。」

适合一个人?祝你幸福?纪承平被炸得一头雾水,这都是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他这一周是忙得有点忽略她,可是以前两人忙起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形,林芃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啊!再往前看,是三个未接来电,分别是早上、中午以及下午。

他完全毫无头绪,便想着打电话给她那几个朋友问问这七天究竟发生什麽事了,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她们的联络方式。

「能不能拜托你们联络跟她一起去泰国的人,请他们让林芃给我回个电话。」纪承平心里很慌,却强逼自己镇定,她想分手没关系,还有机会可以挽回,但是他要先连络上她。

「好啊!你等等。」他们那边应该一下飞机就会去买网路了,他发了视讯过去却迟迟没有人接通。

「他们都没接,你要不要留个电话後先回去休息,等有消息了我再连络你」那个微胖的人觉得纪承平的脸色极差。

「不用,我就在这等就好,谢谢。」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喂?北区分局你好,刘局?我是阿俊,啊?怎麽会…好的我知道了,这就跟他们说。」办公室里的员警挂完电话後,面有难色地朝专案组的开口道:「学长,刚刚刘局打电话来,说他今天早上的飞机去泰国,预计晚上跟学长他们一起回来。」

「这麽快?不是说要去三天?」难道是已经抓到人了?

「不是…刘局说…」他瞥了一眼纪承平,困难地吞了三次口水後望着桌子说:「刘局说,芃姊…她…殉职了。」

办公室里原先埋头做事的人,全都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而纪承平觉得彷佛有什麽东西在他脑中一炸,心脏猛地一缩,往前栽倒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了,他睁开眼望着医院天花板,希望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等等林芃就会从那扇门进来,满眼担心的望着他。

门开了,走进来的人却是刘局,他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双手抱头,缓缓地说:「他们说那天林芃好像有一些头绪,说要去网咖找一些资料,但到天亮都没回来,泰国那边昨天早上发现一具屍体,根据她身上带着的护照,透过入境信息,连络上她哥哥林斐跟我们。调查後死因是溺毙,初步排除他杀的可能,我接到消息後带着她留在这边的遗书过去送她一程,毕竟也是我的学生,昨天晚上林斐到泰国後交给他。」

「父母呢?」纪承平一开口,发现自己嗓音几乎哑的发不出声。

「父母在他们高中的时候就过世了,她遗书是留给在澳洲定居的哥哥。」刘局微微抬起头,继续说道:「林斐看过遗书後,当场就决定火化,虽然很伤心但还是依照她的意思,把骨灰带回澳洲撒在海里,现在应该已经回到澳洲了。」

「你看到她了吗?」纪承平声音带着哽咽。

「嗯,肿的很厉害,几乎认不出来是她,我们也希望是认错了,但是林斐说她脖子上的平安符是妈妈给的,从不离身,不会错的。」纪承平终於忍不住痛哭失声。

依照遗嘱,没有办任何葬礼或告别式,也不发讣闻,名下有价值的财产归林斐,私人物品按照地址寄给了一位好友叶欣恬保存,手机号码也由她代为保管,若三个月内有朋友连络她,就告知对方她的死讯,三个月一到就停号。

纪承平瞒着家人几乎是不吃不喝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全靠打点滴维持,瘦了将近快十公斤,期间来了很多人,说破了嘴,他还是毫无反应,直到那天,纪承安赶到医院看到瘦得不成人形、满脸胡渣的哥哥,眼眶泛红,只开口说了一句话:「嫂子她说最不喜欢蓄胡的人了。」从那天起,纪承平渐渐开始会吃一些东西、每天刮胡子,出院後,理了个寸头回到了他们的家。

家里很冷清,他从客厅走到卧室一路都找不到一件属於林芃的东西,化妆台上摆放着一些小盒子和一把家里钥匙,那是他曾经送给她的礼物,他们去环球影城买的哈利波特纪念版全套书、交往一百天的项链、两百天的手表、三百天的情侣对戒,最上方放了一张纸。

承平:

谢谢你带给我那麽多美好的时光,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我们还是退回到彼此各自的位置比较好,也许多年後,我们可以像老朋友那样坐下来聊聊往事。希望未来你能找到更好的人,我会在心里默默给你祝福。

林芃

读完短短几行字,纪承平已经眼眶泛红:「我们怎麽就走到这样了呢?」明明分开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在床上温存。

不对,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麽事!还有泰国那边虽然排除他杀,但如果事实上真的不是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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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日大灰狼正抱着自家小狮子亲,忽然被推开。

他不满地望向她:「怎麽了?不给亲?」

小狮子摸着他的下巴:「大灰狼你的胡须长出来了,很刺。」

「我觉得留胡子比较有男人味。」纪承平看过很多蓄胡的型男,也想挑战一下。

「不用,你现在就超级有男人味,而且我觉得你不留比较帅!」林芃赶紧抓紧机会拍个马屁。

大灰狼被哄得很开心,又是一个深吻,等到这个吻结束,他看见林芃的嘴唇外围一圈都被蹭得发红了,心疼得不行,从此以後每天必将胡子刮得乾乾净净。

小狮子OS:我容易吗我!

双:真的有心碎症候群!双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非常惊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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