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知道,这是无法控制的,他不能接受王芸芹不听劝,硬是要入演艺圈,就算是平面模特儿,也算是半个身子进演艺圈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王芸芹飞蛾扑火,就为了她喜欢的乐团,闯入可以将人拆解的演艺圈子内。
沈默梓和他两男的坐在店内,沈默梓先是去替四人结帐,回到座位上,向低头沉思的刘裕杰说:「和她说自己的用意吧,她应该是会理解、谅解你的。」
「你什麽都不说,对你和她,都是把钝的刀,虽然不是一刺就能伤人,但划来划去,最後总是会在两人之间有了伤口。」
沈默梓不知道他是在对他说,又或是对自己说。
没多久,秋晴带着王芸芹回来,冷静过後心里依然有着疙瘩,她看着刘裕杰的眼神,冷淡的可怕,刘裕杰知道,这次或许真的是他错了。
沈默梓见他们三人有话想说,先回去了。
三人走着走着,走到小时候,三人常常聚在一起玩的公园,刘裕杰坐在秋千上,两人静静等着他说话,没多久,他便开口。
「在到你们面前之前,我其实还有回过一次台湾。」他说着,眸色有些黯淡:「我妈带的某个艺人出了问题,被其他人欺负的不行,听说那人换上精神疾病什麽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笑道:「我妈为了他,头痛了很久,他为了那个艺人上刀山下火海,在人前点头哈腰,还需要被人羞辱。这些,我全等到出事後才知道。」
「那人的精神状况本来就差了,对替他操碎了心的我妈,都是冷嘲热讽,看不起自己,还硬是要糟蹋我妈。」
他越讲,越控制不住脾气,吸了几口乾燥凉爽的空气,才又开口:「某次他想自杀,我妈及时发现,想让他冷静不要做傻事,他发了疯一样拿刀刺向我妈。」
他此刻声音有些颤抖:「要不是我妈躲开,很可能就救不回了。」他回想起在病房前苦守那段日子。
「而他伤了我妈後,只知道甩锅,公司才将他冷冻送去心理医院治疗,他送医前,说了好多个对不起,我妈却还是在加护病房,我不知道我该面对他。」
他吞下口唾沫,继续说:「除了他,其他人也都是,出事後,一个个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人为什麽会得病,就是因为他们,他们却恶心的将罪全加注在那人身上。我妈醒後没多久,那人就自杀了。」
「因为他只是个小演员,并没有多少名气,所以新闻也只是点到就过去了。」
「我妈醒来後,还关心着他的状况,没想到他却离开了。」
「我忘不了我妈当时的样子,那时,我真的觉得演艺圈的人,恶心透了。」他闭上眼,吐出最後一个字。
「你是个新人,要是被欺负,我并没有能力可以保护你,只能阻止你进去。」他重新张开眼睛望向她,眼神不似刚刚混沌,而是一片清明。
王芸芹走到他身後,猛然一推,刘裕杰身子跟着秋千一起飞高,被她吓了一跳,他情急之下只好抓紧两旁的绳子。
「你该早点说的,我会让自己不那麽容易被欺负的,不要担心太多啦!」她吐吐舌,「而且我是平面模特儿,又不是演员歌手,只需要在公司需要的时候,去拍一些写真就好了啊!」
「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你拍写真。」刘裕杰默默补充,其中一个原因,是占有慾作祟。
王芸芹一听,噗哧一声笑了,「谢谢你告诉我,阿杰。」
刘裕杰停下秋千,转向王芸芹,认真道:「没什麽。但是,」他将他她抱进怀中,「以後不要在吵架时提分手好吗?」心如刀割的感觉,到现在还清晰着。
她回抱着他,「知道了。」
而秋晴,早在两人开始要你侬我侬之前,明智的把现场交给两人。
十月,天渐渐转凉,街道都已染上初秋的色彩,距离初赛期限仅剩一周。
秋晴除了练习初赛的题材之外,也开始用不同方式作画,纾压之余兼具练习,油、墨、水彩等等各种技巧风格,在这段期间的练习之後,她都能不费太多功夫完成。
但对於初赛,她还是找不到感觉,而沈默梓因为不太能抓到此类表现方式的技巧,无法帮助秋晴解决这次的瓶颈。
「休息一下吧!」
在不吃饭不喝水的状态下,秋晴连续练习了十三个小时,将棉线和图钉撤下,重新钉上图钉,并绕线,就这样重复无数遍後,沈默梓看不下去了,秋晴近乎疯狂地追求完美,在他看来,作品已经毫无瑕疵缺陷,而她却总是在最後结束前,不满地把作品拆了。
「已经够好了。」沈默梓拉着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拆线的动作。
她却摇摇头,她知道她缺的是什麽,并不是技术,在这阵子不长不短的练习之下,美术天分过人的她,并不乏技术,但她就是不满,她无法从她的作品当中看见「光」。
她所认为的作品,在她眼中都会蒙上一层光,并不是具象的,而是一种感觉,在闪着光的感觉,但她却无法从她的作品当中看见。
因此,她不断练习,不断重试,却依然没有她满意的效果。
他却觉得,她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走火入魔,「再怎麽说,也不能够不吃饭吧?」他指向餐桌上已经冷了的外卖,眉深深蹙了起来。
他对上她的眼,两人都不妥协。
对视片刻,沈默梓败下阵来,但他不会放弃,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他叹口气,柔声道:「不论如何,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吃点饭再继续,好吗?嗯?」
最後一声鼻音,带着浓浓的关切,富有磁性的声音,有些将她的耳朵震麻,原先还坚持着的自己这时消失无踪一般,她摸摸红透的耳尖,点点头,听话地被他拉向餐桌。
重新热好食物,她原以为自己没有胃口,拿着汤匙却不往嘴送,直到沈默梓重新霸道地说:「想要我喂你吃吗?」才急忙将食物塞进嘴中。
重新加热的食物水分已经有些丧失,但对将近一天没有进食的秋晴来说,美味无比,终於察觉到饥饿,她进食的速度不着痕迹加快了些。
沈默梓直到她将一个便当吃完,又把自己碗里一些菜拨给她,才开始动筷。
一个便当对平时的秋晴来说,当作一餐份量稍嫌大,饿久反到不能一次吃太多,勉强将自己的份吃完,沈默梓却又扫了一点菜给她,她摸摸肚皮,是真的吃不下了,她将碗又推回到沈默梓面前,「吃不下了。」
知道她食量小,沈默梓点点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餐,将碗中的饭吃完後,本要拿秋晴的碗接着吃,却突然有了想逗逗她的想法。
「小晴。」他笑着说:「喂我。」
秋晴:……?
「喂我!」他又重复。
「……」她充耳未闻。
「快点,喂我。」他不厌其烦。
「……」她稍稍变脸。
「喂我啦~」他晃晃她。
终於憋不住,她知道自己总是拒绝不了他,她拿起汤匙,挖了一口,送到他嘴边。
他啊一声,将她送上门的食物全塞入口中。
吞下食物,她将汤匙放下,盯着他。
他笑着,两人静静又对视了好一会儿。
最终,秋晴再度妥协,这次,三两下喂完,便想逃之夭夭。
沈默梓哪里肯让她逃,他吞下最後一口,拿纸巾擦嘴,将正要逃跑的她拉入怀里,不怀好意在她耳边吹气:「你喂的特别好吃,以後都喂我吧?」
秋晴老脸一红,看准他的脚,用力一踩,脱离他充满压迫感的怀抱。
识破她招数的他在她即将逃开前,不顾脚上的痛,又将她抱回怀里。
-幕後小剧场-
沈默梓:看你往哪逃!(抱紧)
冒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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