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杨皓泽的心情显然很差,也因此胡亦守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但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後,他便马上拿出了手机,联络以前在篮球社里关系不错的刘政学长,试探性的问他知不知道杨皓泽的下落。
『你说他喔?嗯……我也不知道。』
本来刘政还因为两个人很久没联络,而开心的和他闲话家常,但一提到了杨皓泽的名字,对方的反应就突然变得很奇怪,声音闷闷的,像是很不想提起这个人似的。
但是胡亦守却假装听不懂继续问道:「我记得刘政学长你之前不是和皓泽学长很好吗?不然你能帮我问问其他学长吗?我有东西想给他。」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阵子,就在胡亦守以为对方已经离开去做别的事情的时候,刘政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那个时候他不是再也没来过学校了吗?後来我和其他人才知道原来他是出了车祸陷入昏迷。但没想到我们特别去看他,却是被他妈妈给赶了出来,他妈妈还拼命的说她早就反对皓泽和我们这些人来往,是我们害了他的儿子,若不是为了练球,他那个时间点怎麽可能还会在外面,甚至出了车祸……总之被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一开始我们还想着阿姨应该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才如此,也试着想体谅,但三四次过後,我们实在是受不了,所以也就再也没有去医院探望过皓泽了。』
「虽、虽然他妈妈态度不好,但皓泽学长他并不是这样的啊,学长他……」
『後来我听说他清醒过来,有去医院看过他,但他却像是不认识我一样,从我身旁走了过去……那些讯息他也没有回过,或许是终於决定听妈妈的话,不想和我们这些兄弟来往了吧。』
胡亦守的心情顿时有点复杂。因为他知道讯息没有回是因为学长换了一个新帐号,手机已经没有以前的旧纪录,之所以会无视刘政是因为他失忆了,加上从学长误会在住院期间没有人来探望自己来看,应该是被学长的妈妈刻意隐瞒了,也因此学长并没有想到要联络以前的朋友而造成了误会。
後来胡亦守又心不在焉的和刘政闲聊了几句,但因为私心不想让刘政知道真相後,要求和学长见面,进而向学长透露出自己其实是他以前在篮球社相当照顾的一个学弟,所以胡亦守直到电话挂断,都没有和刘政说出关於杨皓泽失忆的事情。
「我真是个自私鬼……」
杨皓泽的人缘一向很好,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欢笑声。想起对方过去在社团里被所有人簇拥着的画面和现在提起自己没有朋友的表情做对比,胡亦守便忍不住陷入了一种自我厌恶当中。
「……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这个问题让胡亦守整晚都没有睡好。
本来仗着公寓离学校很近,他还打算睡到上课前十分钟再起床,可由於睡眠品质不佳,导致他提早了半个多小时便惊醒过来。他只好认命的起床,准备去学校,却没想到一打开门就发现装有豆浆和三明治的袋子被挂在外面的门把上。
因为小天使和小主人的游戏,胡亦守原本还以为是田芷瑜,但看到里面放了张写着「这是补习费」的纸条,他便知道早餐是出自於杨皓泽的手笔,这让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复杂了。
也因此当郭立陞在课堂上见到胡亦守的时候,他的脸是相当憔悴又忧郁的。不过神经大条的郭立陞误以为对方是因为开学症候群才会如此,还笑嘻嘻的说着:「下礼拜二就是新生茶会了,又是一个可以遇到新邂逅的机会,真的好期待啊!我们金融系女生那麽多,希望我的直系是个可爱的学妹……如果能顺便脱鲁就太好了!」
「你也想太多了吧。更何况你现在想到的不应该是下礼拜的新生茶会,而是你没抢到的那门课的老师愿不愿意给你加修。」
胡亦守白了郭立陞一眼。想起在一年级的新生茶会上,有位学姊藉口借电话,结果他竟然直白的问对方是要打哪个电信,若是打网外或市话要多收钱,他可能不方便借,顿时是气的那个学姊直接跑走,还在背地里说了很多关於郭立陞的坏话。
总之提及这个话题,郭立陞马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表示要先去系办拿加选单。胡亦守这才开始吃起了学长特地买给自己的早餐,在联想到学长是不是也有帮田芷瑜买一份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是读哪个科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