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铁门被我轻轻地关上,发出了声响。
我转过身,发现耀霆面无表情地站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一粒篮球。
「耀霖,我们去打球吧。」耀霆认真地说。
「打球?」这个时候?我才放学回来啊。「不去。」我断然拒绝。
「我不管你怎麽想,我今天怎样都会拉你去打球。」耀霆脸色凝重地把话说完,就把铁门打开,直接在我的身後推着我走。
我好像已经好久都没见到他笑了。
如果我真的还生气他,我肯定不愿意让他推着我走。但因为我这一整天在学校已经想通了许多,我不再钻牛角尖,也没想过要再跟他赌气,於是我就让他带着我到住宅区内的公用篮球场。
「来吧。」站在篮球场的中央,耀霆一脸认真。
「你到底想干什麽?」他一向来都不喜欢运动,更不喜欢打篮球,怎麽会突然拉着我来打球?
「我要上了。」耀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开始拍打着手上的篮球,眼神透露出他的认真。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但我还是摆好了防守姿势。
他吞了吞唾液,把球往我的身侧一拍,试图越过我。
他的眼神漂浮不定,动作也非常地僵硬及缓慢,我伸手轻轻一撩,篮球就来到了我的掌下。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脸色刷白。我一个转身,带着球往篮底跑去。
他终於回过神来,慢了两秒才在後面追着我跑。
我抓起篮球,来了个三步上篮。
篮球直直从篮网中滑落。
他皱着眉头,大喊道:「再来!」
体力比较好的我还是占了优势,他带着的球三两下又被我截走。他再次在我的後面追来,然而怎麽都追不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再次射篮。
篮球打在篮板,掉进了篮框里。
耀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抱头大叫了一声,又不服输地对我说:「再来!」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麽?」
「耀霖,我们来单挑吧。」耀霆站起,突然就这麽对我说。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又说:「妈妈因为我们吵架的事而感到非常难过,我不想再让她那麽伤心,所以我们必须和好!」
「如果我赢了,你就必须原谅我,不能再跟我冷战下去了!三局两胜!」
没想到,他竟然理直气壮说了这麽幼稚的话。
「你要我原谅你,不是应该解释为什麽要假扮我去我的学校吗?」我问道。
他一脸惭愧地低下头,「我……」
他「我」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来。
我淡淡地打断他:「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你说想跟我单挑,你觉得能赢得了我吗?」
他会利用我的身份去学校的理由,无非就是好玩,或是想体验我的生活吧。既然他没欺骗过蔡小町,蔡小町也不是因为他而气我,我也不在意这件事了。
耀霆一愣,不自信地说:「不太可能,可是……我已经想不到有什麽办法能让你原谅我了。」
我抓起篮球往他走去。走到他的面前,我一只手把篮球伸到空中,下一秒,便放手让篮球砸在他的头上。他没想到我会这麽做,不自觉就大喊了一声,却不敢骂我,只是皱着眉看我。
「单挑就算了,你刚才都体会到了吧,你是不可能会赢我的。」我说,「你本来就不会打篮球,要怎麽赢我?」
耀霆表情认真,像是接下来要说什麽重大的事般。「没错……这是我们都很清楚的事实。所以,你的篮球明明打得很好,到底哪里比我差了?」
我和他的身高一样,因此此时此刻,他脸上的五官、瞳孔中的倒影非常地清晰地落在了我的视线里。
「你早上听见我跟妈说的话了?」我猜测道。
「耀霖,你真的觉得我比你好吗?」耀霆没有回答我,还反问了我。他的表情变得凝重,眼神带有一丝丝的悲伤。这副模样,我彷佛曾在镜子中见过。
他不曾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不太可能会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很多方面,你的确做得比我好。」我淡然地说。
「那又怎样?你也有很多比我好的地方。而且,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人,当然会有各自擅长的东西!」耀霆稍微激动地说,「你根本不知道,我也很羡慕你的运动细胞,很羡慕你的体力比我好,你怎麽会觉得我比你好?而你很差?」
我怔了怔。
虽然我知道我们各有所长,却从来没想过,在我眼里近乎完美的耀霆,竟然会羡慕我。
「你真的……羡慕我?」我还是不太相信。
耀霆更是激动地睁大双眼,道:「那是当然的!而且我一直都不知道大家都会在私底下说你比我差,如果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我一定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忍俊不禁了。
他楞住,「你在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