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办公的白以池不知为何,突然鼻头一痒,打了一声喷嚏。
府中伤得伤,自闭的自闭,几日过去,将军府安静的像个死城。白以池也是为了
圣上重病一事,忙於朝政,无空管辖。
白小梅伤势好得差不多,便应了当出的一时嘴硬,真的安安份份来将军书房当下人了。
白小梅揉着衣角,站在书房门前半天不敢进去。
「茶水没了,更茶!」白以池冷冰冰的叫唤,一旁的家仆们见这局势,自然懂得什麽意思,纷纷撤得远远的,白小梅环顾四周空无一人,便知这是将军开始要找自己麻烦了。
无奈话是自己说的,做还是得做。
白小梅去端来烫水,一阵倒腾,沏好茶放在托盘上,举到白以池面前。
白以池只是瞥了一眼,也没接手,也没喊放下,就任由他举着。
白小梅看了这般情势,甚是明白白以池这是在整人吧!他也举着不放了,脸上尽是鬼脸,也不发话,就静静的看着白以池装镇定。
白以池内心发笑,面上依旧冷漠,「你的表情扰到了爷,自主管理好。」
白小梅闻言,气到一时没端稳茶水,撒了几滴在盘子上,情绪也没管理好。他又没发声,又没动,表情怎麽会碍到那个正在批阅公文的人!
白以池余光看人不悦,心下倒是欢快,固冷漠道:「茶凉了,更茶。」
白小梅赌气,好啊!要玩是不是?来!玩到底。再一次制弄了茶水,端来。
依旧是不喝,再换,端着,再换,端着,三轮下来,白小梅终是先忍不住了,「不喝别浪费水!」
白以池终是找到机会发难了,他强压情绪,冷言道:「你一个下人,有何资格管爷?」由其「下人」二字,白以池加重了语调。
白小梅一时忘了自己目前可是家仆的身分,撇了撇嘴,「对不起,不配管你,我去更茶,烫死你。」
「不必,气焰那麽大,爷喝不下去!」白以池抬头瞪人,又指了指墨道:「墨没了。」
白小梅定睛一看,明明还够写好几张纸呢,找碴!就是找碴!
「磨!给你磨!」白小梅扔下托盘,拿起墨条就是用力地绕,第一圈臭将军,第二圈死将军,第三王八将军,第四浑蛋将军的默念。
一个力度没拿捏好,墨撒了人一纸,将军不悦的拍桌瞪到,正欲去打,白小梅可是经验老道的早就退了三步之外了。
白以池落空,反倒是拍了自己一手墨汁。
白小梅倒是得意,一面笑,一面说:「你自己拍的,不赖我!」
白以池感觉自己面子挂不住,没好气的赫道:「笑什麽!还不去拿帕子,擦完给我跪到院子去!」
白小梅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取来帕子递人。本想再捉弄一下白以池的,他紧紧拽的帕子,心想等下人抽不走,又可以笑话一番。
没想到,白以池一个习武之人,手经可大着呢!这一抽,反倒是把白小梅连帕带人的一起拉过来,白小梅直接摔到了白以池怀里。
白小梅是气得脸通红,噘着嘴,瞪着白以池。
正巧,东方锦绣因为听闻白小梅在将军书房待了一天了,她就是见不得白以池跟白小梅独处,带着白小梅的白玉古琴登门,实则就是想拉开白小梅跟白以池的距离。
不料,一进门就见这个搂搂抱抱的场景。一下子,气到拽了手中的手绢,强压了心中的怒火,还是一副温婉的行礼:「夫君,小梅。」她强扬起一抹微笑,似是刻意的提起:「上次去府上给你送药,不甚有些冒犯,希望小梅海涵。」
白小梅见人来,赶忙从白以池怀中跳出。他想了想,又不知道东方锦绣跟将军都说了什麽?上次那个四十军杖就为了这个事情?将军怎麽就知道了?是不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恶人先告状了?
白小梅的场面功夫自然也不示弱的。他恭敬行礼,一脸严肃道:「还劳夫人多费心,特意送药过来,小梅感激不尽。」
白以池看俩人这般,真以为当初有了什麽误会,总之事情过去也就作罢了。他摆手示意东方锦绣落座。
东方锦绣见形势不错,继续道:「我今日来也是听说小梅过来给夫君打个下手,我怕小梅伤势初癒,应该更多休养,所以也来给夫君作伴,一同照顾。」顺手,东方锦绣拿着帕子给将军清理了被墨泼脏的桌面,谄媚道:「夫君近日为父皇身体劳累,锦绣很是心疼。」
白小梅在旁看了,差点啧出了声。好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见了就恶心,真搞不懂白以池为什麽会娶她这种女人。
白以池对东方锦绣还是给点情面的,接过茶水,转手放在房边,直道:「不用麻烦了。」
东方锦绣依旧继续谄媚,「怎会是麻烦呢!夫君不易,自然是需要锦绣分担。」
白以池并不想她这般,应想要找个话题岔开,「翠草跟芳花好点没?」
「夫君不必挂心,俩人恢复许多了,她俩自幼随锦绣,锦绣让她们继续休息的,等伤养好了再来。」
「行。下次叫她俩多些注意一点。」白以池应。
「是,有劳夫君关心了!」
东方锦绣存心过来岔开话题,待在一旁的白小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要留着看这恶心的作戏,还是应该直接离席,离席又怕将军这边过不去,他只好落在一旁的椅子上,玩起了指甲。
好一会功夫,白以池才注意道已经无聊道玩指甲的白小梅。「你来就是这般无趣?」
白小梅满脸问号?他又不能差话,他要干嘛?不情不愿的问:「将军有何吩咐?」
白以池还没说话,东方锦绣倒是凑了上话,「小梅大病初癒,不适宜劳动,我把琴给你带上了,你抚琴可好?我来服侍夫君就好。」
白小梅更是不解,把我当琴师是吧?高招!白小梅并不想跟东方锦绣争什麽,人家正牌妻子,身分面前只好妥协,他也做了样子,温柔答道:「有劳夫人。」
接过琴,小梅都弹了些音调起伏较高的,节奏相对较快的,他的目的很简单,你要过来打扰我们,我就打扰你们,吵得看你怎麽说话!
琴音嶙峋,白以池不堪其扰,第二首都还没开场完,白以池就阻止了,「你好歹弹点雅兴的。」
白小梅听了,有点计谋得逞的感觉,换来换去就是一些烦躁的,有些甚至是白小梅自己即兴创作的,越是不和谐的音律,他弹得越是高兴。
奇怪的是,东方锦绣居然还能继续演下去,一副没事的模样。她只是偶尔提高了讲话的音量,继续谄媚。
不出一会儿,古琴乍然一声巨响,弦飞射起来,直接滑过白小梅的脸颊,鲜血先是渗了几珠,尔後滴了出来。
白小梅才惊觉,原来他还是草率了。他拿起弦端看,明显是被割过的痕迹,原来东方锦绣就是激着小梅弹那些激昂的曲子,就是让他当众弄得里外不是人。
白小梅看向东方锦绣,东方锦绣一抹藏不住的笑意,随即关心道:「这是怎麽了?这可怎麽办呀?」她拿着帕子假意给人擦血。
小梅接过帕子,假装不在意,「不就是弦断了嘛,少了一根照样能弹。」
白小梅可不愿就这般被降了,他选了一首曲子,恰好用不上这根弦,弹得雅兴自若。
东方锦绣见气势被压了下去,甚是不悦,却又要假意沉醉,竟然打起了拍子。
白以池是被这两个人弄得头昏脑胀,如坐针毡,看着时间已差不多了,赶忙道「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