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媱独自上街,她念叨着:「西城良庄织绣,东城陈记糕饼,最好再给哥哥寻个新鲜的曲谱,这样哥哥就不无聊了,哎呀!」
一个背着书架的书生迎面撞个满怀,白念媱措不及防的摔了个仰面朝天,连声唉道:「怎麽那麽不小心,好疼啊!」方才跌倒时,一个重心不稳,白念媱的左踝扭伤了。
小书生一点歉意,「实在对不起,小生送书在急,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白念媱拧起秀眉,跌跌撞撞起身,一个站稳险些跌倒,小书生一把搀扶着,更是满面歉意。白念媱心知眼前人也非故意,只是…「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可是我只有一个时辰能出来,我要去西城买刺绣,东城买糕饼,这可怎麽办,我来不及啊!」
小书生也是尴尬,低眉敛目:「小生要去南城送书,姑娘若只是要买布跟糕饼的话,南城小生熟悉,小生带姑娘买所需,并送姑娘归府。」
「这个…可是媱儿脚扭伤了,怕是走也走不快。」
「小生背你吧!」小书生伸手示意。
白念媱连连後退,「这个不好吧!」
「是小生的过错,小生会对你负责任的,请给小生一次赎错的机会。」小书生再次伸手,「不说只有一个时辰嘛,快点上来吧!」
白念媱想着,一月就一次的独自出府机会,要是不走,东西没买成,回去後很可能再也没有独自出府的机会,想了想还是顺人意思,让人背着。
小书生一路稳稳当当的背着白念媱,为了不要尴尬,时不时给予一些提问:「敢问姑娘芳名几许?小生年方十六,姓许,单名一个诺,许愿的许,承诺的诺。」
「媱儿姓白,名念媱。」白念媱怯怯地回答。
「小生是碧云书院的学子,因家境清寒,故此下课便会去南城送书赚点零花,不知姑娘加落何方?」
「媱儿不能说」白念媱想起爹爹嘱咐过的,一人外出不可在外暴露身分,当然更不可能要人知道她是将军府的千金。
「这样啊!小生多有得罪,不过看姑娘气质非常,想必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吧!你看,那片湖,名叫翠子湖,是不是很漂亮?我在那湖对面的林中有个简易的茶居,姑娘若下次有空,小生带你过去小坐闲谈。」许诺一面背着白念媱,一面沿街将风景介绍个遍。
白念媱因为不太熟识,并不敢搭话,只是点头欣赏,面上笑容不止。
许诺看人这般模样,又道:「是不是大户人家小姐都不外出,所以鲜少看到这般景致。」
白念媱颔首,「家教甚严,家父禁止媱儿外出,媱儿每月只有一次可以独自出来。」
许诺摇首,自叹:「实属不易啊。」
江度湾、锦鲤池、枫桥夜不眠、朝天玄色璧,从城中走向南城一路好风光都给许诺介绍遍了,加上许诺是个读书人,形容时的词藻更是华丽,白念媱第一次看了那麽多景致,也是第一次有人向她介绍的如此钜细靡遗,更是欢悦不已。
许诺不负承诺,送完书,便立即带白念媱去南城最知名的绣坊买了最潮流的绣样,去了南城大排长龙的糕饼店买了桂花糕,由於长期在南城打转,许诺刷脸就买到了,随後一路再背着媱儿走回了城中,到城时,再过一盏茶功夫正好是一个时辰。
白念媱为了不曝露身分,让她在相识的地方放她下来,她自己走回去。
许诺是个知礼的人,僵持了一下也没坚持,只是告诉白念媱:「下次出府,记得城中东大街尽头碧云书院,我在那等你。」并把身上的新府音律残卷送给了白念媱,这是目前最流行的琴谱。
白念媱并没有提到白小梅,但只是约略的谈到了琴曲,不料许诺也是雅兴之人,竟是也习过音律,私藏了这本乐谱。
回到府中的白念媱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了白小梅,「哥哥,桂花糕!」
白小梅因为伤势,一整日昏昏沉沉的,府中也没人搭理他,只好睡睡醒醒,被媱儿的声音唤起,为从梦中分清的白小梅脱口说到:「将军别打了,疼!」
白念媱见人这般,笑出了声:「哥哥是梦里也被爹爹揍了嘛?」
白小梅恍惚地看了一眼,揉揉眼睛,极力辩解道:「没有,才没有,绝对没有,打死没有,是我去揍了你爹,他哭得好惨!」
「哈哈哈,爹爹哭得好惨!」白念媱也大笑起来,虽然知道白小梅肯定是傲娇,不过也挺合她意的。
「桂花糕!还有你看,新府曲录。」白念媱很是得意地拿出了新府音律残卷给了白小梅,白小梅接过一看,果然是真的,只是……
「好东西,但是怎麽只有上卷,下卷呢?」
「耶?只有上卷吗?」白念媱接手一看,确实写着上卷,这才意识到,许诺那个小书生定是还有下卷藏着,就指望着下次再去找他呢!
白小梅一脸坏笑,「我懂了,高,人,指,点!老实交代啊!何姓何名?家落何方?何方神圣啊?」
白念媱小脸通红,「确实高人指点,不不不,就一小书生。」
白小梅一眼就看穿了白念媱,笑道:「小小年纪不简单啊!心动了?」
「才没呢!哥哥胡说什麽!没有的事,没有!」白念媱小脸红成苹果似的,连连摇头。
白小梅是笑得开心了,玩味的继续调侃:「那你脸红什麽?帅不帅?高不高?长得怎麽样?有没有我好看啊?」
「哼!臭哥哥,你就合着欺负媱儿吧!不做你小公主了,拒绝往来三分钟!」白念媱故作不理人的模样,白小梅笑得更是欢快了。
「呀!小公主生气了!怎麽办呢!小公主气呼呼的!」白小梅戳戳白念媱的小圆脸。
「被哥哥气的,气呼呼了!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