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滑的大片镜面前方,并排伫立的两道身影各自身着简单的白色和服,简朴而单一的设计只有黑色衣领与同样白色的腰带,通身的白让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下忽隐忽现、飘忽不定,宛若蜃楼,而因站在一块,所以看似友好的两人脸上则分别是刚睡醒的茫然与被温暖阳光叫醒的倦怠。
其中之一眨了眨眼,带着哈欠与生理性溢出的泪水、以纤长的手指捏紧牙刷,一夜无梦的眼镜少年一边含入一口清水後刷了刷自己的牙,一边整理起自己的思绪,想着昨晚出乎意料的入睡及记忆里被男孩赶出藏雪山的片片段段,棕色的俊眉渐渐深锁。
在昨晚,那个男孩一共对他及仓持使用了三次瞬移,但是现在想想,那个家伙的能力加上这个地点,很明显是占尽了优势,可是结果却……
--为什麽会让他们那麽「顺利」地取得有关城主的情报?
至少……在他及仓持靠近结界及往藏雪山前进前,他明明就有那麽多的机会能够阻止。
但是最後,不论是瞬移的使用时机或是移动後的地点,那家伙阻止他们的那些行为,有时就是莫名的充满各种破绽及矛盾。
--还有,当时跟城主一行人一起被冰封的……又是谁?
一身粗鄙的素色衣物及野兽皮毛作为装饰,壮实的身躯与凶恶的面孔,乍看之下,如果跟仓持站一起,一定不会被怀疑是不是一挂的气场,但是眼底的恐惧与胆怯却一丝不挂的从冰像里传了出来。
他们到底在畏惧什麽……?
不论是城主还是随扈,他们看见泽村荣纯後的害怕也是。
--我…我也记得……那、那不是把我跟你们…都结成冰的……那个ㄍㄨ……
ㄍㄨ?ㄍㄨ什麽?那个城主当时到底想要说什麽?
--怪物现身藏雪村、速来……
--封村……限制村民……冰封城主一行与普通人……
--我不能说……虽然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做的事情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伤害?
--不会一直这样的,三天後我就会解开结界并放那个城主及其它人离开「这里」。
释放?
泽村荣纯,你到底……在试图隐瞒什麽?
已经失去神格的你仍对这个村庄执着的理由,甚至是宁可封村、影响村民记忆、冰封城主的理由又是什麽?
明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为何,又放任我们进入、多次放水的目的又是什麽?
明明那三次的瞬移完全可以证明他对这个领域的掌控有多完善及强大:接近空间上的完全支配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是他却直到第三次才稍稍展露那股力量。
在第一次时,他曾使用手指指着他,还露出了让他瞬间迟疑的奇怪笑容後才接着发动能力,让他初步以为这就是发动的条件,也因此在之後特别留心注意他的任何奇怪举止。
但是,在第二次的巨石之前,却又不一样了,他并没有做什麽奇怪的动作,当然也没有说什麽让他及仓持大意的话,但是最後,他却还是在他们有所警戒下顺利发动瞬移、将他们移动到山脚之下,同时四周弥漫的妖气也没有丝毫变化,平静的雾状妖气就像自然形成的存在般,理所当然的随风流过又不含一丝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与汇聚。
直到……最後的第三次。
在那里他们除了遭遇与之前看过的雪人傀儡不同,但却有着几分神似、带着冰结的双耳与绯红双眼、似乎有自我意识的白色巨物外,突如其来的,那无息的瞬移闪烁间便牢牢掌控住他们!
在那家伙未现身的情况下、毫无预兆的,他们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宛若一只大手包住了他们,同时,眼前的视野被无边的黑暗笼罩、脚下失去地面的回馈与扑面的寒风就像是要跌落无底深渊,无法掌控与猜忌的情绪顿时充斥思绪:太快了!无法反应!哪里?我们会被移至何处?
无法控制的恐惧与急速转动的大脑为了应付任何可能的危险而闪现各种推测,在那短短一瞬的移动中,御幸与仓持那身经百战的脑海便从过去除妖与执行任务的经验里推想出了许多可能面临的危险与应对方式,而自以为能猜想到对方目的与打算并稳当抵御的他们却在下一瞬间就被那个有着直率笑颜的笨蛋男孩给狠狠打脸。
稳稳着地的触感告诉了他们对方毫无敌意的事实,同时刚才的一连串假想与警惕更是带给他们彷佛被惊雷打中的後怕与渐渗的一身冷汗:如果他有意,瞬移的地点怎麽可能在这里?如果他真想对他们不利,他们……他们现在怎麽可能毫发无伤?
一开始,他们震惊或惊讶的点都是对於男孩那能三番两次瞬移了他们又没有明显妖气变化的能力之强:毕竟仅仅在一个晚上就前前後後瞬移了他及仓持三次,而且还次次让他们措手不及、无法反应,虽然他们当然也震惊於对方竟然知道他们入住的房间所在,否则怎麽能在最後将他们直接打包送回。
但仔细想想,那个自称前守护神的男孩可是这个领域的主人:能在一定程度下,感应领域内各种具灵力、妖力等力量之物的地点位置,并掌握其行踪。
而在这样子的情况下,也就表示只要他们还待在这片覆盖整座村庄与山头的妖气中的话,不论是昨天在村庄里的那些调查行动、还是昨晚从驿站至泽村家的夜行,其实都可能在那家伙的感应里显示的一清二楚,只是不清楚对方为何明明手中握有那麽多张好牌,但是却又丝毫没有妨碍或伤害他们的意图,即使他们所做的行为确实是可能不利於他的「计画」的。
所以,知道他们位置的前守护神能因此知晓他们昨天入住的房间位置并将瞬移地点设置在这也不是不可能了。
相反的,他的瞬移条件才是在之後令他及仓持讶异及不解的矛盾点,在最初,他们以为发动条件应该是目标物必须在男孩视线之内或只有被他指中的特定存在才能发动瞬移,就像第一及第二次一样,然而这些条件在第三次瞬移时就被完全推翻。
男孩在当时并没有出现,当然,也没有任何一个雪人傀儡有伸出手指指向他们,但是,瞬移却还是发动了。
并且,瞬移的距离还是在三次之中最远的一次!
嗯?你说这样哪里奇怪及无法理解?很好,答案是……全部。
昨晚的一切在那第三次的瞬移下充满违和,不论是解除结界、发现地洞,还是顺利解冻城主及随扈,甚至是出现拖延时间的雪人傀儡,昨晚的试探在那第三次的瞬移所展现的强大下变得漏洞百出。
为什麽在我跟仓持突破结界之後,那家伙不直接将我们或那些被冰封的人瞬移?如果不需要现身及任何动作便能移动的话,那应该很容易才对,但现实却是:没有。
直到他发现了城主甚至解冻了足足两个人以後,那个家伙才突然现身并且以充满威吓的气势与行为展现出对於「解冻」这件事的震怒与不敢置信。
假装、演戏?
轻笑一声後,御幸吐出了嘴里的水并再度含入一口,然後漱了漱,一旁的式神则是已经刷完了牙,现在正以毛巾擦拭自己的颜面与整理他後梳的深绿刺发。
那家伙……演戏?
第二次的瞬移也同样多余,倘若以第三次的距离推断,当初在地洞时就该将他们瞬移到山脚才对,不,这样也是一样的,就算当初男孩是直接将他们瞬移到驿站房间,御幸都不觉得奇怪了,而且,其实最怪异的点并不是那里。
自嘲般的勾了勾湿润的嘴角,那双被眼镜遮盖的双眼映照在大片镜面上时,却是复杂的思绪不停交错与震荡的不甘。
最初,当他们接近结界、甚至是打破结界後,还没靠近地洞的那段时间。
如果不希望我们发现那个秘密,那麽……
--回去吧……再惹恼主人,便将你们赶出村庄!
为什麽不瞬移?为什麽……不将他们直接「赶出」村庄?
「唔……你们是…?……怎麽会在这里?」
「?」
突然,稚嫩的童音自门外传来,诺诺的嗓音带着晨起的含糊与疑惑,让循声转头的御幸因之前的思考太过专注而完全没注意到脚步声的他微崩冷静後又再度勾起平时的痞痞笑意,而短暂後瞥的眼神包含着一咪咪的不悦与抱怨投向身後正慢条斯理的抓头发及摆弄可以固定在额前与颧骨两侧的浅金面额的妖怪少年。
「……」但却被嘲讽般地完全无视。
「……」抽搐着嘴角、吐出口中的水沫,不管後头那在弄好发型前不会理自己的同伴及额角正一跳一跳的青筋,眼镜少年收回视线看向门外,接着,只见那站在走廊之上、身着粉嫩和服的女孩顶着一头栗色微翘发丝、一边以握拳的右手揉了揉惺忪睡眼,一边面露可爱的迷茫。
对此,淡定的御幸只是不动声色地往前一迈遮住了後头同伴的身影,同时终於抓好了头发、戴完面额的妖怪少年在斜眼看向御幸替自己挡住视线的身影後,不屑的哼声一闪而过,快速地将肩上刚才拭面的素色毛巾覆盖在自己的墨绿刺发之上,让毛巾垂下的两端顺利遮蔽了他那与普通人不同的微尖双耳,接着缓缓向前踏出御幸的遮蔽范围。
「啊…早安啊,若菜,怎麽了?难道……我们搞错地方了吗?早上的梳洗并不是在这里?」勾起刚被清水浸润的嘴角,自窗外的晨光纷纷洒落、点亮了少年那落落大方又不失礼节的站姿,彷佛仙君降临的白色光彩渲染着原本就外貌俊气的他,同时宛若幻境的氛围让刚睡醒的驿站女孩不禁瞪大了双眼,而两抹嫣红瞬间穿透她的双颊。
「!」慌忙捂住发烫的脸,女孩惊吓得连连後退,直到撞上一旁的墙壁後才堪堪停下,背靠着墙的她眨了眨她那双棕色大眼,眼底透出的是害羞之余的不敢置信及某种恐惧,「不不不……是…是这里没错……」
「?」喂喂……这是什麽反应啊?
一脸纳闷地看向後头同伴,同时收到相同问号与耸肩的御幸只能再度回过头,将视线再度对焦在前方那位莫名反应剧烈的女孩身上。
怎麽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在言灵的使用下,她对我的防备应该也没有那麽重了才对,可是她现在的反应又是怎麽回事?
试图以深呼吸稳定内心慌乱的女孩强撑着害怕及羞窘的心音,将手从脸部缓缓放下後缩在了胸前,然後僵着稚气的脸、瞪向面前的两名少年,彷佛面对歹人般的戒备从她的行为中明显传出,「……可是,你们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就跑进别人家呢?就算这里是驿站,也不能没有入住就随便跑进来过夜啊!真是不敢相信欸!」
「「哈?」」
少年们歪了歪头,快速地互视了一眼,明显看到对方与自己脸上如出一辙的不解及疑惑,然後再度转回头看向女孩,同时他们脸上原本的悠然与闲适是完全崩裂。
「等等,若……若菜……」
「还有,你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啊?这也太可疑了吧!你们到底是谁啊!!--」
「!我……」听着女孩因情绪激动而放大的嗓音,不意外的惊动了四周,连带着使走道两端的尽头也陆续出现了慢慢加大的脚步声与喧哗,让面面相觑的少年们下意识的抛开众多冒泡的疑惑与纳闷、选择快速地接受现况:这不是在开玩笑,若菜可能真的是不认识他们了,并马不停蹄地开始运转思绪试图因应等一下可能衍生的麻烦。
即使此时他们对於女孩那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反应是感到如何匪夷所思,但在附近越来越近的声响逼迫下,不论是御幸还是仓持都还是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同时为了不造成太多不必要的骚动及丧失之後在村里行动的正当性而决定暂时按耐想向天吐槽「这是另类的仙人跳吗?」的心思,打算把安抚眼前完全把他们当作可疑人士对待的女孩及应对等一下就会来到这里的其它来人作为第一要事,而这项需要社交能力及看脸的工作理所当然的还是落在了推了推眼镜後,就迅速调整好情绪的眼镜少年身上。
「嘛……别紧张,抱歉抱歉,我……跟我旁边的这家伙其实都是为了解决附近的异事而来到这座村庄的,不是什麽可疑人物啦。」
「嗯?异事?」如当初在山里时的最初反应,这次还附加了第一印象的怀疑让原本就不容易相信的女孩更是一脸敌意地双手抱胸,同时抱着兴师问罪的气势让右脚踏着不慢的节拍,就像以此表现她的不轻易妥协及等对方解释的想法一样,而附近的脚步声与人声也越来越清晰,如同催命的鼓声般不断逼近。
「是真的啦,至於为什麽你会不知道我们有入住,那是因为……」试着维持脸上习惯挂上的善意笑容,但在女孩那纯粹而坚定的眼神攻势下,脸皮自认不薄的少年笑着笑着也都不禁渗出一抹难堪的苦涩。
天晓得为什麽一大早就发现自己被你给忘了,然後好端端的刷牙时间就被人误以为是可疑人物,并且还出现这种刺激场面?
虽然心中吐槽连连,也不确定等一下赶来的其它村民们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忘记他跟仓持,但是御幸可没有忘记:这里可是那家伙的领域,所以现在这里出现的异常当然也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的,而假如真的是只有女孩的记忆出现问题的话,当然他也必定知情,但是,理由呢?为何他会放任女孩的记忆出现问题、忘记他们昨天曾经入住?
还是说……这是他无法阻止的,所以……难道这就是那家伙封闭藏雪村的原因?
「……」看着女孩的眼神越发不信任,而脚步声与那友善的探问也开始可以清晰地传入耳蜗及依稀辨识字句,深知可以单独说服女孩的时间已经不多,但又想不出什麽辩解方式的御幸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毕竟要说服女孩有关他们突然现身驿站又如此自动自发:换上驿站的衣服、用驿站的牙刷什麽的,这件事的起始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即使他的帅气具有加分作用,但在此刻说不定反而会变成反效果吧?
可是如果此时不让若菜相信自己,反而以可疑人士的身份出现在其它人面前、引发骚动的话,接下来产生的诸多变数就会让他们在之後与前守护神可能出现的对峙上处於劣势,甚至还必须面临被村民们妨碍的窘境,所以不论等会赶到的村民们是记得抑或不记得他们,他都明白现在该做的事到底是什麽。
在昨天,他们是以阴阳师的身份来到村庄并询问情报,而现在当然也是以同样的理由及身份,虽然因为若菜忘记了他们,所以无法相信在驿站突然出现的他及仓持,而这时如果他还试图完全实话实说,想必是很难使她相信的,所以他当然知道自己等一下并不能一昧地以自己的立场与想法来说服她,而是要以「增加设定以完善在女孩认知下有关他们存在的合理性」这个方向来辩驳。
「这是一件秘·密·任·务。」因为时间紧迫与半投降的想法,实际上明白很难单纯靠话术取得信任的眼镜少年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使用了一点加分手段(言灵)让一旁看得一清二楚的友人瞬间脱力地想扶额。
喂喂……看着女孩顿时丧失一半怀疑的怔然表情,搭配上那脱口而出的「……咦?秘密……任务?」,在一旁目睹全程的不良式神只是嘴角抽搐地看着同伴毫不犹豫的仗着有言灵加持,然後就脸不红气不喘的以「秘密任务」这种骗小孩般的名头作为理由,打算好好糊弄无知女孩的场景,内心是三条线齐下。
「哒哒哒」
怎麽回事?那家伙……到底做了什麽?
躁动的心跳在胸膛鼓动,与温柔落下的日光呈现对比,不仅凝重且伴随气焰的双眸正镶嵌在他那标致的俊容之上,明明该是温暖宜人,然而此刻却只要一想起稍早的事,不悦的情绪便像煮沸的水壶不停鸣叫。
今早,在洗漱时因为若菜的惊呼赶来的众人,果然与若菜相同、处於不认识他们的状态,但是所幸之前已说服那第一目击者--驿站女孩,所以接下来的解释行动也才能因若菜的支持与可信赖的言灵协助下,顺利进行,而此时以「秘密任务」的名义正式入住的两人也终於能放松下来从刷牙起就紧绷的神经、好好的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与坐在饭厅享用驿站准备的美味早膳。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在解释过程中,驿站老板娘苍月太太的一句话却让原本就难以掌握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同时这句话更是让一旁的不良少年眉头紧皱、眼镜少年微抿下唇。
--欸?原来……两位是为了保护明天来访的城主大人一行人,所以才提前一晚来我们藏雪村的啊……
--哈哈,是……是啊……嗯?咦?
咦!--明天?喂喂……真的假的啊?她说「明天」?
明明女性昨日的回应都还历历在目,但是她刚刚说的又是怎麽回事?
原本御幸的假设大概就是这座村庄的时间被操控了,所以才会出现女性认为明天才是城主来访日的情形,但是这回他跟仓持也都在村庄中一起过夜,也一起置身在妖气里了,结果一觉醒来後却……
「喂……你昨晚有感觉到什麽吗?」
「……」不耐烦的往上抬了抬头,就像在仰视天空,「哼,你不也莫名其妙的睡得很香吗?」
「嘛,对、对啊,真是奇怪呐……哈哈……」
--喂,等等,若菜……你……没有不小心少数了谁吗?
--唔?有吗?一、二、三……六、七,然後八!没有啊?大哥哥,你好奇怪啊……
--不……哈哈……我、我只是依稀记得来这里之前有在山上看过一个戴着毛边帽子的男孩,啊,然後他的嗓门实在是很大声、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我……我只是在想怎麽没看到他而已……
--嗯?毛边帽子?
--嗓门很大?
--怎麽样?拓哉、小哲,你们有印象吗?
--嗯嗯……没有……
--没有吧?
--再说了,藏雪村的小孩子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吗?什麽时候还有一个嗓门大的家伙啊?
--对啊对啊!
--哈?什……
「喂……刚才若菜说得……你怎麽想?」原本一发不语的向前快步,却突然以低沉的嗓音问向一直跟在後头的式神同伴。
「啊?什麽怎麽想?」
「……」
看着少年的沉默,刚才在驿站门口,亲眼看着女孩与村里的其它孩子聚集後雀跃地表示要上山玩捉迷藏的画面,深知少年为何不敢置信的仓持只是难耐地抽了抽他那如点墨般的绿色眉尾,然後「哼,你不是正要去确认吗?」
「……」
是啊……这座村庄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为什麽村民们的时间会彷佛被定格在城主来访的前一天?难道过去四天里,这座村庄一直都是处在这样子的状态?
可是……为什麽昨天同样置身在妖气中,处在相同情况的他们的时间却没有被操控呢?他们还是处在正常的时间里没有受到什麽影响。
--……再说了,藏雪村的小孩子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吗?
还有,为什麽若菜他们会像是完全不记得那家伙一样呢?
即使时间回到了那一天,但是明明昨日那家伙还是以泽村家独子的身份在孩子团体里发光发热,为什麽到了今天,这一切却又会彷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呢?
记忆里男孩的灿烂笑靥与耀目的琥珀色双瞳、那咧开的嘴与慌乱的眼,与若菜的玩闹及与村民们的暖心问候……
--讨厌,结果还是被小荣找到了!
--小荣,等一下来我们家吧~我们家今天的点心是金平糖喔~
--呵呵……荣纯还是这麽有活力呢。
--他,是我多年来养大的儿子,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三天後我就会解开结界并放那个城主及其它人离开「这里」。
那坚定的眼神与撼动他们心神的力量……
--你在做什麽?混蛋阴阳师。
泽村荣纯……
身为守护神的你……一直彷佛在计画着什麽的你……到底是在追求些什麽?
为什麽……你,会宁可被一起生活的人遗忘,也执意独自背负那封村的背後真相?
笨蛋……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们的啊……
TBC
这一章是让御仓组一朝回到革命前的一章,中间卡得不算苦,只是同时要应付三次元的事,所以不一定每天码字,也删了手游,约定自己不要每天登一款手游,另一款只跑每日,但还是有点踌躇自己不够阿沙力(▔□▔)
嘛,但是一直把故事放在脑袋里,我也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毕竟健忘的我却一直记得那些东东,感觉脑容量就像越积越多的冰箱或仓库一样┑( ̄Д ̄)┍总有一天会塞爆(不是)
哈哈……所以下一章终於要让御仓组发现泽村最想隐藏的秘密了!
御仓:什麽?!原来那个冰像不算吗?--那我们昨晚熬夜是在熬心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