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划破虚空的圆在风中急速跑动,矫健的步伐与身姿在夜晚的月光下宛如疾风,凡是被它经过的雪人们无不是断手断脚便是被耍弄一番後互相撞成一团。
「哼,都是些杂鱼麽。」挥了挥手将刀上的残雪甩下,不良少年明白:眼前成群的妖气雪人们大概都只是男孩用来拖延时间的傀儡,所以对他而言,才会一点威胁都没有,甚至是说,要不是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守住这个地洞入口直到御幸与被他解冻的人爬上来,要不然他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突破这群由攻势单调、动作又慢得要死,简直像大型障碍物般的雪人组成的包围。
环顾倒在他四周彷佛什麽命案现场的雪人们,只见它们很快的便像冰块融化般,化回飘逸的妖气,流向包围圈外围,再度凝聚成相同的白色雪人、重回战场。
「啧。」随意踢了踢地面,因敌人太弱而没什麽干劲的妖怪少年以目光瞥视後方没有任何变化的洞口一眼後,突然感觉到身前的动静,二话不说便流畅地向右跨出一步并顺势转身,同时在闪过雪人单纯的迎面正拳後抬起右腿,伴随着旋风往对方的门面扫去,直接踢飞对方头部後,站直身子的他只是一脸不耐地用右手搔了搔头发,就像没看见仍源源不绝地靠向自己的白色身影。
哈……真是…御幸那家伙到底在拖什麽啊?
烦躁的皱了皱眉,但是动作却仍俐落而有力,彷佛反射动作般,面对三名雪人不间断地为了擒住自己而同时扑倒,被作为目标的仓持只是快速地高高跳起,然後交叉双臂配合着身躯的旋转产生一阵携带风刃的圆往外扩散,而被圆包裹的范围内,雪人们就像被一把大刀横向砍过般,有的断头,有的直接从腰部被砍成两截。
瞬间造成包围圈里出现以自己为圆心的雪块残骸後,看着眼前四散的雪人散屍,全身完好无损的仓持丝毫没有觉得是因为自己很强,才造成这种一面倒的局面,相反的,他只觉得是那个小鬼完全没想认真来,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情况。
光是雪人们的强度问题就很明显了:轻轻一踢就爆头,随便一砍就断手,这怎麽看怎麽放水的情形让现场可以说是唯一有意识或者说是有脑子的仓持是一边应付雪人的人海战术,一面黑线着脸,怀疑那小鬼也跟那个眼镜池面一样在摸鱼。
而此刻被同伴误以为在摸鱼的阴阳师呢……其实正被这座山的前守护神盯得背脊僵硬、冷汗直流,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手上的解冻动作,毕竟男孩也没出言阻止。
同时,在两人背後彷佛被遗忘的萧云城主则是在男孩出现的当下便被随侍保护在後,并且在主仆两人的脸上都因男孩的突然出现而布满难掩的惊恐与不安。
「大……大人,那……那个是……」
「嗯……嗯啊……我…我也记得……那、那不是把我跟你们…都结成冰的……那个ㄍㄨ……」
「嗯?」转头瞥了自以为谈话很小声的两人一眼,顿时不若外表稚嫩的气场随着男孩转移的视线往他们压去。
「咿咿--!」
「呀啊!--」
因为那非人的无形压力,身为普通人的两人不觉感到骨子里由衷翻涌而出的至深恐惧,就像面对自然的化身,而它正对着自己虎视眈眈,宛如整座山的意识与排山倒海的负荷皆顺着那圆润大眼袭向他们。
「喂!你要做什麽?」看泽村似乎想起身走向城主的御幸这时也顾不上手头正解冻到一半的随扈了,不管男孩现在的想法及目的,此刻只单凭他一人是没办法一边保护那两个人一边硬刚领域主人的,而且如果让男孩对城主做了什麽导致线索再度中断的话,那事情就真的走到最糟局面:控制村民时间、封锁村庄、囚禁城主等人,这些作为的目的,若无法确切得知,那麽那些被控制者的安危又该如何获得保障?
三天後就能得到释放?没有伤害任何人?
即使是守护神,那也仅仅是「前」罢了,不论是谁都没有资格随意操控任何生命的时间,难道没有受伤或死亡就是没有伤害吗?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吧?混蛋。
为了某种目的让时间回到城主来访前,为了某种目的将城主困在这里直到他预定的那个时刻……
而直到那个时刻为止,他会持续拓展妖气、施展结界,同时以「泽村荣纯」的身份在村庄里生活……
无解……如果真的将城主这张牌就这样还给那家伙的话,那真的就无解了,一定要想办法带着城主及随侍离开这里,否则……这家伙……不知道还会做出什麽非神的事情。
要阻止……一定要…阻止他!
停下脚步,前守护神回眸望去,让脱离压迫的城主两人就像离了水的鱼般各自频冒冷汗又大口喘气。
而让他们及御幸如此警戒又不安的原由,只有可能是因为眼前那直率的棕发男孩此刻所展现的气场是说一不二的蛮横,也是专属於领域主人主宰一切般的滂博。
那完全不若之前的善意与热情,让原本率真而情绪化的脸上只剩凸显其非一般孩童的面无表情,同时,之前宏大而吵杂的音量也变得平静异常,使得再次直面的御幸只能强撑快崩溃的笑,竭力喝止抵抗的冲动,「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哈哈哈……真是恐怖啊…这就是领域主人实打实的威压及存在感吗?就像空气都稀薄起来的敌意团团围绕……
与初次见面及下午时的对峙不同,这次就像真的惹火对方般,身旁的妖气都变得蠢蠢欲动,彷佛低伏身子准备扑向自己的野兽已密不透风的包围自己,危及生命的警铃在御幸的直觉里不停鸣叫,冷汗也依重力拉扯滑落颊边,但在他的眼镜之下还是不改痞痞的笑意。
在过去他也曾面临生死关头,但如今他还活着,在过去当然也曾独自面对妖怪的埋伏,但他还是幸存了下来。
明白慌张无用的他试图保持着习惯的冷静与思考,同时随手将指尖的解咒符纸以空出手为由,用灵力使其自燃、留下消逝的黑灰及绿色萤火游走地下洞穴。
「……我在做什麽?哈哈哈……」看着眼前有着非凡气场的男孩,御幸勾起唇角,以轻松中带点试探的口吻回道,「我记得我下午时也有说过吧?我跟仓持是来解决异事及调查怪物真身的,所以,你说……我在做什麽?」
「反倒是你,泽村荣纯,你自称为守护神,但是现在的你又在做什麽呢?」
对於少年的反问,妖怪男孩只是维持着令人无法看透的表情,默默抬起右手後缓缓指向因他的动作而瞬间躬身以反应任何攻击的少年,但,也仅仅如此而已,男孩除了很没礼貌的用手指指着他外,就没有再做其它的动作。
「?」不解与警惕使得方才偷偷将左手放到身後来掩藏符纸的阴阳师吞了吞唾液,接着防备地将持萤火符纸的右手挡在胸前。
「……我…只是想贯彻使命而已。」猝不及防回应又勾起原本下撇的嘴角,终於改变表情的妖怪男孩却在原本有着如阳笑容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靥,「除此之外……我,还有什麽能做的吗?」
「!」
同时,御幸的脚下失去实体、化为一片虚空,而少年眼前的画面也在黑暗一闪而过後带来迎面的寒风与冻人的白雪,尽力稳住身体、调整重心,勉强着地的眼镜少年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看着脚下被白雪与正在飘散的妖气盖住的地面,不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什麽事,一道黑影便来到他的面前、遮蔽了落下白芒的皎洁明月。
「咚、咚。」的脚步声与「咻--咻--」的挥拳声在四周回荡,慢慢抬起头来的少年只能看见眼前映照在镜面上的不再是幼小的男孩,反而是庞大的白色身影宛如怪物与那正要挥向自己的巨大拳头。
「啥?」怎麽回事?这里是?
赶紧往旁边翻个跟斗、闪过攻击的御幸这才发现附近的树林与那眼熟的巨石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只是因为此时的地面扑撒着零散的白色雪块,附近还出现一堆有着男孩妖气的白色雪人,所以才让御幸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是被那个前守护神给移动到地洞之外!
而仍待在地洞里,因为光源随着符纸被移动而消逝,漆黑笼罩住男孩与在场的城主与其随侍。
「鸣鸣……大…大人……」
因眼前的黑而恐惧,但却又敏感的感觉到「他」还在那里,极大的精神压力袭向两人,寂静中令人哆嗦的寒气卷着弯缠上他们的身躯,就像逐渐沉沦却又无法逃离一般,「看不见」所以无法闪躲也无法回避。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们怎麽样的。」黑暗中,男孩的童言带着如冰的寒意随着白雾慢慢包围住他们,「只是……我,是不会让你们的血弄脏他们的。」
「哈…哈……」感觉着不远处属於同伴的妖力伴随着狂风往附近的敌人毫不留情地砍去,但这对於那些可以不断幻化、重生的雪人而言根本是杯水车薪。
砍不尽、灭不完的情形尽管无法反过来伤到御幸和仓持,但还是让他们两人试图往地洞靠近的脚步因为那层层包围的雪人而止步不前。
握了握自己刚才以符纸为鞘唤出的桃木剑,被雪人挡住去路的御幸一面看着远处的巨石一面咬唇,神色肃穆地以出色的剑法挑开身旁来自雪人接二连三地拳头与撕咬的嘴,并在同时或挥或砍地击碎雪人的身躯。
还来得及……只要赶快到地洞里,再把城主救出来的话……
但是,眼前这些充当城墙的雪人却是越接近地洞就越多,并且重生的时间也越来越快。
难道……那家伙已经重新把那两个人冰封,所以开始把重心放到这边了吗?
可恶,那家伙……那家伙难道以为我们会一直放任他为所欲为吗?
闪过身旁的挥拳与冲撞,眼镜少年一边默念咒文、将灵力集中在手中的剑上一边尽可能地往地洞靠近,而当他即将念完咒文时,少年手中的剑早已发散出充满净化之力的萤萤白光并且在御幸靠近地洞的过程中,即使只以剑身触碰、抵挡雪人的攻击,那些被接触到的雪人们也无一不是瞬间消散。
对此,明白少年的力量对它们有多有效的雪人们开始疯狂围向他,想以数量阻止他加快的步伐,但是少年却全然不顾雪人们宛若激流的奋力进攻,只是自顾自地将桃木剑用力插入眼前的地面,而後对着身旁面露狰狞的雪人们扬起狡诈如狐的笑容、轻吐清亮的嗓音,「『净』!」
顿时,明亮如火的白光以木剑为中心往外呈半圆形扩散,往外涌去的白墙将附近由妖气幻化的雪人尽数吞噬後一一净化,雪人的嘶吼与冰雪的崩裂在白光的蔓延下此起彼伏,待白光掩盖的范围完全淹过雪人的包围圈,那山腰一角的树林也被照亮得彷佛繁星降临。
「好。」
光芒渐渐消散後,萤光慢慢变小、消逝於空气之中,而看着眼前这个被清空的乾净视野:回复到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巨石与地洞的状态,御幸心情很好的松开木剑,然後「啪」地拍了一下手。
「好什麽好!」用力地巴了一下同伴的头,不知何时来到御幸身後、有着尖耳的不良少年正黑着一张脸不悦地单手插腰,同时以右手用力的握紧拳头,像是想再揍一拳一样,「老子差点也被净化了啊!--你这混蛋!」
「哈哈……这不是没被净化吗?」
「哈?」抓住同伴领口,一脸「你再说啊」的不爽与俯视表情,由此可见仓持的情绪是低到谷底的低气压,让深知其个性的御幸是冷汗狂飙,当下果断选择装傻般的移开了视线。
「唔……还说我,我不是要你守地洞吗?你是怎麽守的啊?那些雪人又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知道怎麽回事?你怎麽不问问那个小鬼?哼。」额边仍冒着青筋的仓持紧皱双眉,将同伴偏过的头以拉领口的方式拽向巨石的那一面。
「哈?」
等等……咦?--
看着眼前那在巨石之前、坐在雪人肩上的妖怪男孩,熟悉的毛边帽子与琥珀色双眼,御幸尴尬的向他翘起右手掌後「嗨」了一声。
然後收获一只不小心情绪外露的前守护神,「嗨什麽啊!!!混蛋阴阳师,你对雪人用大招就算了,我可是差点也挂了好吗?--」
「啥?你也差点被净化了吗?」刚刚差点把敌友同时一波带走的御幸无语的将手扶向自己的额头,一副「你们在开玩笑吗?」的弦外之音传进男孩与不良少年的脑海,让一旁的仓持气得再巴了他一下头後才松开提起领口的手。
而因为距离无法动手的泽村则是气愤地握紧左拳,一脸想将对方磨成骨灰的模样让御幸是窃笑不已,然後在赌气转过头时看到插在御幸身前的木剑後,想起了正事,「喂!我不是说晚上不要上山吗?你们干麻明知故犯啊!!说啊!!」
听着男孩回到原状的大嗓门,御幸与仓持都眼疾手快地以手捂耳,「喂喂……如果今晚我们真的没来的话,不就不知道是你冰封了城主吗?」
「唔,我……我不是说我明天就会跟你们说了吗?我又不会隐瞒这件事!!」
「不是隐瞒不隐瞒的问题,而是让你维持现状到三天後到底会发生什麽事的问题。」
「……」说不过面前一脸正经但嘴角恢复笑意的眼镜少年,让被堵得说不出话的男孩是表情夸张的张口欲言却又几次阖上,「什……什麽事都不会发生啊!说什麽啊,真是的。」
「「喔?~什麽事都不会发生?」」
以三白眼回应男孩的拙劣谎言,默契十足的阴阳师与式神一同以不信的眼神刺向泽村。
「呃……对…对啊!你们这是什麽眼神啊!喂!」
即使明知道自己很不会说谎,但是被他们那麽直接打枪还是会让他内心很受伤啊!
「总之,既然你都说明天就可以跟我们说了,那就现在说吧!」
「欸?」
不约而同弯起弦月般的嘴,笑得就像恶势力一样的两名少年让男孩有种想二话不说先遁走为妙的感觉。
「你看月亮不是已经落下一半了吗?大概时间也过午夜了。」
「所以,小鬼,明·天·已·经·到·了·喔。」
瞪大双瞳,下巴下落却发不出声的男孩看着眼前笑得像奸商、恶魔的少年们,身体不觉颤抖起来,是的,没错,是被气的,「……混蛋!你们半夜不去睡觉是在干嘛啊!」
然後被瞬移至山下阶梯前的少年们眨了眨眼,各自耸了耸肩:重点是那个吗?然後转念一想:大不了再爬一次山嘛…
对此男孩就像已经受害颇深、明白入侵者的想法有多紧追不舍般,在他们往前踏出一步的同时,就了解了他们的意图,於是瞬间召集附近的妖气唤出众多雪人挡住去路。
其中一个雪人的身躯更像猩猩也更加巨大,但却在双耳与双肩各处长出锐利冰刺,如琉璃般的双眼也不是灿金,而是粉嫩的绯红,就像那翩翩落下的梅雨,接着,在他那有着尖长獠牙穿出的大嘴里则渐渐传出低沉似壮年男子的声音,不似男孩,就像风吹过石洞的沧桑与磁性,「回去吧……再惹恼主人,便将你们直接赶出村庄!」
再次,黑暗划过少年们的视野,对身体的控制失去掌控,不平衡下落的恐惧伴随着方才看见的存在缠绕心头,看似男孩幻出的雪人傀儡,但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身与男孩气息混合的妖气也让人无法轻易揭过。
--主人?那是指泽村荣纯吗?
「咚!」
跪趴在榻榻米上,回到熟悉房间的两人彼此沉默不语。
一方面是因为男孩那瞬移的能力明明如此强大却又多次放过他们、不下重手这点令他们有点自尊心受挫,另一方面就是……
「咦?这麽晚了,大哥哥还没睡吗?」
「!」
门外突然传来女孩的嗓音止住御幸的思考,与仓持对视一眼後,他们一改平常的互损,反而融洽地互相合作:一个拿被褥、一个拿枕头,接着不慌不忙却又异常快速地各自完成舖被、就寝动作的两人淡定阖眼,同时,耳边也响起了拉门被微微拉开的声音。
「唔……是我的错觉吗?」
偷偷窥视後,没有发现什麽异样的女孩纳闷的默默拉上了门,然後慢慢走远,直至那脚步声渐渐消失,房内的少年们才微微松了口气。
同一时间,在驿站的屋顶之上,一身白色皮毛、长而蓬松的尾巴,有着蔚蓝双眼的雪狐正坐在那里,并且一面人性化地以担忧的眼神看着前方的山头,一面不疾不徐地发出微弱的叫唤。
「鸣呜--鸣呜--……」
而这寂静的夜晚也只剩下如此小而清晰的兽鸣不断传出,在传遍整座村庄的同时,没有惊醒任何人也不在任何人脑海中留下足迹。
TBC
这一章是在最後一刻现身的雪狐及被强制离开战场的御仓组,
原本在这一章会揭开仓持是哪种妖怪,但是在修文过程中,放大招的变成了御幸,所以原本可以帅一波、差点砍到御幸的仓持就只好拿御幸的剧本、差点被净化啦。
仓持:喂!
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努力让仓持在砍雪人上展现他的帅气的。
下一章,藏雪村下雪的第五个黎明升起,异变的齿轮再次转动。
目前时间线
(因为担心读者可能会有点雾煞煞,但是之後御幸也会在正文里重整思绪及时间线,所以目前先写上剧情从00到现在08的部分,才不是我来不及想小剧场喔ε٩(๑>₃<)7з)
第一天(事件发生+城主抵达藏雪村)
第二天(邻村发现封村及下雪,晚上一人抵达邻村荷田村通报阴阳司)
第三天(上午青道屋屋长吩咐御仓组接任务,中午时出发,晚上有休息)
第四天(中午抵达荷田村,因通报人仍然昏睡,於是直接前往藏雪村,途中遇到牛车老伯,搭便车,总车时12小时,晚上有休息)
第五天(中午约11点抵达草原,与牛车分别後入村遇到若菜与泽村)
嗯,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时间线喔~
所以城主他们四天前的时间指的就是他们抵达藏雪村的那一天,而村民们就是被控制在再前一天,所以御仓组问村民时才会得不到什麽线索,因为根本还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