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星淚 — 第七章(4)

「咦?」我一脸错愕,揉了揉眼睛,「她们的海报做好了吗?」诸若黎点点头,拿出了我们费尽心思,花了好几个晚上所做的海报作品。

她和沈莫步上讲台,同时将海报贴到黑板上:「各位同学,请善用你们的大脑,选出最好看的海报,替我们决定由哪一组的作品参加海报比赛。」诸若黎拍了拍黑板引起大家注意

,厉声朝教室内的同学们喊道。

只见同学们挤到黑板与讲台前,拿起粉笔在各自喜欢的海报底下画上正字记号。

投完票的我回到座位,如坐针毡,额头逐渐产生一层薄汗。我不安分地扭动身子,想要查看黑板上的票数结果。此时,坐在我旁边的诸若黎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掌,示意我放心。

过了几分钟,经过双方统计票数,诸若黎与我这一组胜出,由我们所制作的海报参加比赛。

「我们成功了!万岁!」我高兴地欢呼,与诸若黎相拥,「我就知道我们能赢!」

「恭喜你们,汤永音。」沈莫朝我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可别让大家失望,一定要拿个奖项回来啊!」她露出笑容。

「拜托,我们的作品一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诸若黎倒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地说道。

最终,我们的作品获得了校内比赛第一名。即将代表学校参加全国性的比赛,最终获得了不错的成绩——海报设计比赛第二名。经过这次事件,我与诸若黎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我们会时常一起聊天,假日时一起出去玩,度过了一阵美好时光。

殊不知,好景不常。

一天下午,诸若黎闷闷不乐,趴在桌上啜泣。甚至对我和其他同学恶言相向,犹如全身长满刺的刺蝟。眼看她抽屉里的卫生纸团越堆越高,将要泛滥成灾。我忍无可忍,鼓起勇气询问:「诸若黎,你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闻言,原本趴在桌面上,泪流满面的她抬起头,瞥了我一眼後缓缓将头再度埋入臂弯中,不发一语。

「诸若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话啊!不然大家都不知道你到底怎麽了?你难道忘记上次与沈莫一起设计海报的事了吗?」

她望向我的眼眸,随即点点头,用指腹擦了擦颊上的泪痕,却徒劳无功,潸然泪下。

只见她沉默了几分钟,缓缓启口:「我和大石……分手了。」随即,她掩面而泣,无法接受残酷事实。「我和他分手了!」一阵雾气笼罩眼眶,眼泪在眸中打转,待我发觉时她已经流下了泪水。

「呜呜呜……汤永音,我该怎麽办?」她哭丧着脸问道,擤了擤鼻子,「大石他……不要我了啊!」

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因为大石而哭得死去活来,一把无名火在心中燃烧:「他不要你就不要你了,为那种人浪费眼泪不值得。」我双手抱胸,「网恋就是这样,容易欺骗别人的感情。」

「呜呜呜……」诸若黎再度擤了擤鼻涕,将卫生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里。我无奈地叹口气,只见诸若黎突然拉着我的手,充满渴望的眼眸望向我。「汤永音,」她轻唤,「拜托你陪我,好吗?」她的手正隐隐约约地颤抖,「不要离开我,拜托……我好害怕。」

我的手环绕着她的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哪里都不去,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勾起唇角,「我们可是朋友啊!你这恋爱白痴!」

随即,我听见她那破涕为笑的笑声传来,带有鼻音。「我早已经变成单身狗了,汤永音。」她咕哝,「什麽恋爱白痴啊……。」

我轻笑了笑:「你才刚结束一段感情,很显然还沈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当中,还是恋爱白痴——属於失恋的那种。」

她轻笑,抹去眼泪,捶打我的胸口:「你别闹了,汤永音。」

我勾起唇角:「你终於不哭了,眼泪泛滥成河,我都快被你灭顶了。」我顿了顿,双眼直视她那戴着蓝色隐形眼镜的瞳眸,「我们今天放学就去大吃一顿,纾解心情吧!」

「我不要你帮忙买的食物,」她启口,咧嘴一笑,「我只要吃你做的甜点吃到饱。」

「女王啊、亲爱的女王,我今天可不是你的御用厨师。」我半开玩笑道,双手抱胸。「我今天守护女王那脆弱的心灵就已经够累人的,请允许我放假一天吧!」

「就是因为要找寻慰藉才要吃你做的甜点啊,我亲爱的侍卫兼厨师。」她狡黠地眨眨眼,令我感到无奈,只好妥协。

「有口福了,万岁!」她高兴地欢呼,与方才那哭得双眼红肿,撕心裂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放学後,诸若黎便依约来到了我的家。只见生病的姜冬诚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旁的茶几上摆放着几本书,完全没有要欢迎客人的意思。

「他真是到哪里都能睡。」我嘟囔,从房间的衣柜抽屉里拿了深蓝色毯子替他盖上,拉高毛毯,深怕他着凉。我将手掌覆盖在他的额头上,确定没有发烧後松了一口气。

「他怎麽了?」诸若黎问,看向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表弟。「生病了,昨天晚上甚至烧到三十九度。」我无奈地叹口气,自客厅的电视柜抽屉里拿出一副口罩递给她。「不用理他,他待会就醒过来了。」我悄声道,示意诸若黎戴上口罩,先在客厅里稍待片刻,前往厨房将烘培用具拿出来。

由於厨房门并没有关上,我能够将客厅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充满好奇心的诸若黎将摆放在茶几上的书拿在手中:「《二十四重人格》、《第五个莎莉》、《镜子里的陌生人:解离症:一种隐藏的流行病》……」她不解地看向沈浸在睡梦中的姜冬诚,目光移至手中的两本书籍。「他为什麽看这种书啊?」

此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手里拿着的三本书抢走:「咳咳咳……不要碰。」姜冬诚睁眼,目光迷蒙。「我生病了,离我远一点。」他紧紧抱着三本书,嗓音乾哑。

「好吧,我知道了。」诸若黎道,看向盖着毛毯的姜冬诚,「只要你告诉我你在看的是什麽样的书,为什麽要看这几本书就好。」

「怎麽了吗?」我问,闻声跑进客厅的我围裙只穿到一半,尚未打上蝴蝶结,任凭两条布条随着移动而起的风随风飘逸。

我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着姜冬诚:「你醒啦!睡了一觉後身体有没有好点了?」

「咳……应该吧?只是……咳咳……有点冷。」他将书放回茶几上,揉了揉眼睛,用身上快要滑落的毛毯重新裹住身体。我前往厨房,倒了杯温开水给他,他生病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他那冰冷的手握着装有温水的马克杯,看向站在一旁的诸若黎:「我看的是有关精神、心理方面的书籍。至於……咳……为什麽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必须确认了才能给你答案。」

「你是要确认什麽?」诸若黎问,姜冬诚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抱歉。」语毕,他啜饮了一口水,将马克杯摆放在茶几上。「只有我表姐才有资格知道。」他勾起嘴角,注视我的双眸。

「你们怎麽这样?不要联合起来欺负我啊!」诸若黎嚷嚷,有些不满。「我才刚失恋欸!可怜可怜我吧!」

「你的可怜我都分给姜冬诚了。」我说道,露出一抹坏笑。「走吧,和我去厨房。女王想要吃到甜点,必须要付出劳力才行。」我抓起她的手腕,将她带离客厅,别去吵因为生病而昏昏欲睡的表弟。

此时,我却发现诸若黎的脉搏逐渐加速,跳动得越来越快。她是怎麽了?我心想,却发现她的脸颊逐渐染上瑰红。

我们来到了厨房,开始做我最爱的巧克力饼乾。「你刚才是怎麽了?为什麽心脏跳那麽快?」我问,用刮刀搅拌着放在不锈钢盆里的奶油、鸡蛋与糖。「莫非……你喜欢姜冬诚?」

「我怎麽可能会喜欢上你的表弟啊?」诸若黎没好气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才刚失恋!」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麽认真?」我说道,看向正在筛面粉的诸若黎。

「还有啊,你也别总是猜想我是喜欢男生啊!」诸若黎道,露出微笑与我四目相交。「我也能喜欢女生哦!」

我轻笑:「你别开玩笑了——」

「不,」她停下筛面粉的动作,眼神透露着严肃,「我是认真的。」她嫣然一笑,「搞不好,我的第二任就是女生哦!」

「你是双性恋吗?」我问,眸里带笑。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道,有可能。」

「毕竟,我可是曾经亲吻过一个女孩。」她补上一句,将装有面粉的不锈钢碗推到一旁。她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

我笑出声来,顶了顶她的手肘:「你不是说那是友好之吻?」

「是啊。」她点点头,蓦然俯身,凝视我的眼眸。「怎麽了吗?」我问,赫然停下搅拌的动作看着她。

「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抿了抿那朱红嘴唇。

我摇摇头:「你是亲吻亲到上瘾吗?」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很抱歉,这次不行,但我可以给你一个代表好朋友的拥抱。」语毕,我抱住她,轻拍她的肩,「没事的,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失恋了也不要难过,你会找到下一个更好的。」

闻言,她忍不住再度溃堤:「我找不到更好的了。」她的声音哽咽,「他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没有他……」

「总会遇到的,相信我。」我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注视着她那泪眼汪汪的双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西亚。」此时,学长叫住了她。「你不要误会,我和妮可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傻瓜才会相信你说的话。西亚心想,忿忿不平地离开走廊。

「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只见学长从说话转为大喊,显然有些愠怒。西亚转身,注视着学长那俊俏的脸。「妮可是我的姐姐。」

(节录自《星星的预言》,第九十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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