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王璊的小心思并没有实现。
那日楚子焉回来後,也没解释昨夜的事。
楚子焉胸口犯疼,逼得他匆匆赶回将军府,往申兰君的房里奔,王璊看着紧闭的门扉,老心脏有点碎,期待落空感觉并不比失恋好受,他却无法抱怨什麽,毕竟楚子焉和申兰君真是一对璧人。王璊心忖自个儿除了能替楚子焉打理将军府这点能耐可以与申兰君一较高下外,其他的还真是自惭形秽了。
王璊转身,安安静静地到了柴房去,选择贴心地为楚子焉准备热开水,又到街上买了一些补身子的药方与不可言说的秘药回府,就等着献上他润物静无声的温柔。
然而,默默舔伤的王璊却不知道自己误会深了。
这十来天楚子焉过的并不轻松甜蜜,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凄惨无比。
侍儿跑了,也不知怎的,他爱男人的流言传开了,一时间除了那些觊觎他将军青春肉体的人之外,竟没有人肯到将军府服侍,见到他就像是见到鬼一样。
只有军中那群换帖的好兄弟,贴心的百夫长们时不时投予他温暖且关切的眼神,总会问他身体可好,有没有什麽地方疼或不舒服。这些温情让楚子焉心里聊堪安慰,不禁想着果然共同出生入死的交情就是不一般。
想到此,楚子焉便发誓他会更加卖命为兄弟们谋福利。他自然不会知道那群士兵们脑袋里想些什麽。那句句关怀与探问其实是问候他的後庭而不是心痛。但楚子焉也无暇探究,只因这些日子里他被凤凰逼得走投无路,日夜自顾不暇,无法分神。
他忙什麽去了?
除了照顾申兰君,还能忙什麽。
打从凤凰认主後,楚子焉那颗年轻有力的小心脏一日总要按着早中晚膳加上睡前痛个四回,逼他回将军府去吻申兰君!不,是喂药!
不分晴雨,不论军情或楚子焉到底忙不忙。对凤凰来说轻重缓急很清楚,永远排第一优先的总是申兰君的吃喝拉撒睡,外加身体健康。也因此屡屡让操练中快马奔驰的楚子焉差点没被突然袭来的痛苦摔下马。这件事气得楚子焉又去抠这只凤凰,但总是抓破皮,鲜血直流却一点转机都没有。
後来楚子焉学乖了,在心绞痛前连忙把药丸化在水里,喂申兰君喝下。刚开始他手拙做得不好,总是灌不进药水,让药水流了申兰君满身。这只任性又该死的凤凰会惩罚他,让他痛得再次用嘴哺药水或药丸才肯罢休。
楚子焉个性刚强,从不肯轻易投降。他极力抵抗凤凰的压迫与霸凌,暗自练习无数次,一回生,二回熟,成功喂了不少蔘汤给申兰君喝下。凤凰这才放过他,不再逼他用嘴喂哺申兰君。
不过,申兰君依旧昏迷,伤口也没见好。楚子焉不免想乾坤袋中的药到底有没有用啊?他唤了周敏进来医治申兰君,但也没有转机。
一夜申兰君又高烧不退,眼角挂泪,楚子焉於心不忍,忍不住怒骂凤凰说:『死鸟!就会逼我,你又有啥本事?怎麽不自己露一手,像上回医治我一样?一夜就让我长了新皮啊?你看看你家主子,这身血肉长得多慢啊!夏季都快来了!到时虫蝇进出,要是长上身会更加麻烦啊!』
见凤凰没应声动作,他又怒斥:『你也没法子?真是弱死了!落毛凤凰不如鸡,我看喊你破禽鸡还是抬举你了!我告诉你,要是你家主子死了,你别想陈昇放过我。你可别事不关己啊,今日你我同居一个皮囊,我死了,你也必死无疑!』
楚子焉骂骂咧咧好几日,凤凰终於在楚子焉替申兰君换药翻身时由他的指尖溜过去申兰君身上。
楚子焉愣愣地看着凤凰在申兰君的身上轻啄,忽而面露喜色。
他情不自禁朗声大笑说:『啊!终於摆脱你这混帐凤凰啦!爽快!爽啊──呃啊──』
还没高兴完,楚子焉得胸口忽地传来钝痛,让他闷哼一声,再也笑不出来。他连忙拉开前襟查看状况。看了之後,不禁一呆,随即气的说不出话。
这啥鬼?这该死的凤凰居然留了一手!
他胸前何时多了一棵梧桐树?凤栖梧桐?
敢情是把他当窝了?
『喂,我说你要不要乾脆下蛋啊!』楚子焉朝着在申兰君身上游走的凤凰大吼,凤凰却只是悠然自得地摆尾,忙里忙外,理都不理他。
气归气,次日楚子焉见到申兰君的伤口有所好转,难得有了笑意,赞道:『干得不错啊!总算有点凤凰该有的水准了,拿出本领果然不同凡响啊。』
话音方落,乾坤袋突然鼓了鼓。楚子焉好奇地伸手进到袋里摸索,居然摸到一枝上头缀满宝石的金钓竿!
楚子焉愣了愣,随即乐得眉开眼笑,朝凤凰道:『想不到你还挺满懂事理呢。没错,不管是人或鸟处世都该上道,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很好!只要你懂得回馈,老子就留着你,也会好好地照顾你家主子。以後多多送点值钱东西啊,老子缺钱养你家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