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将军──将军──」
响亮拍门声吵醒睡意朦胧的楚子焉,他闭着眼皱眉吼道:「吵什麽?」
他这一吼牵动伤口,胸前隐约抽痛,让他完全醒了过来。
「吓!?」
只不过方睁开双眼,楚子焉被怀中暖香吓得差点跌下床。
他怎会睡在床榻上?怎会和申兰君睡一块了?明明昨晚──
昨晚他干啥去了?
楚子焉揉了揉脸,努力地回想。
啊!
他想起来了,为了剜去那只该死的凤凰,他拿刀往自己心口捅!
第一刀下去,他胸前肌肉微震,肌肤破开,尖锐的痛楚传来。他忍着不适,刀尖一挑,皮肉分离,痛得他眦目欲裂,但瞧那块被刀挑起的凤凰图腾微抖,似乎害怕的模样,他就有股爽快感。
楚子焉咬牙告诉自己这点疼痛不算什麽,凤凰不除才真的是未来心腹之患。心一横,楚子焉发狠挖起自己的血肉,决意今晚要除去这块心头隐忧!
他的刀尖一抹一挑,就要剜下那坨肉之际,那只凤凰忽然慵懒悠闲地摆了摆尾,如指尖滑落的流苏丝般,由那块被他挑起的皮肉溜了开来!
楚子焉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拿了纱布擦去血迹,却见那只凤凰如活物在他胸口款款摆动,挪到其他完好如初的肌肤上去。
楚子焉呆了呆,咬牙再朝自己捅了一刀!没想到那只凤凰还真刁钻赖皮,又滑了开来,这次他连那块妃色图腾都没有碰到!
他怒极喝道:『不许动!』
凤凰却像是和楚子焉比谁的动作快,楚子焉捅刀,凤凰就跑。整个心窝被楚子焉捅得坑坑疤疤,凤凰依然怡然自得地悠游在楚子焉胸腹之上!
楚子焉气得暴跳如雷,恨声说:『躲什麽!你有种别跑!有本事弄痛老子,就别死赖在老子身上!老子不稀罕你!滚出老子的身体!』
凤凰哪里会搭理他呢?
偏像挑衅也似地在他身上到处游啊飞啊的,楚子焉捅哪牠便躲开,好不从容闲适。
在失去理智的楚子焉将自己胸口胸口都是血,几乎没一块好肉之後,他终於找回自己的脑袋,意识到不能再捅,不然他会先捅死自己,他才停住手。
他气得扔了刀子,脱光衣服,徒手在自己身上又拍又打又抓,却半点奈何不了那只在他身上迅速移动的凤凰。
最後,凤凰溜进楚子焉的裤裆里,楚子焉骂骂咧咧地拉下裤子,一拳狠狠地揍向自己下身那只无辜的鸟,疼得喷出泪,夹腿跪在地上,总算彻底清醒,痛骂自己是白痴!而那只凤凰竟然事不关己地绕过他的鼠蹊,滑过他挺翘结实的臀,躲到他背上去了!
楚子焉哪里吃过这种无赖的亏,望着铜镜内满身是血的自己气急败坏,沮丧万分。
他上战场未曾被敌人伤成这般,却连凤凰一根羽毛都没拔除。失血过度的他,身心疲累,委屈万分,悲从中来。
楚子焉转过身看着铜镜中的栖息在他背上的凤凰图腾,凄厉地颤声大吼:『老子不要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栖在身上!快给我滚出来!否则老子跟你没完!申兰君的走狗,不,走鸟!我现在就去杀了申兰君,看你死不死,还作不作的了乱!』
话音方落,似有雷击劈过後背,电流激窜,楚子焉颤了颤,然後──
醒来他就在床榻上了。
眼下已是日上三竿,楚子焉浑身赤裸,紧贴着睡得静谧祥和的申兰君,每日晨勃的铁杵顶着申兰君的大腿。楚子焉见状红了脸,连忙退开来。
这一动,楚子焉发现让他憋屈的该死凤凰还是牢牢地嵌在他心口的肌肤上!而身上较浅的伤口几乎痊癒了,昨晚他用力捅得深的伤口也只剩皮肤下隐隐作痛。楚子焉讶异而狐疑,不太确定伤口竟能一夜好转。他狐疑地看着凤凰抬首,恰好圆圆鸟眼对上他锐利的目光,凤凰忽而甩了下头,撇过脸不再理他。楚子焉彷佛听见胸口传来一声轻蔑的鸟哼声,他恍然大悟,却不太敢相信凤凰竟会疗伤?
他摸了摸昨晚气得发疯而捅了一刀的臀肉,果真伤口也好了,连道疤都没留。楚子焉还在啧啧称奇,站在门外的王璊沙哑的声音传了进来。
「将军,毛副将说有要事要奏,是关於昨日刺客的事,正在前厅候着。」
「嗯?右之为何在前厅等?以往不是都直接进来的吗?」楚子焉漫不经心问道,随手又捏了捏睡得酸疼的腰。但他的话才说出口,一个可怕的念头由他的脑海中闪过!
楚子焉低头瞟了一眼睡在他怀中的申兰君,然後低头看了看没穿裤子的自己,床边和床底散落着沾血绷带。该不是──
糟了!
楚子焉闻言脸色一变,铁青的脸色更甚青铜鐧那碧绿的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