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杨宇齐家已经一个星期,除了上次出去打电话给小晴的那一次以外,我都待在这。
杨宇齐除了帮我买生活用品和三餐外,几乎每次进门不到二十分钟又匆匆离去。
有时候我很好奇他到底在忙什麽,但始终没有开口问他。
因为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一定很努力的在帮我找妈妈,所以我不想要给他多余压力,
我很尽本分的不让他担心,也没有再往外跑。
原本的智慧型手机弄丢很不方便,还好杨宇齐给我一支新的,虽然不能上网,但只要能接能打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偶尔太无聊我也会打去跟小晴聊天。
现在才发现,我的朋友真的很少,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自己知道,我不需要。
午夜十二点左右,喀的一声,门被打开,杨宇齐从门外进来。
「还没睡?」他看起来很累,眼神依旧温柔的问我。
「等你。」没有起身,我侧躺着看他,一整天没做什麽事的我精神还好的很。
「下次不用等我。」将钥匙丢在桌上,杨宇齐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因为我的话而笑了。
没有回答他,我凝视着他的脸。
我发现我很喜欢这样静静的看他。
「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还觉得一切不是真的。」许久,我开口,一只手抚上他的脸。
「我也是。」他坐在床边,抓住我摸他的那只手。
「好学生跟坏学生竟然在一起。」扬一起一边的眉毛,他半自嘲的说。
「对我来说你不坏。」没有多加思考,我迅速的回他。
真的,他一点都不坏。
如果大家对「好学生」的定义是会听老师的话、认真念书的那一种,那麽我对「好人」的定义就是,即使是大家都认为的坏人,只要能付出一切去帮助另一个人,那麽,对我来说,他就是好人。
所以对我还说,杨宇齐真的很好很好。
听完我的话,他很用力的抱住我,语气有些激动。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好……」
人对人的第一印象永远跟真实的不符合。
还记得第一次我看到杨宇齐时,在他眼里我除了冷漠什麽都看不到,但,此时此刻的他却用温柔的眼神在看我。
一直以来,我觉得他是个对世界没有太多感情的人,也不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跟别人说,但杨宇齐却比我更懂得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这次换我说。」在他开口讲话前,我打断他。
「我喜欢你,杨宇齐。」在他黑色的瞳孔里,我看见了坚定的自己。
这是我第一跟他说我喜欢他,但我希望以後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没预料到我突如其来的告白,杨宇齐愣了一下,下一秒我们相视而笑。
此刻,我真的好喜欢现在的感觉……
「这是你自己买的?」看着他的脸,我突然开口问道。顺着他耳朵轮廓,我摸着那宝蓝色的耳环。
仔细一看,这对菱形的耳环中间还各镶了一个淡蓝色的宝石。看起来价值不斐,不像是在普通的店买的。
「这是我奶奶给的,一个曾经我非常爱的人。」说到这,他的脸突然变得很阴郁。
「只不过在我十二岁那年死了。」
在他说完的几分钟内,我们沉默着。从他的眼底,我似乎可以看出那段时间对他来说一定是非常难熬的岁月,毕竟是他所爱的人。
「原本,我以为我的人生已经没了该为谁活的意义……还好,遇见了你。」语气一转,他笑道。
我因为他的话而松了一口气。
真是庆幸,我想我跟杨宇齐是一样的--
还好,我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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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待在杨宇齐家的第九天,他匆匆的从外头回来,一进门就对我大喊。
「真的吗?」一听到有关母亲的消息,原本坐在床上看书的我,立刻起身朝他而去。
「不要担心,我会带她出来。」他将随身的包包带上,随手塞了几个东西。
「如果可以,见到我妈,叫她跟那男人离婚吧。」这是我思考一个多星期所下的结论,也是我唯一希望杨宇齐可以传达给我妈的讯息。
其实一开始我很反对,为什麽做错事的人是他,却要我的母亲来承担,但想了很多遍後才发现,如果我的妈妈不离开那男人,待在他身边才是痛苦的。
就算只有我们两个,还是可以过的很好……
听到我的话杨宇齐停下来手边的动作,很认真的看我,似乎想确认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我知道。」在他踏出门前,他朝我说道。
虽然我不清楚杨宇齐是怎麽找到我妈的,又会用什麽方法救她出来,但现在的我只知道两件事--
第一、如果可以,其实我很想报警。与其让我爱的人面临危险,我宁可将这些不堪让别人知道的事公诸於事。
但我知道我不能这麽做,因为一但这麽做,受到伤害最深的说不定是我妈妈。而且我曾经向杨宇齐提议过,但他马上反驳。
第二、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所爱的人可能会受伤,但他却不顾一切的要救出另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是要他注意安全。
「杨宇齐,不要让自己受伤。」沉重的开口,我其实很不希望他去。
他站在门口,已经穿好鞋子了,和我的距离只隔一个门槛。
「不会的。」在我的额头轻吻一下,他说道。
「还有,除非有人自动打开这扇门,你不可以开门让别人进来。」
这句话背後似乎有别的涵义,但我没多想,只是点点头。
快点回来吧。看着杨宇齐离去的背影,我在心底默念着。
快点回来,杨宇齐还有……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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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一天一夜,除了吃饭、睡觉和洗澡以外,我的视线从来就没有移开手机过。
怎麽还没有消息?
皱着眉头,尽管担心,但我仍尽量不要让自己胡思乱想。
叮咚、叮咚--
不曾响过的门铃却在此时突然响了,我吓了一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除非有人自动打开这扇门,你不可以开门让别人进来。
杨宇齐曾经说过的话在我脑海闪过,我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去开门。
门外的人门铃按的飞快,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告诉我。
「是谁?」站在门边,我试探性的开口。
另一头没有答覆,传来的只是同一个音调的门铃声。
将手放在门把上,只要我一转动,门就会被打开,但我还在踌躇思考着。
突然门铃声停止了,我听得出门外的人正拿出钥匙要打开这扇门。
退後了一步,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但我知道,此刻的我很危险--
「不错喔!刘雨茜,还有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门一推开,熟悉的声音先是传入我耳里,接着是一个许久不见的人映入眼帘。
「徐祥?!」我讶异的看着刚踏入屋内的他。
他提着一个空黑色大皮袋直接越过我眼前。
「你怎麽会来?是杨宇齐叫你来的?」
他们感情那麽好,杨宇齐应该会告诉他所有的事。
一想到这,我急迫的想从徐祥那知道杨宇齐的消息;现在情况到底怎样?为什麽还没回来?
「不用担心,他很好。」无奈的一笑,徐祥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从刚才进门就一直在翻杨宇齐的东西,还不断的把柜子里的衣服往那空无一物的袋子塞。
「你在干嘛?」看着他迅速收拾的样子,我知道事情不太对劲。
「先别问那麽多,你也把你的东西收好。」从衣柜的角落他翻出一个背袋,随手朝我一丢。
从徐祥现在的表情,我很难辨别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但不同於以往嘻嘻哈哈的模样,现在的他似乎比平常严肃了些。
虽然我的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但没有开口再问什麽,我顺他的话乖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呼--吓死我。」一进到车内,徐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内心大石头般。
我还是用很困惑的表情看他。
接着他将车子开离杨宇齐住的地方,驶向往南的大马路上。
「嘿,你都不担心我把你载到别的地方?」莫约十分钟後,在我开口以前徐祥就先问我。
虽然说这样很怪,但看着他终於恢复跟以往一样玩世不恭的表情,我的内心也稍稍的感到放心。
「我相信你。」我淡然的说道。
因为他是杨宇齐信任的朋友。
听到我的回答,徐祥表情似乎有些挫败。
「你呀……真的很过分。」
「太像了……」接着他又呢喃了几句。
什麽?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看见我好奇的样子,徐祥看了我一眼才开口:
「阿齐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你爸爸的事。」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麽讲。但我听了只是点点头。
「我们现在要去哪?」一阵沉默後,我开口。现在我只想快点看到杨宇齐,想知道我妈妈的状况好不好。
「去一个可以躲避「他」的地方。」
听了他的话我仍是一头雾水,难道这跟我们要离开刚才的地方有关吗?
「你说的「他」是谁?」
徐祥或许早就预料到我的问题,神色一黯,手握紧了方向盘。
我发现他车开的很快。
「唉,说出来你可不要吓到。」
「嗯。」点了点头,我很有耐心的听着。
「因为你爸囚禁你妈动用了很多的手下,阿齐他没有经过会里的许可就私自带了许多人,所以帮主很不满,而那帮主就是--」
「杨宇齐的爷爷。」
睁大了双眼,在杨宇齐设法把我妈妈救出来时,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知道吗?阿齐以前一向都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自己找了许多兄弟。」
我不知道徐祥有没有注意到我表情的转变,但他仍旧开口:
「糟糕的不是阿齐可能会受罚,而是你有危险。」
「我有危险?」
「对,没错!所以我才那麽急的把你找出来。」停红绿灯的空档,徐祥转过身看我,还伸出一只手弹我的额头。
--好痛。
我闷哼了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
「……谢谢。」虽然对於他刚才的举动我很不满,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有一秒,徐祥的眼中似乎闪过我不懂的讯息。转回身体,他把放在方向盘的手滑落到自己的腿上。
「我很讶异一个多星期没来学校的你,竟然都待在阿齐他家。」
「请假不是我愿意的,而且我也没地方去。」我沉沉的开口,毕竟这些都是事实。
「徐祥,快点载我去找他们吧。」
最後,我简短的一句话成为我和徐祥在车内的最後一句对白。然後,红灯变绿灯,他又将手栘回原来的地方,开着车子继续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