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欺负你了?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不是吗?」韩纯臣一脸无辜,然而看在房若晓眼底,他那双清澈的眸子现在闪烁的可是狡黠的光芒啊!
「你明明不喜欢我的!为什麽故意说这种话?」
「我什麽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都叫你卿卿了啊。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吗?」韩纯臣看她气得在暖炕上蹦蹦跳跳,他就想笑。
「阿兄不要跟我说那些前朝轶事,我听不懂!」
「真不懂?」
「不懂!」如果可以她真想在地上打滚耍赖!
「那你怎又知道那是前朝轶事?」
房若晓闻言呆了呆,韩纯臣继续说:「想想,晓晓真是聪颖,没上过一天书院就懂这麽多典故呢。」
韩纯臣淡淡的一句话令房若晓顿时住了嘴。
「人家都说多智近妖,晓晓这麽会说话是谁教的?」
妖?
房若晓惊得背脊发冷!能再活一次,的确像妖啊!他发现什麽了吗?
还好她反应快,说:「踏谣娘。阿兄没看过吗?」
韩纯臣想了想,摇头了摇头。
「那,阿兄看!很好看的!」房若晓紧张的手心冒汗,还要装作淡然无忧,侧眸睐着他甜笑,嗓音软软腻腻,就如一般四岁幼儿该有的声调。
「是吗?」韩纯臣微微眯眼。心想房若晓怎麽语调忽然甜蜜起来?
「是啊,是啊,还有参军戏、杂戏都很好看啊。」
「喔?」
无论是踏谣娘或是参军戏都是近日风行起来的歌舞戏,但韩纯臣却不记得那些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爱看的歌舞戏有这麽多艰涩的辞汇与典故。
以房若晓四岁的年纪,懂得实在太多,也太会利用她娇俏可爱的孩童优势了。简直和他以前对付孙思邈的法子没两样!
如果他能再活一次,那麽房若晓呢?有这个可能吗?
韩纯臣细细的凤眼微微往上挑,凝睇之间流露怀疑神色,而後想起前世他亏欠她的事,韩纯臣皱眉,没了笑意。
要是他那日不跟着长孙冲走,或许房若晓不会受尽那些苦楚,可以不必死得那麽惨的!
若是她和他一样再活一次,会不会因此埋怨他、厌弃他?难道,这就是她总是对他冷淡的原因?那他该怎麽办?
房若晓心虚地偷觑他清冷的眸子变化万千,似是承载千丝万缕的情绪,她突然害怕再看韩纯臣一眼。
房若晓赶忙低头喝茶,掩去害怕被看穿的惶恐情绪,细细啃着手中的梅花饼,再不说话,只是偶尔偷觑他,见他神色渐渐缓和,才敢朝他装傻甜笑说:「梅花饼好吃吧?阿兄再吃一块?」
房若晓作势将她咬过的梅花饼递给他,韩纯臣毫不迟疑地伸手接饼,勾起浅笑说:「谢谢卿卿。」
房若晓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接那块沾满她唾沫的饼,又急急地抢回说:「不要!唔──这块我吃过了,阿兄吃另一块吧。」
「好。」
韩纯臣也没为难她,松手将饼还她,但也没再拿碟子上的糕饼。他只是支着腮帮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
房若晓冷汗涔涔,头一次觉得自己破绽百出,得想法子让韩纯臣分神不再观察她。
她装作打了个哈欠,一边啃一边装做打瞌睡,往几上磕。这一磕额头必会痛得要命,但她没办法,打算藉机啼哭几声掩饰方才的多嘴。
她抿唇闭上眼,故意往几上撞,就在额头敲上桌几的那瞬间,一只微凉的手拦住了她的额头。
房若晓鼻尖飘入芙蓉香,知道是他拦的,她却不敢睁眼。索性将计就计把整颗头的重量压在他的手掌上,听他说:「珑月,小娘子累了,服侍她睡下吧。」
「是。」
珑月接手抱过她。房若晓听见韩纯臣起身的声响,而後是银杓轻敲汤盅的脆音。
韩纯臣又说:「珑日药汤做的不错。明年春闱结束前我恐怕没法子分身日日过来探看,这阵子有劳你接手煎药了。腊月过後,便把药汤停个几日试试。若有变化再让人来通知我。」
「是。婢子谨记在心。」
「嗯。」韩纯臣披上大氅,回眸瞧了房若晓一眼後拉开房门离去。
房门关上後,房若晓松了口气,悄悄睁开眼。
睇着房里珑日、珑月两人忙着收拾,忽然觉得人生难,遇上韩纯臣这冤家後,更难了。
珑日与珑月明明是她的贴身婢女,对韩纯臣反倒更加敬重?还有几分像是韩纯臣监视自己的眼线?
熬了快五年,由无法自由行动或言语的奶娃长成能说话的幼儿,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只需娇软当乖乖,便有源源不绝的疼爱。她尽可以好好做个承欢父母膝下的孩子,一边暗地安排避祸的事。但韩纯臣出现後,除了不再做噩梦外,其余的事简直灾难一场。
时不时为了他一句「卿卿」跳脚,完美伪装的面具碎了满地。
四五岁大的女童她再也装不像了。
只是,不对啊!
她到底在怕韩纯臣什麽?
房若晓夜里吃着晚膳时,忽而想起这问题。
就算看出她与众不同,韩纯臣不过九岁,又能拿她怎样?
为什麽所有心思都扑在他身上了?
不行,她哪里有空和韩纯臣厮混!
想通这点,房若晓笑自己作贼心虚,开开心心地吃完晚饭,缠着自家阿娘与阿婆卢氏去,完全把烦恼扔到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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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欺负你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是吗?」韩纯臣一脸无辜,然而看在房若晓眼底,他那双清澈的眸子现在闪烁的可是狡黠的光芒啊!
「你明明不喜欢我的!为什么故意说这种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都叫你卿卿了啊。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吗?」韩纯臣看她气得在暖炕上蹦蹦跳跳,他就想笑。
「阿兄不要跟我说那些前朝轶事,我听不懂!」
「真不懂?」
「不懂!」如果可以她真想在地上打滚耍赖!
「那你怎又知道那是前朝轶事?」
房若晓闻言呆了呆,韩纯臣继续说:「想想,晓晓真是聪颖,没上过一天书院就懂这么多典故呢。」
韩纯臣淡淡的一句话令房若晓顿时住了嘴。
「人家都说多智近妖,晓晓这么会说话是谁教的?」
妖?
房若晓惊得背脊发冷!能再活一次,的确像妖啊!他发现什么了吗?
还好她反应快,说:「踏谣娘。阿兄没看过吗?」
韩纯臣想了想,摇头了摇头。
「那,阿兄看!很好看的!」房若晓紧张的手心冒汗,还要装作淡然无忧,侧眸睐着他甜笑,嗓音软软腻腻,就如一般四岁幼儿该有的声调。
「是吗?」韩纯臣微微眯眼。心想房若晓怎么语调忽然甜蜜起来?
「是啊,是啊,还有参军戏、杂戏都很好看啊。」
「喔?」
无论是踏谣娘或是参军戏都是近日风行起来的歌舞戏,但韩纯臣却不记得那些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爱看的歌舞戏有这么多艰涩的词汇与典故。
以房若晓四岁的年纪,懂得实在太多,也太会利用她娇俏可爱的孩童优势了。简直和他以前对付孙思邈的法子没两样!
如果他能再活一次,那么房若晓呢?有这个可能吗?
韩纯臣细细的凤眼微微往上挑,凝睇之间流露怀疑神色,而后想起前世他亏欠她的事,韩纯臣皱眉,没了笑意。
要是他那日不跟着长孙冲走,或许房若晓不会受尽那些苦楚,可以不必死得那么惨的!
若是她和他一样再活一次,会不会因此埋怨他、厌弃他?难道,这就是她总是对他冷淡的原因?那他该怎么办?
房若晓心虚地偷觑他清冷的眸子变化万千,似是承载千丝万缕的情绪,她突然害怕再看韩纯臣一眼。
房若晓赶忙低头喝茶,掩去害怕被看穿的惶恐情绪,细细啃着手中的梅花饼,再不说话,只是偶尔偷觑他,见他神色渐渐缓和,才敢朝他装傻甜笑说:「梅花饼好吃吧?阿兄再吃一块?」
房若晓作势将她咬过的梅花饼递给他,韩纯臣毫不迟疑地伸手接饼,勾起浅笑说:「谢谢卿卿。」
房若晓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接那块沾满她唾沫的饼,又急急地抢回说:「不要!唔──这块我吃过了,阿兄吃另一块吧。」
「好。」
韩纯臣也没为难她,松手将饼还她,但也没再拿碟子上的糕饼。他只是支着腮帮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
房若晓冷汗涔涔,头一次觉得自己破绽百出,得想法子让韩纯臣分神不再观察她。
她装作打了个哈欠,一边啃一边装做打瞌睡,往几上磕。这一磕额头必会痛得要命,但她没办法,打算借机啼哭几声掩饰方才的多嘴。
她抿唇闭上眼,故意往几上撞,就在额头敲上桌几的那瞬间,一只微凉的手拦住了她的额头。
房若晓鼻尖飘入芙蓉香,知道是他拦的,她却不敢睁眼。索性将计就计把整颗头的重量压在他的手掌上,听他说:「珑月,小娘子累了,服侍她睡下吧。」
「是。」
珑月接手抱过她。房若晓听见韩纯臣起身的声响,而后是银杓轻敲汤盅的脆音。
韩纯臣又说:「珑日药汤做的不错。明年春闱结束前我恐怕没法子分身日日过来探看,这阵子有劳你接手煎药了。腊月过后,便把药汤停个几日试试。若有变化再让人来通知我。」
「是。婢子谨记在心。」
「嗯。」韩纯臣披上大氅,回眸瞧了房若晓一眼后拉开房门离去。
房门关上后,房若晓松了口气,悄悄睁开眼。
睇着房里珑日、珑月两人忙着收拾,忽然觉得人生难,遇上韩纯臣这冤家后,更难了。
珑日与珑月明明是她的贴身婢女,对韩纯臣反倒更加敬重?还有几分像是韩纯臣监视自己的眼线?
熬了快五年,由无法自由行动或言语的奶娃长成能说话的幼儿,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只需娇软当乖乖,便有源源不绝的疼爱。她尽可以好好做个承欢父母膝下的孩子,一边暗地安排避祸的事。但韩纯臣出现后,除了不再做噩梦外,其余的事简直灾难一场。
时不时为了他一句「卿卿」跳脚,完美伪装的面具碎了满地。
四五岁大的女童她再也装不像了。
只是,不对啊!
她到底在怕韩纯臣什么?
房若晓夜里吃着晚膳时,忽而想起这问题。
就算看出她与众不同,韩纯臣不过九岁,又能拿她怎样?
为什么所有心思都扑在他身上了?
不行,她哪里有空和韩纯臣厮混!
想通这点,房若晓笑自己作贼心虚,开开心心地吃完晚饭,缠着自家阿娘与阿婆卢氏去,完全把烦恼扔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