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怀疑活在这个时代的我是否如同电视上所说的世界和平,尽管现在的人不打战了,但每天打开社会新闻全是狗血杀人不眨眼的怪人出没,也或许那些人之所以存在全是世界和平带来的後遗症。
余筱静站在我面前,她如此激动与愤慨,如同抗战时期的女英雄似,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卖国贼,我无奈站着等着她的抗战宣言,而这之中我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小屁孩,不仅没听懂余筱静说话,甚至连满度委屈都还未及向天下哭诉,余筱静忽跌在地上,她的手紧贴在胸口前,像是宿醉的人正在忏悔。
时间彷佛在余筱静身上静止了,我正觉得哪里不对劲,门在此时被推开,只见马文心和叶玮桦夺门而入,只不过跟在後头又多一个人。
我仔细一看,那两人居然将舍监老师拉到宿舍里,指证历历的告诉老师:「我们全都看见艾晓蕾施暴余筱静,老师我们真的无法与那样恐怖份子待下去。」
恐怖分子!原来在这个时代当个恐怖份子根本不需要武力,只要多数服从少数即可进化。
我的脑袋有抗拒的意思,可惜这世界晃动得太厉害,在我向前一步的同时,身体瞬然地向前扑倒在地,对我来说这也许是最完美的台阶,我根本什麽都不用说,就已经倒地投降。
可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姿势太好笑,没有人上前来扶我一把,而偏偏我的头重得不得了,我彷佛坠入更深的谷底,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等我清醒时迎来肯定是一道刺眼的光线。
很奇怪,我醒来的时候,宿舍特别安静,我感觉额头特别冰凉,这才发觉放了退烧枕。
我撑起身体,脑袋就像上千斤石头一样重得我差点又要躺下去。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身上的衣服被换上另一件,地板也变得很乾净,我认为应该有人善後了那时的狼藉现场,可我想不出来有谁会替我做这些事。
这时舍监老师敲门走了进来,她递给我一碗稀饭,说:「我不是说了,下雨天要撑伞。」
「老师,我很抱歉……」我手贴着热烫的稀饭,心里却觉得很温暖。
「没事,你要感谢你的室友们,昨晚肯定忙了一段时间,下次别再任性妄为,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很奇怪,老师刚才说的是与我同住的那几个女孩吗?对我这样一个与她们不和睦的人而言,她们是抱着什麽心态去替我换上衣服,也许老师没看清楚,但我肯定他们如果看见我这不成型的身材曲线,她们会怎麽去想呢。
我光是想像就觉得特别别扭了,即便旁边没有人,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双手交叉在胸前保护作用似的想入非非。
我平静地望着舍监老师,这样的和平的时候,我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我差点忘记这之前谁和我大吵一架,而事实证明我的不安是有理由,即便舍监并未出口指责我的不是,但是我庞大的内心却再也容不下任何宽容自己的理由。
余筱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要和我交心的朋友,我还以为我们会一直要好下去,可是听完老师的话後,我发现就算没有李华,所谓的友情在我的世界里依然不会成立,相处这段时间,我居然对余筱静毫无所知,我不仅不了解她处在怎样水深火热的世界,我更不知道原来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