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整个玛菲雅学院里面深海光流最不喜欢什麽课程,那肯定就是作为通识课程的武术课了。
在这所学院里面的武术课是三个年纪都必须参加的,但顾虑到年纪的差异,通常都会分成三个班级开课;听上去似乎很体贴还很菜的新生,但翻成白话文的意思应该是──
「意思就是三个年级内部互相斗殴,可以这麽理解。」而且实际上也是这麽一回事,只不过每堂课的规则稍微会有点变更就是了。
深海光流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巨大白板,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满了这堂课程的规则,「果然这次也是以家族为单位的团体厮杀战……上面写着做为奖励,今天赢了的家族可以包下餐厅……我还以为一直都是我们承包了餐厅?」
「深海桑你在说什麽啊,」一的泽田纲吉旁同样将目光放在白板上,分神出来聊天时的语气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绝望,「承包餐厅的分明是云雀前辈吧。」
吃饭时餐厅堵着一堆梳着飞机头的义大利学生,也真够让人望而生畏的───但真正让人恐惧的应该是定点在那里进食的、就连自家BOSS都敢甩他一拐子的云雀恭弥;这让深海光流很怀疑对方真的有不敢打的人吗?
「有空讲这些有的没的,都理解比赛规则并且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吗?」
据说在本次课程中受邀作为作战指导的Reborn哼了一声,打断了在闲聊的两人,「虽然只是拿训练用的假枪,但打到要害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威胁,不想下半辈子都要在地上爬的话就给我认真一点。」
「我明白规则了,但真的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深海光流依旧维持着标准的面瘫脸,沉着回答问题,「不如说我是抱着必不死的决心吧。」
───将家族成员两两分成一组,同组的两人都被击破则由对手得一分,己方失一分;这就是这场混战最基本的规则,看上去还算简单明了;但除此之外,还有一项特别的加分规则───
若最後清算组数时,一组中只有一人被击破,则将另外给击破一人的敌方加分───也就是说,没能保护好同组的夥伴、或是因为大意被击破而给夥伴拖後腿,这些都将成为给对方送分的行为。
「不愧是黑手党,家族的一体感果然是最重要的吗?」深海光流喃喃自语了一句,接着就将头转向了第一杀手的方向,「怎麽分组?」
「由我来帮你们分组。」Reborn说这话时给了深海光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所以那种把你分配给你认不出来的家伙当搭档这种蠢事是不可能的,我还不想让彭格列颜面扫地。」
「……多谢。那分组名单呢,比赛要开始了吧?」果断忽略了杀手男孩暗暗讽刺的话,深海光流乾脆地关心起了搭档名单,「所以我分配到的是六道还是狱寺?」基本上能真的认得的也就这两个人了吧?
……希望不是狱寺。
深海光流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当然不是说对对方的实力有什麽质疑,而是因为──
「是狱寺隼人呦,战斗时还是让六道骸负责库洛姆比较能让她成长。」
「……我知道了。总之就是努力让我狱寺都活下来吧。」深海光流面无表情地摆手做了个给自己打气的动作,顺道拍了拍刚走到她身旁的人的肩膀,「我会加油的,山本你也加油吧。」
「我是泽田……山本是跟笹川大哥一组啦!我才离开一下去找蓝波怎麽就忘了我啊深海桑!」拎着雷守的泽田纲吉冏冏有神地纠正,「而且你说的太夸张了啦深海桑,狱寺虽然冲动了一点,但还是挺可靠的……吧?」
「啊……我不否认。但泽田你有一瞬间很明显的动摇了吧?说出来也没关系,我不会告诉狱寺的。」
「诶、诶?那是因为狱寺他的情绪管理课听说都跷课呢……」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狱寺你真的不打算好好□□心中的魔鬼吗──
──事实证明,狱寺隼人心中那名叫冲动的魔鬼别说是被□□,根本已经自我放飞到极致了。
比赛方才开始十分钟,深海光流已经有近十次差点被狱寺朝敌人开枪的流弹打中。
更不要说还得面对狱寺动不动投来的诸如「别碍手碍脚的,蠢女人」或是「少拖後腿」的抱怨……这样的状况下还没有马上被敌人击破,深海光流自觉自己的表现应该是不错的。
「蠢女人给我闪开一点!」狱寺隼人又是一个大吼要深海光流别碍手碍脚的,听了她不免有些烦躁;但自己毕竟不是战斗人员,秉持着能不扯後腿就尽量别扯的精神,深海光流还是乖乖照办。
没有想到的是,当深海光流迅速避开了狱寺隼人的动作,视线范围旋即出现了好几副□□,枪口瞄准这个方向。
当练习弹打出的一瞬间,深海光流几乎不曾有过波动的脸都细微地僵了一下;尽管眼睛能清楚看到子弹的弹道,但动作完全跟不上闪避的动作──
於是,开赛不过二十分钟,深海光流就光荣地作为给敌人送分的人头,被踢了下场。
而对此状况,该与她互相扶持的狱寺隼人,只是顿了顿,接着傲娇又冷淡地吐出了「活该」两个字当作评语。
「……果然啊。」坐在所谓的伤兵等候区的深海光流,望着还在场上奋斗着的其他人,带着叹息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果然?是说你身为医者果然还是容易在上战场的时候给夥伴拖後腿吗?」不知道何时坐在深海光流身旁摸鱼的某人出声,嗓音里满是戏谑,「kufufu……还是说,果然跟狱寺隼人一组,他会给你拖後腿?不过那可是黑手党,会这样想很正常哦。」
「……六道,这麽消极怠工,你对得起彭格列付你的工资吗?」深海光流连头也没转,倒是挺认真地指责了一下六道骸摆明偷懒的行径……那货手上竟然还拿着爆米花,「这跟要换两颗肾的病人我只给他换一颗是一样恶劣的。」
「……他、们、没、付、我……」咬牙切齿着正想反驳的六道骸顿了一顿,突然意识到了某些事───根据经验,要是顺着对方的话去反驳,等等可能得到一句类似『所以六道你是在彭格列当义工吗?真伟大』这种会把自己气死的话。
「……那麽,你说的果然到底是什麽呢?」最後机智地回避了会伤害到自己的话题,六道骸用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问道。
「喔,我是说狱寺他果然,」深海光流这回倒是没有刁难对方,很乾脆地报出答案,「……他果然在闹别扭。」
「至於闹什麽,我想是因为我没跟他说我那个师父死了的事情,估计他很介怀。」深海光流推测道,然後又瘫着脸叹了一口气,「自从上次从黑街回来以後就是这个态度了,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刚刚还是这礼拜第一次跟我说话。」
所以她才说希望别跟狱寺一组──或者说,拜托在他还没闹完别扭之前别让他俩一组,毕竟这对深海光流来说根本没有好处。
……刚刚被练习枪打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就算身为医生可以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最大限度地避开危险,但还是有点吃不消。
「哦呀,还真是野蛮又幼稚,不愧是黑手党的风度,长了见识呢。」六道骸语带讽刺地开口说了这麽一句话,「kufufu……所以,这也就是你看上去心情不佳的原因?还真容易受影响啊,而且还是万恶的黑手党……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什麽呢?」
「开口闭口都是黑手党,六道你的真爱其实就是黑手党吧?」深海光流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而且除了云豆看得出来我心情不好以外,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好吗,所以六道你的洞察力还真是跟小动物一样敏锐,简直不像是人类。」
「……伶牙利齿还真是为了形容你而存在的词汇。」再次被气到青筋浮上额角的六道骸,事到如今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了,「所以你打算怎麽做,放任野蛮的黑手党继续幼稚又无知的行为吗?」
「──还是,需要我帮你整治一下惹人嫌恶的黑手党呢?」说到与毁灭黑手党相关的话题,六道骸唇瓣再次挂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啊,如果要那麽做的话还是算了,最多让人做个噩梦吧,」毕竟这样闹别扭真的挺让人烦躁的,深海光流倒也没有完全否认六道骸的提案,只是这种幻术恶作剧跟毁灭黑手党完全是不一样程度的事情。
「我还是自己解决吧,谢了,六道。」
「Kufufu……既然如此,就随便你了吧。」六道骸诡异地笑了几声,将手上的爆米花塞到深海光流的怀里,接着身影就这麽慢慢化作雾气,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不过果然气得不轻吗?那麽任性点也无妨,反正是让人讨厌的黑手党。」
「……讨人厌是没有……闹别扭的黑手党倒是真的。」
觉得自己大概要把一个月叹气次数用完的深海光流,看着怀里那甜腻的奶油口味爆米花,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又过了几天,深海光流还是没成功解决问题──或者说问题根本越搞越大,现在就连泽田纲吉与山本武都注意到并且询问她到底怎麽了;毕竟问了狱寺後对方会有怎样的回答是可以想见的。
但听了深海光流讲述完自己的推测,不论是泽田纲吉还是山本武都露出了『这下难办了啊』的表情。
「总、总之还是得说清楚吧?」泽田少年搔了搔面颊提议道,「不过这也不是深海桑的错……真的不是有什麽误会吗?」像是之前狱寺与他爸爸的误会那样?不然泽田纲吉还真想不透为什麽狱寺生这麽久的气。
「唔……我同意阿纲说的话,但狱寺可不是听得进这种话的家伙吧?」作为同样身为左右手存在的山本少年以自己对对方的了解评价道。
「我同意。狱寺小时候可是连玩进攻城堡我不跟他同队都会闹别扭。」深海光流一面点头一面爆出了让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料。
太幼稚了吧狱寺!就算深海桑是玩游戏的秘密武器也不能这样啊!
「他很不喜欢人骗他啊……所以该怎麽办呢?」
一片沉默──於是这场讨论就在深海光流抛出那个无人能回答出来的问题之後,无声解散。
──是夜。与狱寺隼人类冷战的互动又过了三天,深海光流试图在宿舍的空中花园──是的,这栋华丽的吓人的宿舍还真的有这种欧式的奢华花园──吹吹夜风,厘清一下到底该怎麽解决与发小的相处问题。
要是可以认真坐下来谈谈就好了,也总比现在的状况要好得多──
「……烦死了……为什麽一直梦到那种梦……为什麽会有一堆蠢牛海出现在我的梦里……」
「……狱寺?」
──大概连神都听到了深海光流的祈祷,当她一转头看向後方,果不其然看到了嘴里叼着烟、一脸错愕的狱寺隼人。
……然後听那个关於梦的抱怨,看来六道骸在恶作剧这种事情上面还真是孜孜不倦……而且,六道你也太了解狱寺少年了,一堆雷守大概还真的会是狱寺最害怕看到的景象──就不知道这个梦持续多久了?
「……你怎麽在这里?」愣了好几秒,在深海光流都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先开口,狱寺勉强问出了这个问题。
「哦。因为跟你冷战太久感觉不太好,所以正在思考解决对策。」深海光流直言不讳,态度坦然到让人不忍直视,「想着想着就看到你出来了,我看索性现在把事情解决吧。」
「……我说你……」面对这样的回答,狱寺像是忍无可忍一样,皱着眉头吼了出来,「能不能每次都诚实过头啊!稍微含蓄一点不行吗?!」
大概是积怨已久,狱寺迅速又确实地仍出一串指责,让想要开口的深海光流无法如愿。
「一般人会是这种反应吗?!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副德性,烦得要死……干嘛搞得我好像什麽也不知道一样,少看不起人了,浑蛋!」
「……诚实是一项很好的品德,师父说希望我能有。」面对狱寺的怒吼,深海光流依旧冷静自若,「而且他说以我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什麽,所以对自己的心情还是诚实点表达比较好。」
各方面而言深海光流都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为了美好的人际交流与互动,她一向就把这句话当成行为准则,并且目前为止与他人往来的过程都还十分顺利。
「……西尔弗这麽跟你说?」
沉默了半晌,狱寺的表情像是被浇了满脸的冰块一样冷静了下来,气势十足地朝深海光流走近几步。
──当下深海光流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连退後也没退後半步。
但内心却正感叹当年身高还比自己要矮的狱寺隼人,如今也成长成能以气势压人的真正黑手党了。
没见她都被震得连後退都没办法吗,幸好她自备面瘫这一项无时无刻都处於发动中的技能,让她看起来气势也不输人。
「既然他是这麽跟你说的,」狱寺隼人停下了脚步,在缩短距离以後,他得以藉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深海光流,「那倒是说看看啊,四年前的事情。」
……果然来了。果然闹别扭是在意没跟他告知一声啊──
「那时候你刚离家出走回来,听说是被彭格列召走的,反正那时候人都死了,所以……」
「谁要你说这个的?我有说我问的是这样吗?」狱寺隼人没好气地打断了深海光流的解释,「我问过夏马尔了,他说我回来之前西尔弗就已经去世了,这不用你说。」
「……那你要问的是什麽?」这下深海光流纳闷了,还有馀力去问夏马尔这个,那到底是在闹什麽别扭啊,「四年前我见你的时候师父就死了,除了这件事情以外也没什麽事情可以提的吧。」
「对,四年前我去日本之前有见过你,亏你还记得。」狱寺隼人眉头皱得更紧,「当时为什麽没有跟我说……」
「不,所以说师父已经死了,再多说什麽也没……」深海光流开始觉得狱寺隼人可能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重申一次──
「为什麽当时没跟我说你的心情啊!」
……诶?
深海光流将正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狱寺隼人。
「就算那时候没有说,为什麽後来没有打电话来跟我说啊,打个电话是会死是不是!」狱寺少年的声音有点抓狂,同时又猫着腰往前踏了一步,两人的姿势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就像小混混和被抢午餐钱的受害学生一样。
「人死了四年你都没有一点感想吗?有的话是不会说出来吗?以为谁可以从你那张死人脸里面看出什麽东西啊?根本办不到好吗!」
「呃不、那个狱寺,我说……」
「从以前就是这样……不过只比我大一岁到底是在嚣张什麽……所以我才说年纪比我大的都是我的敌人!」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确认深海光流乖乖截断话头,狱寺继续训道,「是当作我什麽都不知道吗?你又不是我老姐,拿什麽长辈的架子啊!」
「武术课不理你是不会来搭话啊!叫你走开还真的离开我可以保护到的范围,受伤了也什麽也没说……」
「……明明一直都是可以找我帮忙的吧!又不会放着你不管!」
──狱寺隼人想起了刚入学时遇见对方,他询问过为什么夏马尔没有陪伴少女一起前来,那时深海光流什么也没说,只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带过了。
……若是他多问一句就好了。
就算是狱寺隼人也会这么想──多问一句「西尔弗呢」也好,那么他就会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又自以为是的隐藏了某种残忍的真相,并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如同童年时期那样,如同一直以来那样。
「……所以说,你到底懂不懂西尔弗跟你说的话?」
──懂不懂他要说的是,只要愿意说出来,就会有人帮你,就不用一个人承担所有事情。
最後一个字落下後,一口气吐出一长串教训人的句子的狱寺隼人终於停顿下来喘了口气,但同时也不忘拿一双绿得很漂亮的祖母绿双眸狠狠瞪着对方。
而经过了短暂的思考,深海光流终於从狱寺一连串的提问中找到了重点,并且得出了一个让她感到挺惊讶的结论──
「……狱寺,你是在担心我?」
「……给我闭嘴。所以说别在奇怪的地方才这麽直接。」
傲娇忠犬君闷闷地这麽反驳道,深海光流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尽管这样的情绪其他人难以察觉──狱寺隼人闹别扭的原因,远比她想得要深刻多了。
……不,不如说是,这样的理由,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打遍天下的骄傲少年,会给出的理由──
「……干嘛死沉着脸不说话,是被戳中痛处了吗?」发现深海光流异常安静的状况,狱寺语气依旧粗鲁,但不乏关切地问道。
「不,其实我是很想笑的,但碍于面瘫笑不出来。」深海光流冷静地回答,然而那种「我很感动但这跟我的人设不符」的论调却差点没让狱寺隼人爆青筋。
「……其实你还记得我,我就已经满惊讶的了,没有想到你还关心我的状况,真不好意思。」
「……为什麽你的态度可以这麽让人火大……」很想那炸药炸飞眼前的浑蛋,但又碍於对方是女孩子,骨子里的义大利绅士风度实在不允许他这麽做,最後狱寺只好咬牙忍住这种冲动。
「抱歉,但你刚刚说要我说出来的,所以我还是说了。」一如既往在奇怪的地方有着奇怪的理解,深海光流接话,「总之,我没什麽事情,所以不用操心……然后,谢谢你,狱寺。」
──四年前几乎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如今多了一个会这麽说的人,深海光流实在不觉得自己会有什麽事。
并且她还发现了,小时候认识的目中无人的小少爷、四年前在黑暗里打滚的一匹狼,到如今拥有一堆夥伴的、新彭格列岚守──狱寺隼人的成长比她想像得要快多了。
「……少肉麻了你,而且又瘫着脸不说话……你该不会是在偷笑吧!混帐,不许笑──」
「……唔哇!」
就在狱寺恼羞成怒之际,一阵惊呼打断了他;当两人回过头去,看到的便是散乱的草丛前面向下趴着的泽田纲吉,以及一脸不好意思地从树丛中走出来的山本武。
「……十代目?!」狱寺隼人惊呼一声,立马冲上前去扶起泽田少年,「您没事吧?您怎麽会在这里?」
「痛……啊!我绝对不是来偷听你们说话……我跟山本都是刚好路过!」揉了揉脑袋缓了缓疼痛以後,泽田少年极力撇清自己拉着雨守一起听墙角的事实,「对、对吧山本!」
不,完全没有说服力啊泽田少年,谁会半夜不睡觉路过空中花园……更别提这里是顶楼,要爬上来还要通过住着云雀与六道两大问题人物的房间,谁会不要命的路过啊?
虽然很感谢泽田纲吉的关心,但由於理由实在太扯,深海光流不由得还是在心底吐了槽。
「是啊,刚好遇上阿纲我就拉着他出来吹吹风了。」山本少年爽朗的撒着显而易见的谎,「嘛,不过狱寺跟深海和好真是太好了呢,哈哈哈。」
「谁有闲功夫跟这女人吵架啊!棒球笨蛋你少给我口无遮拦!」
结果说没两句岚和雨又吵上了,泽田少年则一如往常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就算还认不出人,这种新彭格列式的互动对深海光流来说,已经是熟悉的景象了。
这大概就是泽田少年与他带领的新彭格列特有的魅力吧,狱寺少年几乎像是被送到感化院或是教堂受到感召了一样,突然就明白了夥伴的重要,突然学会坦率对朋友表达出了关心。
理解了同伴的重要,并且为了跟重要的同伴在一起,一定会更加、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而这正是深海光流所期望看到的。
「……总之,以後有事最好都给我说出来,少烂在肚子里……!」
最後,狱寺隼人是这麽对深海光流说的,「……这样的话,我就考虑请十代目准许你看烟火。」
「啊,虽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就拜托让我参加了。」
──反正不管是什麽,一定都很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