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望了下墙上的时钟,陈品昕陷了天人交战的挣扎。
从房间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七个钟头,却从未听见房里传来任何动静,又或者是呼唤自己的声音。
她饿不饿?渴不渴?
摆放在床头的水杯,她能不能拿得到?
经过这麽长时间,想不想沐浴?想不想上洗手间?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停在脑海中浮现,让陈品昕实在无法静下心来研究萤幕上的基金、股票波动。
想进房间关心一下,却又怕得到对方的拒绝,陷入进退两难的她,只能无助的呆坐在客厅,不停的抓着头发,将原本乌黑光滑的秀发,抓得像鸟窝似的。
「啊~~~我不管了~~~」自暴自弃似的大叫了一声,趁着自己还有冲劲的时候,快速起身来到房间外,手指轻敲两下,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回应,便立刻打开门,闯了进去。
甫一开门,却见屋内漆黑一片,顺手打开电灯,很快的,她便发现床上的人儿脸上苍白,嘴里不停发出细碎的呻吟声,一副难受的模样。
「念忻、念忻。」着急的上前,陈品昕伸出手轻摇了几下,却发现她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早已被冷汗浸湿,此刻,她身上更是传出不寻常的热度。
「救......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救……」
听着耳边不时传出的低喃,陈品昕感觉眼眶传来一阵灼热。
是她,是她害了她。
害她只能在睡梦中,显现自己的脆弱。
「念忻,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在范念忻耳边不断的轻声哄着,直到对方不再发出求救声,这才敢稍稍离开她身边。
由浴室取来了毛巾,陈品昕动作轻柔的脱下她身上的衣物,却在不经意望见她身上的细小伤痕时,再次红了眼眶,然而这次,她无法控制她的泪水,只能任凭它们由双颊滑落。
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控制好自身的情绪,陈品昕快速的抹去颊上的泪痕,轻柔的替她将身上的汗水拭净,接着,又从一旁的衣柜取出一件连身长裙替她换上。。
完成所有动作後,陈品昕有些苦恼的望着她那一头被汗水浸湿的长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替她将一头秀发吹乾。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她准备豁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理会不会吵到她,打算强硬的拿吹风机吹乾她的头发之际,床上的人儿竟在此刻,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你……」呆愣愣的傻在原地,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会与她对上眼的陈品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有点发烧,体温有点高,我怕你头发湿湿的,会感冒……」这话一出,让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厚,她到底是在笨什麽的啦,都已经发烧了,怎麽还会再感冒一次啊?
她什麽时候才能变得聪明一点,不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乌龙出来?
「你不反对,那是不是就表示,我可以扶你起来?」早先接二连三的拒绝,已经刺得陈品昕的内心千疮百孔,再也不敢自作主张,强行替她决定。
「麻烦你……」轻咬着下唇,范念忻双眼有些空洞,她还未能从梦境中回过神来,只能像个失去灵魂的娃娃,任凭别人摆布。
扶着她的肩膀,略一施力,便将范念忻的上半身扶起,为了等会她能坐得舒服一点,所以,她又伸出手环抱住她的腰,准备将人抱往後一些,好让她的上半身可以靠卧在床头。
只是,当她的手掌滑过她的腰後,原本乖巧任凭她摆布的身躯却突然一震,接着,痛苦的神情立刻浮现在范念析姣好的面容之上。
原本已经受到控制,乖乖潜伏在双腿间的力量再一次失去控制,挣扎的想往上冲,冲出她好不容易才刻下的禁制。
痛,是此刻唯一有的感觉。
「念忻,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范念忻突发的痛楚,让陈品昕失去冷静。
稍早抱她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麽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变成这样?
这个时候,她该做些什麽?
「痛……」
听闻耳边传来的伸吟声,陈品昕下意识的迈开步代,到外头拿了一盒止痛药进来,现在的她,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来减轻她的不适。
拿了两颗止痛药,哄了一会儿,这才让她松开紧咬着下唇不放的小嘴,得以顺利将药放入她的嘴里。
不知药效何时才会发作的她,也只能将痛苦的人儿拥入怀中,嘴里不停发出安抚的温柔嗓音,适图减缓她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