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多人问过他,为什麽你那麽喜欢跳水自杀?不论红叶大姐,芥川甚至森首领。
森首领不只一次一脸受伤的问他:"你怎麽宁愿跳水也不愿意喝我调的升压加减压药呢？"
"喝了森首领您的药我可能不但死不了还再也无法自杀了呢。"
"......"
太宰治被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中也正站在岸边。
那时候他还没有习惯穿着西装和披风做任务的感觉,总是趁着红叶大姐不在,偷偷换回较轻便的帽T。
太宰治抬起头,对上他浅蓝的眸子,如同将要溢出的大海,冰凉而清澈,是太宰治最讨厌的那种眼睛。
"唉呦！又没自杀成功吗？真是可惜啊。"中也的嘴角懒散的撇了撇,是不耐烦的角度。
"是啊我也这麽觉得。"太宰治站起身,衣服还湿答答的滴着水。
"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任务报告就交给你谢吧。"
"喂浑蛋！这是两回事!"
"好像有道理呢。"太宰治原本就在微笑的嘴角忽地幅度又上弯了些。
"可是我刚才一直在水里,也不知道任务过程和结果啊。"
"......"中也忽然觉得刚刚他没死真是天理难容。
到底有谁会把任务丢给搭档自己跑去自杀的?
中也正要发作,忽然瞥见太宰治幸灾乐祸的笑容,心里诡异的平静下来。
身为他的搭档,他只怕是除了织田作外最了解他的人。太宰治与人交谈时绝大多数的话,绝大多数的笑容都是假的,是他无差别的对人带上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个乾涸的灵魂,用着空洞的躯壳混沌度日。
他看着太宰治过於夸张的笑容,蓦地觉得虚假得可怜。
"太宰。"中也放轻了声音,呢喃似的道:"你没说过你为什麽讨厌入水。"
太宰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太宰先生你还好吗？"太宰治被拉出水面,意识依然有些怔忪。距离当时不知道过了多久,场景彷佛都染上了一层昏黄。
"敦如果不把我拉上来我会更好哦。"
中岛敦:"......"
回去侦探社的路上,敦忽地冒出一句:"为什麽太宰先生喜欢跳水呢？"
太宰治怔了一下,没有回答。
敦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便放弃了听见答案的可能,他知道自己逾矩了。
他,是喜欢跳水的吗？
由水面缓缓下沉,任由冰凉将他包覆,渐渐地无法呼吸,渐渐地伸手也碰触不了空气。
那不就是他吗？纵然呼吸却感觉自己是窒息的,纵然不喜欢人群,却得假装自己不是活在孤独里。
可是他最讨厌的一直是自己啊。
既然窒息似的活着,那就窒息的死去。
真正清爽明朗又充满朝气的死法他配不上。
他是一个失格却不曾被宣告的人,最大的愿望是总有一天,能从氧化世界的梦里醒过来。
可是没用的,不论如何垂死挣扎。
这就是如此......失格的人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