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在哪里曾看过这样的一段话:爱就是,不管你多麽生气,下雨的时候仍不忘为她撑伞。
我想,我是紮紮实实的爱上她了。就算再怎麽告诉自己不要动摇,不要再理会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我还是无法放任她一个人面对即将来临的暴雨。更何况,那场雨是人造雨,是我制造出来的。
因为和张书隽的关系被公开,「姚依恬是靠张书隽才进弦乐班的」流言蜚语传了开来。这次针对她的,不只班上同学,还有张书隽的那群无脑粉丝们。
那阵子,我们家气氛很糟,因为我在全国音乐比赛弃赛的事。纵使我没说,爸爸还是透过阿力得知了,得知我为了一个女孩而弃赛。
爸爸气炸了,手到擒来的名次,就这样泡汤。「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场比赛对你多重要?它攸关你下学期能不能转去M高中音乐班,结果你竟然给我弃赛?理由呢?就只是为了找人?」
我当然知道这场比赛对我的重要性。如果我早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张书隽、如果时间倒转回到比赛那天,我……
我想我还是会去找她吧……
对於她,我就是这麽没骨气,我能怎麽办?就算是现在,为了让我下学年名正言顺的转去M高中、临时决定让我参与三月初国家交响乐团的演出,而成天和爸爸东奔西走的现在,我还是很没出息的想到了她……
如果我就这样离开、转去M高中,总是受人欺侮的她,该怎麽办?
啊,她有张书隽啊……
到班上找她麻烦的学姊们看到张书隽出现时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或许,比起我,张书隽更有资格、也更有能力保护她,他也才是她需要的人。
我不能再陷进去了……
这样催眠着自己,我几乎不再去学校,只一个劲儿的避着她。
直到她差一点被侵犯,我才发现这一切的自我催眠都毫无意义。
她需要我。
她在我怀里,哭得一蹋糊涂。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清楚记得,她的每一阵颤栗、每一次抽噎、每一声呜咽。
我不敢想像,如果我没有即时出现,她会被如何对待。
待她回神後,显然对於在我怀里哭这件事感到很难为情。「那个……谢谢你……」说完,便要起身。
我不松手。
「让我……保护你……」
她一怔。
「我会保护你,我有能力保护你的。今天也是,比赛那天也是,你身边不能没有我在。我,只要你一句话就好……」我捧起她的脸,深深望进她眼里。
我决定,抛下所有尊严,就算在她眼里我是可笑的,也无所谓了……
「说你喜欢我。」
「我……」
「我知道你喜欢张书隽。」我不给她机会拒绝我:「我可以接受你喜欢他多过於喜欢我,我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够了,就算只有一点点也没关系……」
我想……吻她……「说你……喜欢我……」
有那麽一瞬间,我看到她眼里的迷茫。我以为她会答应我。
结果,她轻轻将手指放在我的唇前,阻挡我的靠近,并说出我先前不断告诫自己的那番话……
「我不能……再让你陷进来了……」
我凝着她好半晌,凝着她那双澄澈无比的双眸,终於,松开她。
「是我的原罪吗……?」颓丧道:「是因为我一开始对你做的那些过分的行为,让我从此走不进你心里吗……?」
我只想得到这个理由。
「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麽,是我心里……一直都有另一个人。对不起……」
殊不知,打从一开始,我的出场顺序就错了,从此注定只能当她生命中的男配角。
「呵呵……」我苦笑起来:「怎麽到了现在,我竟反倒有那麽点希望你……可以像霏霏一样……」
然而,她终究不是倪霏霏,而我,终究是喜欢这样的她。
更何况,她需要我。就算她不承认,但她确实需要我。先不论张书隽无法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他会比她早一年毕业,到时候又该怎麽办?
有些事,只有我能为她做。
於是,我向爸爸提出让她在三月的国家交响乐团演出中上场的要求。用这个方法,让她证明自已,摆脱走後门的流言蜚语,许是最一劳永逸能够保护她的办法。
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要胁。
「如果她没办法上场,我就不上场。」
老爸差点抓狂。「你现在是真打算赌上你的未来了?就为了那个女孩?」
我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冷战和开战反覆着,几天之後,爸爸才在妈妈的安抚及劝说之下,勉强冷静下来,问我:「我可以相信她的实力吗?」
其实,我没听过她弹琴,但我相信她。……也相信张书隽。
「可以。」
调整自己的情绪後,我联系了张书隽。毕竟,他比我了解她。
「她有没有比较喜欢或曾经练过的钢琴协奏曲?」
只要是为了她,我可以放下我的尊严、我可以和张书隽合作、我可以……放手……
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