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宓未能即时适应光线加上刚才被扛着走了一段路,所以晕乎乎的看不清楚四周的事物。
「报上名来!」赵云吆喝一声。
因为甯宓完全不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事,又被赵云的声音吓了一下,所以呆住了。
赵云看到甯宓的表现,暗暗勾起嘴角:如果这是演技的话...让我再试探你一下吧...然後加重语气问:「本将问你的名字,快回答!」
这次甯宓终於彻底清醒过来,有点生怯的回答:「我的名字是甯宓,我甚麽都不知道。」
「本将只问你名字,没有问你其他。」赵云仔细打量眼前的女生,看她瘦瘦弱弱的,一身奇装异服,古古怪怪的样子。虽然他对她并无好感,但总是有种不想怀疑她的感觉。
甯宓听到赵云的回答,用认为是自己才听到的声音说:「只是问名字不是太无聊吗?问我的名字就能把所有事知道吗?浪费时间。」
「本将有的是时间,你一个弱质女子出现在通往我军军营的路上,居心可测,快说,你是何方派来的?」赵云听到甯宓的碎碎念,抬了一下英气的眉说。
甯宓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细声,所以心里有点惊讶。她看到赵云的嘴脸,又有点心生不忿,可是好「女」不吃眼前亏,还是乖乖回答:「我真的甚麽也不知道,也没有人派的来,我也想知道我在哪。」
赵云对甯宓最後说的感到一点兴趣,竟然连自己所在也不知道?作为一名细作的话,这个藉口真的难以出口。
站在赵云身边的一个士兵见赵云默然无声,就出声说:「将军,此女子十分可疑,不如严刑拷问,定能查出她的身份!」
当甯宓听到「严刑拷问」这四个字,心就凉了一截,她记得看过一些有关中国古代酷刑的记载,那些酷刑实在太恐怖,好像有甚麽车裂、剥皮等等,想到这里,她感觉到她的心跳得非常快,一定要想办法脱身才可以。
看到甯宓一脸苍白,尽管赵云根本没有想过用刑,但觉得吓吓她无妨,於是马上说:「要是不想被严刑拷问,就快快说出真相,不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不自觉勾起了一个能迷倒任何雌性动物的冷笑。
甯宓望到赵云魅惑的冷笑,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有一丝讨厌,现在怎有心情看帅哥,小命才重要!但她现在能说的只是不知道。
「怎样?要大刑侍候,还是说出一切?」赵云催促着甯宓。
因为赵云的催促,甯宓有点生气:「你要我说甚麽?我连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认为我会知道甚麽?」
赵云挑一挑眉,没有说话,但身旁的士兵再一次出声说:「你现在甚麽态度?带她出去大刑审问!」
「现在他是将军还是你是将军?他都未说要用刑,你凭甚麽对我用刑?你们就是这样屈打成招吗?」甯宓瞪着那个士兵说,那个士兵看到她的怒容时有点心虚。
听到甯宓的反应,赵云有点惊异,就瞪了身旁的士兵一眼,士兵怯怯的退後一步,不再作声。然後赵云就对甯宓说:「你放心,我赵子龙绝对不是屈打成招的人,只要你诚实地将一切说出来。」
「你是赵子龙?即是赵云吗?」甯宓的嘴大的不能合拢。
赵云看着眼前惊讶的面孔,而且她除了一直用「我」称呼她自己,竟然还直接用「你」这个称呼他,觉得很好奇,问:「本将就是赵云,有甚麽问题?」
甯宓不敢相信他就是赵云,他是她一直很欣赏的,在《三国演义》中单骑救主、对主公忠心耿耿的将帅吗?今天竟然站在她面前,而且跟她说话。虽然与所看过的书所形容有所不同,但眼前的确是拥有「赵子龙」这个名字的人。她的嘴仍然未能合拢,但看着赵云的眼神慢慢放软。
赵云仔细地观察着甯宓表情微细的变化,由当初的敌视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有着这样的魔力。他见她还未有反应,便放软声线说:「要是你坦白说出你的身份,本将可以免却你受刑,假若你有任何隐暪,後果你应该清楚。」
「赵将军,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要解释的话,恐怕将军你不会相信。」甯宓听出赵云的态度改变,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实在无法说清她为何存在这里,因为连她自己也不了解。
「你不说出来,本将只得对你用刑。」赵云不明白为何到此刻她仍然能够如此淡定,她真的不怕死吗?他重申:「你即管说出来,但选择相信与否,就由本将定夺。如本将发现你说话有可欺骗成份,一定重重惩治。」
甯宓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惟一保命的方法就是说出来,可是她不希望有赵云以外的人听到,於是大胆地说:「赵将军,我只想跟你说,可以单独对话一下吗?」
站在赵云身旁的士兵再一次想说话的时候,赵云就打断了说:「你们先出去,不准任何人接近十尺范围。」
士兵立刻回应说:「可是将军...」
「不用多说。」赵云扬一扬手,众士兵只好退出军帐外。
赵云把眼神转回甯宓身上说:「你现在可以安心说出所有吧?」
甯宓点点头,并将数小时前及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事,一五一十地向赵云说出。
赵云一直专心聆听着,并没有打断甯宓的说话,只是偶而皱着眉,一时不明所以的表情,一时又略带惊异。经过甯宓深入的解释後,他归纳出她并不是蜀国的人,甚至不属於任何一个国家,而且她是误堕井中,将她由一个与这里的文化、环境南辕北辙的地方带过来的,实在令人难以至信。
最令赵云起疑心的是甯宓身上的格子短裙,加上她身上那股奇怪的甜味,何以一个普通女子会穿起这种露出如此一截雪白小腿的裙,而且里面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布条?是来诱惑我军中的人吗?
看到甯宓的一身装束,令赵云脸上透露出一片淡淡的红色。
甯宓察觉到赵云脸上的谜之脸红,不禁疑惑起来问:「你的脸很红,没事吧?」
「其实...你这一身的服饰,是怎样的一回事?你的国家容许女性穿着如此暴露的衣服吗?」发问的时候,赵云显然有点不自然,眼睛也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甯宓听到问题之後禁俊不住,回答说:「赵将军,其实我的衣服是一套校服,是上学时学生所穿着的,而且在我的时空这衣服算是保守的了...」
「但是你的裙子里也只是一条勉强称得上为裤子的短裤……这样,好像不太好吧?」赵云的脸比方才红上一倍。
「你……你看到了我的内裤?」甯宓也害羞起来。
赵云清清喉咙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本将需要时间思考你刚才所言,你先去换上一套别的衣服吧。」
然後,赵云就召人来给甯宓一套衣服,便安排她到他的军帐换衣服。她想洗澡,但不知怎跟他说才好。他看到她面带犹疑,便问:「还有甚麽事?」
「赵将军,我可否先去洗澡?」甯宓大胆地问。
女人真的好麻烦。赵云心里又再响起一句,但忍耐着说:「本将会命人安排,可以了吗?」
甯宓感觉到赵云的不耐烦马上双手掩嘴,防止自己再说话。
把甯宓的动静看在眼内,赵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禁勾起了玩味的微笑,只是一闪即逝,甯宓看不到。
赵云走出军帐,命人送来盛着水的大木桶及一套女装,便转去审问刚才被甯宓压晕的那个人,临离开时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出他的军帐。
军帐内,甯宓脱去黏附在身上的校服,迫於无奈地跳进那桶冷水中,她不敢向赵云要求温水,幸好正值夏季,未至於冷得入骨。
赵云在那传信兵口中没有问出甚麽,那是他意料中事,於是回到自己的军帐去,他一掀起帘幕,就看到一个白滑的肩膊,所以他的脸直红到耳根。
刚好甯宓把衣服披上,回头一看,未发现赵云的害羞,便问:「赵将军,你来得正好,我不太会穿这里的衣服,你可否……」
赵云尚未娶妻,而且对女生的事情半分也不知晓,又那会得知女装是怎样穿着呢?正无头绪时,他忽然想起随军的其中一个厨子是女人,便匆匆收起害羞,强装镇定地吩咐下属召那女厨子过来。
「你好小姐,我是来教你如何穿好衣服的。」听女厨子的声音,是一个中年的女性。
「有劳你了,请问你叫什麽名字?」甯宓转过身来,跟前是一个皮肤略黑、身形肥胖的大妈。
「小人身份低贱,不配有名字,但是士兵们都会叫我肥大妈。」肥大妈的态度十分和善,一面说着,一面替甯宓整理衣服。
甯宓不同意肥大妈的说话:「人那有分贵贱?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只不过是其价值用在不同的位置罢了,所以不要轻易看轻自己。好像你不教我,我就不懂穿这些衣服,你不做饭,士兵那有气力打仗?」
肥大妈心里一阵感动,更加起劲地替甯宓穿好衣服,并说:「小姐你不但美丽,而且是一个大好人呢!」
「肥大妈你太夸奖我了,我哪受得起?」甯宓不惯受人称赞。
军帐外的赵云听到她们的对话,对甯宓的说话有点在意,再思考了一下甯宓告诉他的事。他稍稍望向军帐,看到了室内烛光映出了甯宓妙曼的身形,使他不禁红起脸来,於是他立刻下令所有士兵不准望向他的军营,违者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