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關於你的心事》 — 關於你的難題:三

这天,依然是四部鬼片贯穿八节课,放学时间,曹尔绘、姜一钧、赵旭婉边讨论着电影内容边走出教室,踏上回家的路途。

即将到家的路口,曹尔绘和赵旭婉还没讨论完,姜一钧走在最左侧保护她们的安全。

「我今天真的被尖叫声吓一跳!」

「你说那个女老师!」赵旭婉抓着曹尔绘的手,表示害怕,「我也是,我觉得我今天晚上睡不着了!」

曹尔绘笑道:「有这麽严重吗!」

终於过了弯,他们的家就快到了。

「两碗,是你家隔壁的小庙又在办活动吗?」姜一钧望着远远的家的方向,问:「怎麽有搭帐篷?」

赵旭婉笑笑,「搭帐篷一定是隔壁的,不然我家搭帐篷干吗!」

可是,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搭帐篷的正确位置不是那间小庙,真的是赵旭婉的家,最外头挂上双个白灯笼,几名身穿西装的人在她家走进走出,正厅里、高龛处,放着一张赵能义的照片。

赵旭婉矗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小婉,去洗个手脸,再来给爸爸上香。」

说话的是赵能义的妹妹,赵旭婉的姑姑,她一身黑衣,盘着发髻,面容愁苦,说完话便走回里头的桌边坐下,继续折着纸莲花。

从头到尾傻住得不只有赵旭婉,还有身後跟着的姜一钧与曹尔绘,今天早上,赵能义明明还站在这里浇着盆里的蝴蝶兰,怎麽蝴蝶兰还是那般艳丽,赵能义就已经⋯⋯

赵旭婉哽着喉咙,发出瘖瘂的声音,「为什麽我不知道?」

片刻後,赵旭婉失去理智,疯了似的抱头痛哭,整个人跪在门口的水泥地上,磕出好大声响,後边的两人赶紧上前,欲搀扶起她,却被一把挥开,赵旭婉抱着自己放声大哭,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颤颤萎萎。

还未走进灵堂的赵旭婉在前头大力嘶吼,几乎是用尖叫的声音在哭喊,灵堂里头的人群开始向外聚集,他们都是赵能义与苏苑兰的亲属,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失去控制的赵旭婉,没人敢上前安抚,直到一抹纤细的身影从里头窜出,由赵腾婕抱着,「小婉,妈妈在这里,没事了。」

苏苑兰挣脱了其他人,半爬半跪的来到赵旭婉跟前,见着自己的妈妈,赵旭婉更是哭的撕心裂肺,母女紧紧拥在一块儿,没有人能把她们分开。

这天下午,赵能义出外买东西,返家的路途中不幸发生了车祸,因撞击力道过猛,当场不治身亡。

在赵旭婉十八岁的第一百二十九天,她,没了爸爸。

赵旭婉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来平复心情。

这段期间,除了姜一钧的不离不弃还有曹尔绘的寸步不离,两家住隔壁,姜家人更是常常端盘端碗的过来赵家吃饭,嘴上说的是人多热闹,心里还不就是因为担心苏苑兰会承受不住失去赵能义的痛苦,多来关照罢了。

哥伦比亚文学家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曾说过:『时间是治疗心灵伤痛的最好良药。』

就在赵旭婉终於慢慢展开笑颜的五月初,北越高中来了一位千金贵客。

「三年孝班曹尔绘,请至校长室报到。」

午休起床的第一节下课,广播器喇吧响起教务主任的报告。

「校长室?」这声惊呼,分别来自不同地点、不同嘴里,厕所里的姜一钧、福利社里的赵旭婉、操场上的夏禹弦、办公室里的高百妮以及走廊上的曹尔绘,被点名的她一脸狐疑,「校长找我干嘛?」

虽然不清楚,但也不能不去,校长室离教室不算太远,小跑步抵达的曹尔绘懂得礼貌,停在门口,稍稍整了仪容才敲响门板,「报告,三年孝班曹尔绘。」

「请进!」等到里头的校长应声,曹尔绘才推开了这道大门,眸子甚至不敢随意抬起,看着地板有些紧张,「校长好!」

校长室里莫名安静了下来。

「绘绘⋯⋯」过了许久,这两个字打破空气里的宁静,这个声音她认得,缓缓抬起头看向前去,曹尔绘立即脱口而出:「爸。」

是徐诺佑,国中一别至今六年,略显老态的他目含泪意,走到曹尔绘的跟前,温柔的摸摸女儿的脑袋,却因为过於激动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姐姐!」倏地,脚边感觉被人紧紧一抱,一名眉清目秀、长相精致的小男孩正仰着小脑袋,水灵灵地望着她,曹尔绘蹲下身子,小男孩立即扑进她的怀里咯咯地笑,毫不怕生,「你是尔旗吗?」

「我是尔祈,你是姐姐,爸爸还要带我来找妈妈呢!」

光如剑、岁如梭,当初被曹尔绘抱在怀里摇呀摇的徐尔祈都已经六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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