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那日後整整三天,戴士尧都没来上课。
他该不会伤势太严重,无法来上课?说不到伤到内脏,结果失血过多,或是细菌感染引发败血症?会不会他那天根本没办法回家,然後就昏倒在半路?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放他一个人离开?
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良心不安,然後一大早就忍不住把原本要拿来当下午茶点心的面包给打开来吃了。
上完早上四堂课後,我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考虑午餐要吃面还是吃水饺时,桌边突然来了一个人。
「跟我来。」他敲了敲我的桌子,命令道。
我抬头一看,是戴士尧!
「你什麽时候来的?」
我惊讶地连忙将还没收好的东西全扫进背包里,然後追上快步走出教室的他。
「你那天有安全到家吗?伤势如何?还好吗?」
我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却惜字如金得舍不得多说一个字,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呃……我想他应该是复原得很好,所以现在才能健步如飞。
话说回来,他要我跟他走,是要走去哪里?有事让我做?还是有话要跟我说?啊,一定是像高中那时警告我……
「帮我补习。」戴士尧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蛤?」我突然回神,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帮你补习?」
「嗯。」他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补习?」虽然觉得再确认下去,他可能就会失去耐性,但我还是得冒险问清楚,免得误会意思。
「嗯。」同样的单词,但这次回答的感觉比刚才又更加吓人。
明明是他要我帮忙,怎麽反而是我觉得害怕?
我暗暗心想,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又在提问:
「我可以问问要补甚麽吗?」
「必修全部。」
「必、必修全部?」我错愕。
「你可以不要像鹦鹉一样,一直重复我的话吗?」他不开心地瞪着我。
唔……他好像生气了。可是,这怎麽能怪我?
「那是因为你突然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虽然很想理直气壮地大声反击,但说出口後却毫无攻击性。
他突然安静了。
现在是什麽状况?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然後就在我思索着该怎样在夹缝中求生存时,他突然耐着性子向我解释:
「我被下最後通牒,不能再被二一,所以你要负责让我这学期的成绩AllPass。」
喔,原来是这样……不过,他的话听起来怎麽好像哪里怪怪的?
「为什麽是我要负责?」我困惑。
「因为你欠我一次。」
……该死,我都忘了这件事。
「不能找别人吗?」我试着讨价还价。
他刚刚说「不能再被二一」,表示他上学期也被二一了,虽然我的学期成绩平均都有八十分以上,但是要让他AllPass,我实在没什麽信心。
「不行。」这个回答其实毫不意外。
「可是这并不公平,我只是不小心把衣服染色,你却要我负责你一学期的成绩……」我不自觉越说越小声。
「不行吗?」
「……可以。」一触及他那凶狠的眼神,我就龟缩了。
不过我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那是我仅存的希望。
「我前几天有帮你,不能相抵吗?」
「是我帮你吧。穿着可笑的布偶装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还贴心地多加描述唤回我的记忆。
嗯……仔细想来,好像是这样没错。
「就这麽说定了。」
然後,我就这样被迫接下了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一想到这学期往後的日子将会很难熬,我就不禁又要呐喊:
天公伯啊,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