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测结束,我的数学毫无疑问的考砸了,文科到是维持水准之上,所以我填上了某间老牌私立大学的中文系,算是给了我妈一个交代,黄琳跟海娜两个资优生有幸再续前缘考上同一所位於台北市的顶尖大学,黄琳成为资管系夯姐、海娜则是企管系女神,只不过两大正妹在升上大一那年双双死会。
威力在毕业典礼上上演一场让黄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真情告白,海娜也是毫不令人意外的与吴智凯确认情侣关系。
两位好友情场、学业双双得意,身为好友的我当然很替她们感到开心。
只是这之中,当然也会有一些让我哭笑不得的插曲。
例如在威力和黄琳开始交往的那天,我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来电人正是我的前暗恋对象——袁东明。
我非常讲义气地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袁东明传给我的地址,到场时他已然喝得醉茫茫,袁东明考上新竹一间非常有名的学校甚至还是电机系,照理来说应该要很开心才对,会让他这样失魂落魄当然只有一个理由——失恋。
「好,我今天就陪你喝个够,起疹子什麽的都管他去死。」
我毫不犹豫的从冰箱里又拿出两瓶啤酒。
没想到袁东明却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亮亮,我哪里不好?我真的……喜欢黄琳好久好久了……我……我哪里……」
我抽了几张卫生纸放到他面前:「你没有不好,你超好的,又帅、又会念书、还多才多艺,大学一定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对象,你只是需要时间而已。」虽然表面上是说给袁东明听,其实某一部分也是在说给我自己听,失恋真的没什麽,我们只是需要时间而已,需要时间去忘记那个永远都不会属於我们的人。
「时间什麽的都马是自欺欺人,亮亮,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袁东明怕是真的喝多了,看着他这样不知道为什麽我也跟着哽咽了起来。
「放不下也必须放下,已经结束了,告诉自己辛苦了,我们……都努力过了,真的辛苦……了。」
或许袁东明是真的努力过了,但是我呢?
对於陈敬我从来都不是辛苦的那个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错过他以後我才会感到如此痛苦吧。
我知道自己喜欢陈敬,却从来没有认真掂量过这份感情,自从他离开以後,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份喜欢超乎想像的强烈,强烈得令我难以招架。
以前每天到学校,就能见到嬉皮笑脸的陈敬在我周围转来转去,可现在空荡的大学校园里,不再出现他的身影。
那间不大也不小的超商,换过几个店员,制式化的欢迎光临不管换谁来说,都是一贯公事公办的语气。
公车靠站,看着来来往往的乘客上车又下车,那个酒窝高挂的男孩却不再嬉皮笑脸的走到我身旁的空位,就算疲倦的靠在椅背上耐不住落下几滴眼泪,奈何泪眼蒙胧间也再找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风景。
好几次我没忍住,一个人跑到机场大厅,幻想着或许这里有他离开时留下的痕迹,又或许就是这麽碰巧,风尘仆仆的他会拖着行李,笑着,再一次走向我。
不过这一切,当然都没有发生。
陈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就如当初一声不响的闯入我的生命一样,直到我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每天平凡的打闹、习惯了受委屈时身边有个为我愤愤不平的他,那个愿意为了我义无反顾的男孩,在我最旁徨无助的时候宽容地张开双臂,为我圈起一个舒适安稳的避风港,而他的离开宛如拍打上岸的浪潮,浪潮退去,连带我心里的某一部份也随之远航。
我曾试着打电话到釜山帅哥哥旅店,无奈却怎麽也打不通,大二暑假我凭藉半工半读辛苦存下来的薪水硬是拖着黄琳旧地重游,海云台的海水湛蓝依旧,可威尼斯红的建筑变成无聊平淡的灰白色,在豆腐锅专卖店的门口,我蹲坐在地抱着膝盖大哭一场,黄琳痛骂陈敬是个没血没泪的家伙,让我借着这次旅行的机会痛快玩一场,然後彻底忘了他。
「白亮亮,你就当是青春痛!都两年了我拜托你就放过自己,忘了他吧,回台湾姊姊介绍比陈敬更帅、更体贴、更高、更好、更有才华的男生给你。」就连黄琳都知道要想超越陈敬必须要有这麽多的「更好」才行。
虽然表面上装作有骨气的配合,可是我心知肚明,陈敬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曾经我以为,喜欢一个人,是愿意为了他变成更好的自己,但其实,喜欢一个对的人,他会让你知道如何做最真实的自己。
对我而言,陈敬就是那个对的人,
而和他在一起的白亮亮,就是最好的白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