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被找到时,已经是半夜。
众人举着火把,看到良夜静静地趴在乞丐的屍体旁边,怀里抱着一个用牛皮包住的包裹。
良夜交代众人连夜挖土,就地安葬乞丐的屍体,并让侍卫在简陋的坟上立了一根木柱,本想叫人刻上“沙门寨夜鬼之墓”但又担心会有後患麻烦,所以改刻了“恩公无名氏之墓”
至始至终,乞丐和慕良夜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因为遭遇到地震,许多道路坍塌封闭,众人便又退回了岎县,岎县虽受损严重,但毕竟是大县,救灾和恢复的速度会比周围乡村快上许多,治安也相对比较良好。
担心回程路上可能会遇到灾民流寇作乱抢劫,良夜一行人也不急着回白鹿帮,决定再次落脚岎县县城,并租了一间可以短期居住,独门独户的小宅子。
良夜因为全身都有受伤,所以必须在家好好静养,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外出,她吩咐侍卫和丫环轮流去乞丐的坟墓上香祭拜,并要求他们在坟墓附近做好辨识记号,以方便将来再回岎县扫墓追思。
今日她在书房念了一些佛经,回向功德给乞丐。
刚好丫环们都有事要忙,没留在书房伺候,书房内只剩鬼医和良夜,良夜见时机正好,便装作不经意的和鬼医聊起话来,「鬼医,你听闻过世上曾有人练成极其强大的武功,却必须不停被内力反噬,遭受犹如热油浇身丶寒冰涷肤之苦的邪功吗?」
「你说的那是走火入魔之症。」他没听过这种自虐型的武功,但光凭“不停被内力反噬”这个状况就能判断,这无疑是走火入魔的徵状。
良夜固执地再问:「整个武林江湖,真的没有倒行逆施,走火却不入魔的邪功吗?」
「或许有,但就算真有此邪门功夫,也不可能练成,走火之人、必将入魔。」鬼医想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真有这种他从未听过的武功也不一定,但依照正常内力真气的运行规律以及特性,修练之人要忍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即使没爆体而亡,迟早也会因爲身体上的折磨而精神失常,良夜所描述的武功是不会有人能修练成功的。
良夜探问道:「若是食用那伽丸⋯⋯有办法练成吗?」
鬼医想了想,这的确是一种方法,但却是极其愚蠢,「短暂压制痛苦练成,是无法长年持久的,况且服用那伽丸会成瘾,就算成为武林高手,也是个嗜毒入骨的成瘾之人,武功再高又如何?最後也只能沦为满心追寻毒品的废物⋯⋯」
良夜忆起乞丐的模样,心里莫名心疼,难受得想为乞丐大哭,「当年也不晓得是谁制出“那伽丸”这种害人的东西。」
「其实那伽丸的出现是意料之外的产物,当年前朝本想制作打仗时能方便携带,并立即食用的止痛药,却没有想到制作途中竟制成了"那伽丸"这个次等劣质品,更没想到最後这毒物会流入民间传播,至今依旧在危害天下众多无辜百姓⋯⋯」鬼医为良夜继续解说“那伽丸”的来源故事,言谈中似是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