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喰觉得周遭的气氛不对劲。
虽然是他提议说要在饭後来树林走走的,不过越往深处去就越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小动物的声音和昆虫的叫声也慢慢变少了。
他回过头,本来想开口呼唤自己的兄弟,但是看到对方蹲在一处草丛前逗弄一只三花野猫逗弄的正开心,他便放弃了打扰对方。
应该只是他想太多了。
难得出来玩,还是再多走走吧。
「啊,」注意到他的视线,鲶尾空下一只手,朝他挥了挥。「你有食物吗?」
「怎麽可能会有。」骨喰有些无奈,但是还是向对方走过去,弯下身子一起观察那只小猫。
猫儿在鲶尾的抚摸下喵喵的叫,好像蛮乐在其中的样子。
於是骨喰也伸出手,轻轻的覆盖在猫咪头上。牠眯起眼睛,呼噜呼噜的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
「好可惜喔,如果有东西可以喂牠就好了。」鲶尾惋惜的说了一句。
「嗯。」小声附和着,骨喰想起来五虎退养的的五只小猫咪都喜欢被摸下巴,於是把手移到猫儿的下巴。三花猫抬起头,眯起眼睛看似很享受的样子。
鲶尾看着他的样子,发出羡慕的声音。「你一直很懂动物呢。」
骨喰摇摇头否认。「只是五虎退的猫也喜欢摸这里,所以我想说试试看。」
「可是,鸣狐叔叔的小狐狸不是也很喜欢黏着你吗?明明平常都挂在叔叔身上不肯离开的,一看到你就不一样了。」
还真的是这样。
他们的小叔叔鸣狐养了一只体型和猫咪差不多的沙漠狐,听一期哥说是小时候在宠物店遇到的。
考虑到家里经济关系本来没有打算要养动物,但是那只小狐狸却一看到叔叔就跳上他的肩膀不断磨蹭,好像在宣示地盘,连宠物店店长也非常惊讶。
因为听说那只狐狸在遇到小叔叔之前一直很难搞,不但不给摸、会咬人,饲料也很挑,还一天到晚跑不见。
所以最後那个店长直接把狐狸连着饲料和笼子一起半推半送给了鸣狐叔叔。虽然回家之後笼子没用过几次就是。
至於五虎退的小猫则是某一次在家里附近的公园发现的。
某天听说那里有一只很凶的母猫被消防队抓走了,五虎退马上哭着要去公园。本来大家都摸不清头绪,但是到了那里、看到五只嗷嗷待哺的白色小猫之後就理解了。
一期哥最後拗不过五虎退与其他一起求情的弟弟们,终於答应让五只小猫都留下来。而五虎退也一直很尽责的把五只猫都照顾的好好的。
「呐,说不定我们可以把牠带回旅馆喂牠吃东西……骨喰?」
话说到一半,鲶尾发现旁边的兄弟根本没有在听他讲话,而是专注的盯着他背後某个地方。
他也跟着看过去。
原本一直很安稳的猫儿突然像是被什麽吓到一样炸毛弹起来,钻进草丛里跑了。
什麽东西也没有看到,鲶尾困惑的回过头,看到骨喰已经收回了目光,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
「有什麽东西吗?」他跟着起身,有点在意的问道。
骨喰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摇头。「没什麽,应该只是我眼花了。」
「是吗。」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好。」
鲶尾又看了一眼背後。的确什麽都没有,但是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准备转回去跟上前面的兄弟,却突然觉得背脊发寒。
鼓起勇气一鼓作气的转过身,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一下子吓住了。
正在往前走的骨喰背後跟着一团火。
「骨喰,等等,你後面……」急切的开口呼唤对方,鲶尾想要赶上去,却看到那团火焰一下子转过来。
「它」的正面有一张鬼脸,正咧着大嘴,看到他之後便直扑了上来。
他想躲开,却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
「没有,到处都找过了。」
堀川国广摇摇头,脸上写满了担心。
太郎老师和次郎老师带来两位学生不见的消息之後,老师便带着几个比较年长的学生和几个比较机灵的学生一起分头去找,但是完全没有结果。
「难道说他们到旅馆外面去了吗。」山伏走过来加入他们,也是一脸苦恼。
「那就麻烦了,虽然现在森林还没全部都烧起来,但是这样的火势再继续下去延烧到整个森林是迟早的事。」低等部的石切丸老师担心的说。「山伏、堀川,能麻烦你们去巴形主任那边报告一下这件事吗?我去和其他老师确认一下状况,其他人就先回房吧。」
厚藤四郎点点头。「没办法,先回去吧。」
「对不起,我都没有帮上什麽忙……」五虎退见大家都要放弃,好像有些急的快哭的样子。
後藤藤四郎轻轻拍拍弟弟的肩膀。「没事的,你很努力了,一期哥一定也会夸奖你的。」
「呜……」
山姥切还在出神的看着藤四郎兄弟走远的身影时,他的外套一角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
他低下头去,是低等部最小的孩子,小夜左文字,刚刚他也很努力的帮忙搜寻了。
「兄弟怎麽办,要直接回房间吗?」堀川靠过来问他。
看了一下身边的孩子,山姥切摇摇头。「我先带小夜回去江雪和宗三那边。」
「好,那你们也要小心喔。」看了一下他们,堀川露出安心的微笑,接着便跟着山伏消失在走廊转角。
山姥切看了看还揪着他的衣服的孩子,朝对方伸出手。「来,牵手吧。」
小夜抬起头看他,乖乖放开他的衣摆,牵起了手,却开口说了一句让他摸不着头绪的话。
「山姥切先生听过附丧神吗?」
「诶?」
小夜的目光看向别处。「昨天晚上在旅馆的图书室看到的,有关这座森林里附丧神的传说。」
山姥切愣了愣,然後用没牵着的另一只手摸摸小夜的头。「别担心,待在大家身边不会有事的。」
小夜摇摇头。「我刚刚从房间的窗户看到了。」湖水绿发的孩子很认真。「像火的妖怪飞过去,和书上写的一样,火的附丧神因为火灾跑出来了。」
山姥切顿住了。「像火的妖怪?」
「嗯。」小夜点点头。「书上说附近有火焰的话,那个妖怪的力量就会变强,会出现然後攻击身上有某种记号的人。」
某种记号?
所以不动才会被那个东西追吗……
山姥切虽然觉得有些讶异和毛骨悚然,不过既然那个东西已经到外面去了,目前待在旅馆里应该都还算是安全的。
「我们先回房间吧,你哥哥他们应该都在等你回去。」最後,他这样对小夜说。後者这次乖乖的点头,没再说什麽。於是他们一起穿过走廊。
经过窗户时,山姥切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能快点下雨就好了。这样的话那个妖怪也会老实的不再攻击人吧。
转了几个弯之後,山姥切打开了走廊尽头房间的拉门。
把小夜交给江雪和宗三安顿好,他正打算离开,身後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东西碰撞的声音,然後是有人快速跑走的脚步声。
他拉开门,看到药研跌坐在倒了一地的扫地用具里面。
「药研?」
「发生什麽事了吗?」宗三也探头出来看。
山姥切伸手把药研拉起来,不经意的瞥见对方手臂下方有一道像是利器造成的刮伤,还正在渗血。
宗三显然也看到了。他走到他们身边,帮忙扶住药研,并蹲下查看对方的伤势。
「看起来不太妙。」他担心的说。「我记得旅馆有医护室,先到那里去吧。」
但是药研摇摇头。「别管我,快去追骨喰。」
「骨喰?」
「我刚刚在旅馆大门那边遇到他,他不知道去哪里弄的一身是伤。」药研告诉他们。
「那你是怎麽受伤的?」宗三问道。
「……骨喰手上有一把刀,」药研看起来不太想承认,但最後还是说了。「他看起来精神很差,一定发生了什麽事。」
宗三站起来。「他到哪里去了?」
「森林,」药研撕下衣角,随意把伤口包了起来。「我们要快点,没时间了。」
山姥切和宗三对看了一眼,然後宗三点点头。「走吧。」
×
他们在森林里跑了很久,药研一直领先在前面。
四周的热气和偶尔传来的小动物尖叫声愈来愈明显了。药研在一个小山丘前停下脚步,似乎是忌惮着什麽而犹豫了一下。
几乎在同时,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
山姥切隐约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是谁。
「快走吧,应该就在前面了。」宗三催促。
他们拔腿狂奔,一个大山洞很快就出现在眼前,山洞里火光摇曳。
不动行光跌坐在山洞前,呆呆地瞪着山洞里的火焰,好像无法回过神,手上还拿着一罐甜酒之类的饮料。
「不动行光!」药研大喊一声,冲过去把人拉离开了山洞。「你在这里干什麽!」
不动被这麽一扯,似乎醒了过来,一下子退了好几步,但是还是处在惊吓当中。
山姥切还在混乱不动突然的出现时,身後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长谷部从他身後出现,看起来也是从旅馆赶过来的。山姥切从他眼里看见了讶异和安心的神色,但是下一秒马上变成了警戒。
「药研,快趴下!」他大吼一声。
山姥切猛然回过头。
他看见了之前在厕所里看过的那团火。
它带着狰狞的表情,直扑向距离山洞最近的药研。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黑影伴随着闪光窜过两者中间。
药研往後摔开,那团火也被弹开一段距离,做出了类似甩头的动作,似乎很不可置信。
山姥切眨眨眼睛。他看不清楚,但是在药研前面,好像有一个拿着日本刀的人影挡着,不让那团火靠近。
他眯起眼睛,正想仔细看的时候,那团火动了。
它没有放弃的绕了个圈,这次是往比较远的宗三袭击过去。
黑影跟着动了。但是火焰的动作更快,它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一下子变换方向朝山姥切背後飞过去。
「!」山姥切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长谷部吃痛的声音。
「长谷部!」药研发出惊呼。
时间彷佛冻结了几秒,空气里充斥着绝望的气味。
然後,山姥切听到了一声带着怒气的大吼。
「不可饶恕!」
接着,他面前闪过黑影。
这次他看清楚了。
虽然身体很模糊,但是祂眼里闪烁着的傲气和威风却清晰无比。
祂的手中操着一把日本刀,熟练的往火焰送了过去。
火焰发出惨嚎,猛然胀大好几倍,然後张大嘴巴把黑影吞了进去。
黑影跌坐在地,整个被火焰吞噬。祂手上的刀掉了下来,上面还燃着一些小火焰。
空气安静了下来。山姥切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最後,火焰碰的一声炸开,消失了。黑影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祂跌跌撞撞的拍掉身上剩余的火,摇摇晃晃的捡起地上的刀。
「不动行光、九十九发、人则是五郎左御座候……」
左右不稳的晃动了下,祂喃喃念出这麽一句像是诗词的话语,接着忧伤的回过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不动行光。
不动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抬起了头,脸上只有惊诧。
长谷部站起身来,一手捂着身上的伤,也一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
但是黑影并没有再说什麽。祂将手上的刀高举,指向天空。
一阵雷声隆隆响起,传遍了天际。
黑影就这样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从刀尖开始慢慢的化为星光。
「等等!」似乎是回过神了,不动突然扯开喉咙,大喊一声。
黑影回过头,却不是看向他,而是先望向了长谷部。
祂的眼里有怀念,有温柔,有着各种情绪……但是最明显的,是骄傲。
就像是……祂非常以现在望见的对象为荣一般。
然後,祂微微点了点头,才转向不动,凝视了一会儿,接着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被乌云染灰的天空中,很小很小的水滴终於开始缓缓降下。
×
山姥切又做梦了。
这次画面的主角是一对兄弟,他们被火焰包围着,紫长发的孩子紧紧的护住了灰白色长发的孩子。
『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平安出去的。』
他捂着自己腿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这麽对另一个人安慰的说道。
屋外人群的吵杂声混杂在房子燃烧的劈啪声中,让山姥切觉得头痛。
『你们没事吧!』
另一个较年长的少年冲了进来,看见两个被火舌困住的人後,马上抬起旁边的家具拍打,试图熄灭烈焰。
这些人的面孔,山姥切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麽会看见这些画面。
一部分的火焰熄灭了些,两个孩子趁机逃出来,直扑哥哥的怀抱。
但是相聚的喜悦还持续不到一秒,从他们的头顶上就传来巨大的梁柱支撑不住的声音。
一块着火的木材直直向他们坠落。最年长的少年及时抬起了头,用力推开了两个弟弟。
下一秒,他的身影完全被火焰吞没。
眼前一片漆黑。
再度亮起来的时候,场景在医院里。
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很多的药研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用手摀住脸,看起来心情状况非常的差。
接着,另一个人出现了。是鸣狐。
药研抬起头,抹了抹脸,好像急切的说了什麽,但是山姥切听不清楚。
鸣狐摇了摇头,温柔的按住他的肩膀。
药研又垂下了头。他开口,这次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山姥切听清楚了。
『是我叫他们先回家去,他们才会碰上这种事……』
眼前又暗了下去。
山姥切眨眨眼,梦境并没有这样就结束,而是带着他到了一个樱花飞舞的地方。
『今年也盛开了呢。』
有个人在他旁边说话。他什麽也看不清楚,但还是回应了对方。
虽然一切都模糊的似乎马上就会消失,他却觉得无比温暖。
想在这里多待一下,就一下下就好。
旁边的人用有些困扰的语气开口了。
『抱歉,我今天还有约了其他事情要做。』
『晚餐再一起吃吧。』
但是,一直到月亮高挂天空,都还是不见那个人回来的身影。
今天也是吗?
低下头,他看见雪花降落在脚下。
没有那个人的气息。手里冰冷的难受。
他觉得异常困倦,全身无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感受着地上刺骨的温度,他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个声音在对他说话。
『已经到尽头了?』
『那麽就睡吧,编号九十五。你撑了很久啊,是最後一个到这里的。祝你好运。』
之後,不管到哪里,那儿会有像这样的地方吗?
我或许曾经这样想着,然後感到恐惧。
但是现在,却觉得好平静好平静。
彷佛只要,这样继续沉睡下去……
×
最後,他们在山洞里找到了受了皮肉伤的骨喰和毫发无伤的鲶尾。
傍晚时分,森林大火终於被轰然降下的大雨浇熄,而游览车司机最後在已经烧成废铁的车上被找到,奇蹟似的只是昏迷而身上没有任何严重的伤。
只是他们的旅行要延期了。
旅馆老板免费招待他们多住了几天,也帮忙把有受伤的人送到最近的医院。
火灭掉的隔天,山姥切跟着几个老师和一群学生去探了一次病。
「不动行光他们的父亲曾经是我和宗三的老师。」
在大家都不在的走廊上,药研以几乎是喃喃自语的音量这麽对他说道。
「他的父亲从以前就很照顾我,我也一直把他当作叔叔看待,虽然是凶了一点,不过人其实还挺可靠的。」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脾气不好,好像引起了家里仆人的叛变,因此发生了一场火灾。」
药研仰起头。「事发当时我和宗三都在。其实那次我差点就要没命了,幸好及时送医抢救,活了下来。」
「听说那天晚上,不动行光在起火之後就一直在宅邸里跑来跑去,一边大喊他父亲的名字。但是搜救队来了之後一直到黎明,都没有找到他父亲。一点影子也没有。」
「他似乎到现在都还常常梦见当时的情景,甚至还会害怕像当时一样,再度因为火而失去一切。那种事情,光是用想的就觉得痛苦到无法呼吸。」
「不动行光从小就是个非常受宠爱的末子。他父亲不知道为什麽把长谷部送去别的家庭接受教育,却把不动留在身边,对他百般宽恕与疼爱。」
不明白对方怎麽突然和他吐露这麽私人的事,山姥切静静的听着,不知道该做出什麽回应。
「跟你讲了多余的事,对不起啊。」回过头,药研舒了口气。他伸出手,拍了拍山姥切的肩膀。「谢啦,听我说这些。我们回去吧。」
「……嗯。」轻轻的回应,山姥切跟着对方回到病房。
房内有其他老师和学生在等着。烛台切老师借了院方的厨房,弄了不少吃的说要给大家补补身子。
因为发生了这麽大的事,所以连校长和几乎没有露面过的学校理事会会长也来了。
校长穿着一身蓝黑色的西装,而理事会会长是一个装扮很古风的人。
「很多人应该都是第一次见到我吧。」虽然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被当成了外来奇怪人士驱赶,会长还是和气的笑着。「抱歉刚才擅自进来了,我的名字是小乌丸。」
跟在他的後面,校长三日月宗近也开门走了进来。「哦,看来大家都已经开始吃饭了。」
「可以的话,会长和校长也欢迎一起来用餐。」烛台切老师带着笑容,亲切的招呼两位稀客。
「那麽我就不客气了。」
「难得的机会,我也一起吃吧。」
山姥切看着这一切,不知怎麽打从心底感到非常的安心,甚至禁不住的微微勾起了嘴角。
但是他对於这种场合还是有些不擅长,於是拿着碗悄悄的离开了大病房到了户外。
医院有个美丽的庭园,现在这个时间还有几个孩子在母亲的看护下玩耍着。
山姥切找了个比较安静、又有椅子可以坐的角落,准备开始吃他的饭。
空气中依稀飘来的雨後清香侵占了他的嗅觉。
有些怀念,又有些让人感到惆怅。
但是自己为什麽会有这种心情,山姥切不太清楚。
或许,跟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吧。
身边有个细小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抬起头。一只杜鹃鸟似乎是刚学会飞行,翅膀卡在枝条上,羽毛结成了一团。牠无助的扑打着另一只翅膀,不断挣扎。
山姥切放下碗,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把卡在那小东西羽翼上面的树枝轻轻挪开。
重新获得自由的杜鹃甩了甩身子,降落在他旁边,歪着头盯着他瞧。
山姥切放了点米粒在牠面前,牠马上低下头啄食,吃完之後对着他鸣叫了几声,又在他身边飞舞了几圈,才往高空离去。
目送牠离去的身影,山姥切叹了口气。
下次别再把自己缠住了啊。
这麽想着,他继续吃起碗里的饭。
Tobe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