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某种力量打飞了。
像是一面墙,也许被车撞就是这种感觉?
我意识到这点时撞到了学校围墙。
倒在地上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分不清自己是趴着还是躺着。
我听到有人叫着我笹木同学,问我有没有事。
也有人慌张地问说发生了什麽?
「不知道!就、就突然飞出去了!」回答的人说。
我撑起自己,整个身体疼疼麻麻的,用来保护头部的手臂一动,便是牵扯神经的刺痛。
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但我感觉到一股热气自我上方吹下又呼起。
就像是在呼吸似的。
「笹木同学!没事吗?」有人朝我跑来,但她的身形有些模糊,我闭上近视的右眼也没有改变。
我握着手臂站起,发现那个模糊,在她之前。
那片模糊地带很大。
然後,动了。
「别过来!」我大喊,并朝一旁跑跳去。
轰地,围墙碎了,露出一个大洞。
我看着,发现某种东西离开了围墙的大洞,在我之前的碎石碎得更加细小,距离我愈来愈近。我跑出校区,虽然不知道那片模糊的影子是什麽,但目标好像只有我。
对方的目的是什麽,我不知道。看不见来者,也许是用幻术隐藏了起来。很巨大,是某种动物,又或着机械?
我看不到袭击者,但依旧感觉得到对方跟在我身後,他踩在地上所带动的震动,彷佛追命的魔音。
我改变过自己的外观,也试过隐身,但不知为何,对方就是找得到我,在我放心的时候挥下攻击。我必须尽快制造出一个领域,并且区域要大,要不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现在是上班上课时间,公园既大也没人。我试着躲避袭来的力量一边捡拾能做成媒介的石子,但看不见的攻击既重又快,让人疼得动不了。
在我设下第三颗制成媒介的石子时,一股力道扯着我的右小腿往後拉。我摔在地上被拖着,重心一个提高,被提到空中,甩下。
「咳!」脑袋像是在自己头颅内失去了固定,在内部四处遭到撞击。内脏像是要被挤出来,震得我无法正常呼吸。我卷缩在地上喘咳着,最後一个媒介已经做好了,但脚被捉住,我该怎麽脱身?
那只巨手好像又要拉着我拖去哪,让我心脏震了一下,再来一次的话,就死定了!但领域做好又能如何?顶多看得到对方,而他的体型与力量不是我能抗衡的。我能在领域内让他找不到我吗?我做得到吗?就算做得到,领域消失之後?
我不要在不明情况的状况下被杀!
对方拖着我向着他的方向拉,速度比之前要慢,他自後向上拉着我的腿,让我觉得自己的膝盖跟後腰要断掉了。
在他要把我提离地面时,我眯眼看准位置,将最後一个媒介丢到它应属的位置。
在它落地那一刻,我可以感觉到,这个区域是我的了。
我被对方抓着,倒吊在半空中,很高,对方的身高起码有三米,被捉住的地方并没有冰冷坚硬的触感,也许对方是个巨人,又或着是某种实验动物?我猜想着,但眼前依旧时麽都没有。
近乎透明、模糊的一片,什麽都没有改变。
怎麽会?
他将我提到更高、似乎更靠近他头部的地方移动,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要吃了我。
我让地上的一部份成为岩浆,那抓着我的东西发出一阵吼叫,跳离了地面。
幻觉有用,领域并没有被抢走。
我能感觉到那生物狐疑地看向曾是岩浆的地方,接着很快地失去兴趣,再度移动他的手靠近嘴边。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麽逃离。
被这东西吃掉大概看起来就像是频空消失吧,就像是我穿越的时候一样。
……好不爽。
要是我没穿越的话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东西!
好讨厌!
没穿越的话我现在还在躺在家里打混,跑到山里打滚爬树晒太阳,跟父母撒娇,喝阿嬷酿的水果酒,伺候家里的猫皇帝,在网路上看小说!
眼睛感到一股酸胀,我任凭那感觉释放。
如果没穿越的话!
手能感觉到越来越近的湿热与气体,我能看到远处的城市,凭什麽,要我面对这种事?凭什麽他们——他们都在家,就只有我不在?为什麽,就只有我不在家?
有什麽东西自心脏的鼓动生出,向着我全身侵蚀,喉头像是有一股热息要从中爆发。
很不爽!
我做出一把大刀,向着下方刺去,就算伤不了他,过个乾瘾也好!
他发出吼声,震得我眯起眼,有温热的液体喷在我的脸上,这货居然喷口水。他扯着我的脚把我甩开,那把假刀却没有跟着我。
我摔在地上,滚了几圈,皮肤被磨得发热、刺麻,但我看到了,那把散着黑气的刀,切开了对方表面的硬壳,贯穿到内里的软肉。
看得到了。
它惨叫着,想将贯穿它面孔,穿透了头部的刀拿掉。
它有着红色壮硕的手臂,石头般的硬毛覆盖它的背部,它脸是骨质白色的,像是某种动物的头骨又像是面具,而土色的身躯中央有个贯穿的大洞。
虚。这个字从意识底部钻出。
它自头部开始碎裂,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是死神里面的虚!
我瞪着眼睛看着那虚消失的地方,这不是家庭教师的世界?
我……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