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了。
积雪了积雪了积雪了积雪了积雪了积雪了‼︎
这什麽!有生之年我居然看得到雪!
什麽时候下的?晚上吗?我居然错过了!一个晚上居然能积那麽多雪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出了门,我立马往白茫茫的世界扑了上去。
……。
好硬。
好硬又好冰好冷,脸颊好痛,是我扑的方式不对吗?
「喂,你别挡路啊。」翻个身,原来是拿着铲子的健人君。
「早啊。」我看着意外是蓝色的天跟他打招呼。
「所以说你就别挡路啊!」吼着他拿铲子就往我身下的雪铲了下去,大有把我铲起了趋势,於是我随着他铲起的雪,滚到了一旁。
躺了下,实在无法理解当初对躺雪的渴望。
「呵呵,阿崇是第一次看到雪吗?」婆婆的声音。
我坐起身,发现她坐在拉门外,还捧了杯热茶,於是我应了声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要茶喝了。
喝了几杯茶,暖了下身子,我问婆婆还有没有铲子,角屋的老大说铲雪这事交给她孙子就够了,倒是她老人家的肩膀觉得很僵硬。
呦喜!按摩就交给我了!我脱了外套卷起袖子。
「啊——对对对,就是那里,果然按摩还是得找阿崇啊,阿健那孩子完全找不到位子——唔喔。」诶嘿,不是我爱炫,我可是很受欢迎的。不只朋友,阿姨叔叔爷爷奶奶辈的都很喜欢找我按呢。
「婆婆,最近是不是在烦什麽?」肩膀的筋很硬,都得用手轴来压了。
「健人君的爹娘又不回家了。」婆婆叹了好大一口气,开始抱怨,大概是在说虽然有孙子玩,但还是不免担心blahblahblah。
我听着听着偶尔给她应一声,听起来健人君的父母是同事,在国外繁忙,是工作时认识,之後一发不可收拾,健人君呱呱落地。大约健人君国小时婆婆退休,就把他送来给婆婆带了。
「你也真不容易。」在婆婆离开去看喜欢的连续剧後健人君下巴抵着铲子,目死,「那老太婆一件事可以一直重复一直重复,完全不累。」
「哼哼,听到很多有趣的爆料。」我带着满足的笑容看向他,一个大拇指过去。
「——唔哇!老太婆又跟你说了什麽!忘掉!快给我忘掉啊啊啊啊啊!」他挥着铲子追过来,大有要实施敲一下、一忘皆空的老把戏,我赶紧落跑。
跑离了角屋,我在街上乱逛,地面突传来一阵颤抖,刚好看到并盛中学的方向一阵闪光。
我的手机开始震动,里包恩寄简讯过来要我去并中铲人。
……。
他们果然是一对的,寄的信全都一个样,不明所以,总之还是回角屋借把铲子到并中去。
「Ciao‘su。」里包恩坐在并中的围墙上,手中捧了一颗长了眼睛圆圆的……列恩?
……你又变成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了啊。==
「你还扮着男性,待会被阿纲他们看见就不好了呢。」他晃着他那双短腿。
「唔哇。」我居然忘了!
「不过感觉会很有趣。」语毕,他跳下了围墙,指着校园里的一大空地说阿纲等人被活埋了,要我把他们挖出来。
……这是要叫救护车还有消防局的节奏吧。只叫我来OK吗?只叫我来挖人你确定在那之前他们不会先被冻死吗!
「不快点的话会死掉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爬到天梯上俯视,虽然不知道这样看不看得出来,总之还是往不寻常处挖挖看。
於是我来回跑了几趟,铲子碰到了稍软的物体,我赶紧将雪拨开,得见深色外套还有一头金发。
默默地把雪放回去,觉得我眼神死了。
迪诺你好,迪诺再见。==
就是没部下才会落得此下场,活该。==
「等等等一下,我还没死!」屍体叫着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裤角,「崇?是崇吧?呜啊啊啊!别再铲雪上来了啦!」
「安息吧,我会记得帮你插根树枝纪念的。」我又铲了些雪上去,「鬼月未到,请勿作怪,阿密陀佛,善哉善哉。」==
「呜呃!好过分!」听起来欲哭无泪。
我看他已经坐起来了,於是持续铲雪从他的脚开始埋。我有一股说不出来、有点像是怒火,又或着是不耐烦的感觉慢慢燃烧中,大家会被掩埋大概有三分之一是他的错,剩下的大概都是里包恩搞的鬼。
「别这样啊崇,你特地过来真是感谢……」他边说边把头上的雪甩下来,有点像大型犬,但狗这种生物总喜欢仗着有同伴在,莫名其妙冲上来咬人,不喜欢。
他抬头看了我一下,接着往他身旁微凸起的雪丘看去,看他的表情,有什麽事情非常不妙。
「那个,崇,你穿着男装。」
「这是男女都能穿的衣服。」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就像男孩子……」
「里包恩说没关系,我也觉得没差——」他身旁的雪丘动起来了。
「呜啊、糟糕!」喊着他跳起,抱着一大球的雪就往我头上盖下去,力量之大,我趴了。
干!冷死了!跑进领子里了!
「得——救——!出来啦!」听来是山本,「嗯?你们在做什麽?」在制造杀人现场。
「欸,没事,没事没事我们没在做什麽,」迪诺这混帐已经不知道在讲什麽,我就说没问题了你为啥不让我起来!我就是我,像男像女有差别吗!
让!我!起!来!冷死了!你想杀了我吗!
「呜啊!等一下啊,崇!」
我左挣扎右挣扎,就是顶不起迪诺这肯定有八十公斤重的肥马,跳马个头!明明就是只乌龟!连安翠欧那只鳖的药用价值也比不上!
「啊,你们在玩叠罗汉吗?」并没有!再说这比较像摔角吧!
但他听起来就是很欢乐,「我也要玩!」
不准!你们都给我滚!但感觉上他就是跳上来了。
所!以!说!还有其他人没出来你们神经那麽大条没问题吗!没问题吗!山本!你同学要挂了!迪诺!你师弟还有他的小夥伴们要在雪下生生无息了!
「还有其他人埋在雪里没出来喔。」里包恩出声了,从雪下声音听起来都闷闷的,那两个白痴一个断了的单音,从我背上离开了。
我爬起後皱着眉把头上的碎雪挥掉,头发乱了,现在说不定看起来更像男生,衣服里的雪都化回水,湿湿凉凉的好恶心,然後我觉得脸好冷。
——里包恩大爷,虽然我不会做什麽来表达,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地感谢你。
两人大概都看我一脸大便纷纷道歉,山本还递了条白围巾过来,都是冰,围了後大概不会好多少,只会湿掉,不好意思回绝,我还是接下来道了下谢。
迪诺难得很帅地在空地大喊了声,不只站的地点好,姿势也有到,他的部下纷纷耙着雪被召唤出来,很有元气地喔了声,开始挖人。
原来他们是随叫随到的吗!死灵召唤师似的,所以幸好先挖出来的是迪诺吗!=口=
——不,是说你明明就有带部下为何还会出现被雪埋这种囧事!
人纷纷被救了出来,我在昏迷中的狱寺头上方的雪插了几根树枝,拜了拜,小小地恶作剧了下。接着外套脱下把两只被牵连的小鬼头们包起来,幸好他们矮矮小小的可以抱着。至於风太小子,我有点粗鲁地把毛衣从他头上套下去,塞了杯热茶给他,没有热可可真是不好意思,那装在水壶里之後会有怪味。
之後我跟碧洋琪站一旁看大家找着最後依然不见踪影的泽田。
「喂——泽田纲——!你极限地到底藏在哪里——!」笹川极限极限地在校园内跑跑叫叫,这不是在玩捉迷藏啊先生。
小孩子就是体热,简直是天然的暖暖包,外套毛衣交给他们完全没问题。抱着两个正在睡觉并温暖的小毛头,我犹感而发。
但我才不会说出里包恩就站在泽田背上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