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梦,那就真的不是梦了。
所以,谁快来跟我说这『不是梦』。
——正经地,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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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眼,翻个身从床上坐起、伸手揑了一下脸颊。
……。
我手轴撑在大腿上,双手掩面。
好痛。
我伸手将跟着穿越的蝴蝶刀拿来玩,我只会基础的开与收还有正反握switch,基本上是这只是在国外学的小兴趣——还有就是用来唬人的所以便没刻意去学——反正也没真的用过,而且甩起来还挺酷的。
为什麽就不能当作是在做梦?
就这样『啊——』的一声,然後说『原来我在做梦啊、真不错呐——居然梦到了自己穿越到了家教世界——这个梦一定要记下来——虽然开头blahblahblah的浪费了很多时间……嘛、赞啦!』这样。
为什麽就不行啊混帐。
据我派不上用场的记忆跟以前看过的穿越同人文来说,一般穿越角、那个什麽穿越大神不都会来几个三个愿望一次满足之类的?然後都会恶质的、或着亲切什麽的,丢下去还是来个什麽晕头转向昏死你地把主角送到穿越地点的吧?然後的然後又会慷慨地送个附加礼物、一栋豪华房屋还是撞到主人公之类的。要不然好歹也会送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超级钱包、或着什麽包吃包住任你欺负的吧?
一般不都会有个「你希望到哪个世界?动漫世界也、可、以、的、喔☆」来做开头炫耀的那句话怎不见了?「有什麽愿望」那句话呢?跑到哪了啊喂!连个随call随到也没有吗?回答我啊可恶!心电感应呢喂!
……好吧,我知道同人穿越文里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但好歹也让我抱怨一下。
——待遇差太多了吧混帐。
……不、我什麽都没说,什麽ㄏ字开头的字都没说。
转头看了眼隔壁床睡姿级不整、已经睡到头下脚上,枕头当成床的蓝波,不经暗自期望了一下他不要误发射了旁边的十年後火箭筒,要不然到底要怎麽样去吵醒大家?五分钟而已,况且我日语无能——啊,无能上校……不,这完全没关系——只听懂而已。
……啊、到时後直接一脚踹过去好了,蠢牛嘛——不,这跟蠢牛应该没关系——不过要是能顺便挖一下未来的资讯倒也不错——欸,慢着我不太会说日语,而且蓝波貌似不会说英语啊。
……。
……啊、是的,我应该就是所谓的穿越者,目前十分悲惨的……吧,寄住在泽田家。虽然不可否认我还有一丝丝兴奋。
应该再过几分钟又几秒碧洋琪就会拿着不知是发霉还是长虫的紫色异物冲进来作势要扔到我脸上——不、是绝对会扔的——来叫我起床,实施斯巴达式教育,然後我又要跑好几趟的厕所。
哈哈,这下子我已经先起来了。
我想她大概会「嘁」或着「啧」的一声转身并且「碰」地一声关上门吧?
是说想起来还真心酸啊,短短的不到十天赖床的习惯就完完全全地被抹杀了。
好吧、我想如果可以再次睡到爽的话,赖床这习惯还是会再出现的吧。
我轻声小心地往餐厅走去,木质地板发出「叽」的一声,我不禁浑身僵了一下。
探头往餐厅左右一看。
……。
没人?
所以现在是几点了?
瞄了眼窗外,太阳已经出来了耶。
再度沈默。
说不定其实大家已经先起床出门去了……好吧随便,我出去走一走好了,我还没真正的绕过并盛呢。
话说泽田家的时钟到底挂在哪里啊。
啧、应该早点将手表时间调好的。
啊——继续睡个觉好像也不错、但我想大概又会起不来吧,然後成为第一个穿越不到两星期就夭折的穿越人士。
我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减短地写着我出去逛一逛,早餐时会回来。接着我穿上一直随身的蓝色背心,它因内容物的关系发出清澈的金属敲打声。
啊对了,手机,对、手机。
不知道手机能不能用,可以用的话就能留一下号码。
我伸手到背心内袋摸索,保命性地用日语喃喃:「不是、也不对……欸?发票?」将几张皱掉的发票拉出,准备随手扔进垃圾桶,突然有种莫名怀旧的感觉,於是将这几张纸条随便塞进书包。最後因为一直摸不到手机,泄气似地将背心脱下,将拉练通通拉开。
「呜喔喔喔……」这是我看到背心内容物之後不禁发出无意义的惊叹声。
眼镜行送的双头螺丝起子、钱包、台湾通、原子笔、小零钱包、家钥匙、房间钥匙、卫生棉、DIY做的皮制钥匙圈、牛角形迷你摺叠刀、防水手电筒、易口舒(劲爽薄荷味)——原来那金属敲击声就是这发出来的啊——两张已经过期的火车月票、欸?舒凉薄荷口味易口舒的盒子?我记得已经吃完了啊?喔,条状哨子和简易版瑞士刀放在里面——看来这也是噪音制造物。最後还翻出3M透气胶带还有创伤药膏。
总结:我的手机放到那里了⁈
我定眼看向书包,一个箭步拉开书包外带。
抱头,无声地咆哮,原来放在这里啊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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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轻盈许多、不再臃肿的背心,在并盛街道小巷间踏着轻盈地脚步慢跑着,不时随着心情而转弯。
我拉了拉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在内心无音地叹了口气。
最终手机还是被归类在废物怀旧一族,整个的讯息外,是因为在日本还是因为这里是2D世界的关系?——算了,反正就算没穿越、到了日本手机大概也不能用啦。
原本只打算出来走走的,结果一出泽田家门口就习惯性地开始跑步,要慢慢走真有那麽一点的不舒服——由此可知里包恩和碧洋琪的厉害——於是我便来个U行回转去拿个毛巾,顺便换件运动裤,然後将蝴蝶刀夹在裤头内侧,但背心还是穿在身上——热的话就用拿的吧。
出门後我跑了一小段路,呜喔,一个人影都没有,怪可怕的,但也不错、挺自在的。好像整条街都由我包下来了呢♥慢着这鬼爱心打哪来的?怪恶心的。
马尾在我头後甩啊甩,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哈哈,其实自动自发的晨跑感觉还不错的。」中日夹杂的一句话,要不是里包恩还在阿纲房间——应该——的话我肯定不敢说半句话的。
突然好希望一平出现啊,这样应该可以跟别人说一说久委的中文——前提,里包恩或着碧洋琪不在。
——慢着,一平设定上是香港人对吧?也就是说她可能会讲广东话普通话甚至还有英语……等等啊孩子!一平只有五岁!
正当我想得正快活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转弯处跑了出来。我第一眼感觉对方应该也是在晨跑。
——要撞到了,我想对方也有发现这一点吧。
我第一直觉是要煞车,但会来不及,照样撞到。
第二直觉是躲开,就算躲不好也顶多擦身跌倒,但起码不会两人都跌倒。
我前脚一个用力,腰一扭、转身,另一只脚正巧踩在对方脚跟後。
躲、躲开了……吗?——呜喔!不好!肩膀还是会擦到!可恶,我动作还是太小了。
我重心往旁边一挪。很好,不会撞到。
「——极限的煞车——!」呜呃?极限?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人难道是——?
正要要将平衡感抓回来站稳,但对方声音实在很大、又太突然,吓到了,「呜喔。」不好,要要要要要跌倒了啊啊啊啊啊——!
即将要很糗的将屁股当肉垫的跌坐,只感觉左臂一阵温热的触感、我整个人就被拉直,我赶紧站好。
——要道谢,「啊呃、那个,非常——」
「——那转身实在是太极限了!」咦?我还没搞清楚状况,肩膀就被人用力一按,「请你一定要加入我们的拳击社!」咦?欸?
慢着、你说什麽——?那转身很极限?到底哪里极限了啊?而且我是为躲避而做出那动作的,不,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转身而已!
「啊?」我发出唐突的单音,表示自己不理解对方的意思。
「加入拳击社吧!」他重复道,我肩膀再次被对方按住。
「啊?呃?我是、女生喔?」
「拳击是极限地不分性别的!」靠这是真的还假的?又不是摔角!就算有好像也没什麽人在看吧?是说如果是自由搏击我会考虑看看……
小幅度的甩了甩头,头因为刚刚惊险的瞬间有点跟不上拍子。我眨了眨眼,终於看清楚了对方。
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应该是灰色的短发,鼻梁上已经公式化了的OK蹦。
「你是……」食指微曲地指着对方,不会吧……
「我是拳击社主将笹川了平!」他用已经是大吼的声音自我介绍道,「座右铭是极限!」
真的是他!只要一出现不是要拉阿纲就是拉同人女角进社团、屡拉屡败,不管在漫画还是同人文中戏份最少明明吵得要死却常常被别人遗忘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算不算是主角的主要角色!
啊,我在说什麽,我什麽都没说喔、大哥迷别打我。
「笹、笹川,了——了平?」呜喔,了平这两个字也太饶舌了吧!
「没错!所以加入拳击社吧!」你给我慢着!我只不过是念了你的名字这样就要加入拳击社?好贵!真的好贵!不要跟我说你的名字就是加入拳击社的通关密语啊!就算是也太简单了吧!而且太不划算了(对念的人来说)!
「呃、我那个……呃,不是日本人。」
「没关系,拳击极限的是国际运动!」呜喔喔,你这死KY一般人听到就会知道那是在回绝了吧!一定要斩钉斩铁、直接简单明了的告诉你吗?就不能绕个圈子跟你讲吗?啊?
「我,呃、没办法参加、大概,而且没什麽兴趣……」这样说应该可以吧?
「没办法参加是吗……」笹川低头、一只手握紧拳。糟、生气了?还是心灵受伤了?还是怎麽了?我说错什麽了?我应该要道歉吗?可是我说错了什麽?
「……那请你有兴趣时务必来找我!」欸?是我看错吗?你後面是不是出现了什麽「极限」的背景?接着对方一手握拳一手按住我的肩膀,大声说着,「像你这种人才一定要参加拳击社!」
汗颜。我错了,他不是会心灵层面受伤的人。「呃……我会、考虑看看的。」这时候报上姓名会比较好吧?对方都说了……「啊、那个、我是唔……咳,李鹰。」接着我说了自己的出生国。
对方难得的用正常音量说话,「在日本的那里?」
最後我吱吱唔唔地跟他扯了老半天,就只差精度纬度没讲了,我根本不记得。最後只好说是在国外。对方才恍然大悟地以我应该早点说的大嗓门说着「原来你是外国人啊,这真是太极限了!」靠、我最初的最初就说过了你是没在听还是听不懂啊!然後他就说了一句「我会在并盛中学2–A的!」这样,然後就继续他的晨跑之旅。
我有点後悔为什麽要跟他解释得那麽清楚,我到底在干嘛啊?
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时间——连日期——完完全全都差很远的手表。回想了一下我出门时手表所显示的时间……半小时不到。跟笹川扯了半天花不到五分钟,但我之前就有乱跑了一段时间,所以应该这时间没错吧。
可我总觉得精疲力劲,於是决定回泽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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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喔!」刚回到泽田家门口我赶紧停下脚步。
「噗」地一声,距离我面前不远的地方,围墙溶出了一个大洞,灰紫色的膏状物体顺着破洞缓缓流下,顺便侵蚀着其它完整的墙面。
顺带一题,我有几根头发遭殃了。
我赶紧拿瑞士刀中的剪刀把那几根剪掉,落地後它们继续侵蚀着地板,直到我那几根头发被侵蚀消失。但依旧散发着危险的紫色气体。
「Youalmostkilledme,ma’am.」我抖着音看着依旧维持着发射状态的碧洋琪大人。
然後又「噗」地一声。
我即时蹲下,免得毁容。
「Don\'tcallmeMA’AM,I\'mnotmarried,yet.」well,Isupposedthat.我暗自加了句之後可能会被杀或着被加好感的一句——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那句话的意思,只是觉得加下去很顺而已……碧洋琪单手玩弄着手中的毒物,抛来抛去,我很怀疑为什麽她的手都没事。然後那坨问题物品就这麽不见了,但碧洋琪单手叉腰一脸平静地说:「回来啦。」
「……欸。」我眨了眨眼,发出了无意义的单音来回答她。
然後她向後指了指,「还杵在那里做什麽,吃早饭了。」
「……喔。」
别……别给我无视那一连串的谋杀动作呀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