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活在我的記憶裡 — 九、得不到的最美-4

那一晚过去,莫母时不时来到莫陞的房门外,希望他改变心意,不要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做傻事。莫陞则表示自己是经过缜密的思考,这绝非他因怒气冲昏头而做出的决定,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麽,也知道他如果不离开莫母,後悔的绝对是他。

莫陞心意已决,奈何莫母如何劝说也无法回天。

几天後,莫母眼睁睁看着莫陞与莫父离去,剩下她一人,身在高级透天厝内……

莫陞坐在车内,透过後照镜,看到了灰头苦脸的莫母站在家门。尽管已经下定决心,但到了离别时刻,他的内心仍旧纠结。

莫父看到了莫陞悲伤的神情,安慰道:「莫陞,爸爸尊重你的决定。你如果现在想要回去妈妈身边的话,我不会阻止你的。」

「不了。爸爸,我们走吧。」莫陞坚定地说。

莫父答应尊重莫陞的决定,他发动车子,脚踩油门,将车缓缓驶离。

在今日,那条綑绑着他十六年的锁链被硬生生扯断。莫陞心中的坦然,内心的舒畅,都代表着他灵魂的解脱。

他必定会再次回到这里,血浓於水,无论如何,莫母依然是他的母亲,这是永恒不变的事实。他希望下次回到这里,莫母可以做到真正的尊重,不是把他当成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从不会叛逆的孩子。他是莫陞,莫陞的人生他自己作主,他所需要的,是每个人对於他所做决定的尊重与支持。

莫陞从原本的家搬离,也意味着他跟纪忆年的距离变得遥远。虽然两人在学校依然会碰面,在学校可以尽情谈天说地,但放学後,两人想要碰头的机会便得稀少。

纪忆年虽不舍,但她同样尊重莫陞所做的决定,何况,她也认为莫陞需要离开莫母,再继续被莫母逼迫,莫陞的病就只会永无止尽的恶化。

即使没有莫母逼迫,莫陞仍要求自己维持在班上、学年第一。毕竟,魏宇任下的战帖可还留着,他不会轻易让出宝座。

盛大的运动会画下了句点,校园内躁动的氛围也渐渐平息。

前一日或许还在喊着比赛加油,今日课堂,老师们又开始烦恼段考进度无法顺利完成。

想到紧接而来的第二次段考,纪忆年的情绪比运动会当时还亢奋。因为,她又有一次挑战机会。魏宇任放话说要将莫陞拉下宝座,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就算对方是她男朋友,她也没在怕的啦!

莫陞每日放学依旧会到补习班上家教,但是假日他有了自己的专属时间,可以陪着纪忆年去采购物资、散散心,甚至到纪忆年家里读书。

正因如此,纪家人终於见到了莫陞的庐山真面目。

周末莫陞拜访纪家,纪母完全把莫陞当作自己的长子看待,又是久违的亲自下厨,又是捧着纪忆年小时候的相簿,分享纪忆年的儿时回忆。

不,这已经把莫陞当做女婿了!

「莫陞哥哥,你在学校是不是很有名啊?你长那麽帅,跟我哥哥有得比耶。」纪莳音笑着说。

莫陞挑眉,目光飘向纪实麟身上,「莳音,你哥哥比较帅气,我差了他一点。」

纪忆年在一旁憋笑,纪莳音则是开心的直拍手,「耶──哥哥,你果然是最帅的人!」

纪实麟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摸了摸纪莳音的头,温和的说:「那是莫陞哥太谦虚了,我怎麽可能比得上他。」

「怎麽比不上了?我们实麟长得眉清目秀,在学校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纪忆年自豪地说。

纪实麟被纪忆年这麽一夸,不禁脸红。

莫陞无奈一笑,「你们别再讨论我们俩的长相了。我跟实麟都很帅这样不行吗?」

纪实麟笑了笑,「太认同了,你跟实麟都很帅没错。」

闲话家常结束,莫陞接到了莫父的电话。莫父医院的工作到一个段落,他将亲自来接莫陞回家。

之前莫陞到纪家拜访,都是由莫父的专属司机载他来回纪家与莫父家之间,莫父亲自接送还是第一次,莫陞心中也很高兴。

他第一次有真正被父母关心的感觉。纪忆年瞥见莫陞脸上淡淡的微笑,她心里也替他感到高兴。

这阵子莫陞整个人身上的锐气退去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体贴的一面。

在学校,他开始主动接触人群,在小组讨论中,他不再是一个人猛冲直撞,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肩上,他学会了分工合作,而他也在小组合作中结识了新朋友。莫陞脸上的笑容变多了。

纪忆年因为莫陞的改变很是感动,可,蜕变的莫陞朝向更完美的男神发展了!班上同学论及莫陞时,不只提及他优秀的学业成绩,更提到了他的帅气的外貌以及温柔的心肠。

为此,纪忆年有些吃醋。脸色也差了点。

「年年,你最近很常摆臭脸耶。」范筱菁伸出手指戳了戳纪忆年的脸颊。

纪忆年有些不耐烦,但也没拉开她的手,「为什麽他身边都围绕着一堆女生啊?难道他们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吗?」她嘀咕道。

范筱菁拍了拍纪忆年的肩膀,一副「兄弟,辛苦了」的表情看着她。

「谢啦。」纪忆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向范筱菁道谢,兴许是她的表情让她心情好多了吧。

「年年,人嘛,就是会这样。就像是父母看着孩子逐渐长大,心智越发成熟,在他身边聚集的人也逐渐增加,他们反倒会很羡慕聚集在他们孩子身边的那群人呢。」范筱菁严肃的说。

纪忆年苦笑了笑,「你是说我是将自己的母爱投射到莫陞身上吗?我这不就是吃醋吗?」

范筱菁说的话堪称歪理,但也挺有道理的。

「话说,年年,莫陞没有再回去原本的家吗?」范筱菁的嘴巴靠在纪忆年耳边低声询问。

纪忆年摇了摇头,「在那之後,莫陞的妈妈也没有打电话询问过莫陞的状况,就好像两个人彻底断了联系一般。莫陞的父亲说,莫母已经搬回娘家,现在也没有待在原本的透天厝。」

「这样啊。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内,太寂寞了吧。」范筱菁的情绪有些激动。

纪忆年低下头,淡淡的说:「是啊,那真的很孤单。」

少了莫陞,莫母似乎也失去了待在那透天厝的意义。

「对了,年年,第二次段考不就快到了吗?怎麽你这次看起来完全不紧张?」范筱菁好奇的问。

纪忆年瞬间转换心情,轻松的说:「我有认真准备啊!我不是不担心,这是自信。」

「哦?」范筱菁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因为有莫陞指导你的关系,所以你这次很有把握会考赢他吗?」范筱菁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纪忆年把手称在下巴,偏头思考范筱菁提出的问题,「嗯……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必须先告诉你,莫陞他真的很厉害。」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他不厉害,他还会是第一名吗?」

「话可不是这麽说的。他的厉害之处在於他真的很会教导人,他知道如何引导我,他细心的解说,让我慢慢求得答案。」纪忆年说着这些话时,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看起来她是真心佩服莫陞。

「意思就是,如果让他来教我的话,我就能从班排倒数跃升为班排前十吗?」范筱菁是很认真的问。

纪忆年无言,但范筱菁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她根本逃不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他。」

当然,这只是敷衍了事。

范筱菁根本不知道纪忆年敷衍的心态,她还高兴的揽着纪忆年的手臂,不停向她道谢。

纪忆年只能一味乾笑,心里不停向范筱菁道歉,「筱菁,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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