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请上台,五班请准备。」
轮到纪忆年他们班登场,全班整齐划一的走上台,依次站上舞台上的台阶,排列出高、中、低三层。
站在平面处的是舞蹈组,脸上的装容与台阶上的同学不同,可以明显看出他们的不同,但同样身穿班服,展现出一个班级的团结。
表演开始前有一分钟的预备时间,音乐组的忙着试音,舞蹈组的和其他同学都已经低下头,就等音乐组的鼓手敲下表演开始的节奏。
台下的吵杂声在鼓手开始敲击节奏时嘎然而止。由高至低,同学们一一抬起头来,面带着笑容,自信的看向前方。
表演开始後,明明没有多加思考,纪忆年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这代表着,经由她反覆练习,一听到音乐,她的身体便可以自然的做出反应。
陶醉在表演中,顿时忘记疲倦,只想为了不辜负这段时间的练习而表演。
表演进入後半段,原先站在阶梯上的同学们一排一排的走下阶梯,和舞蹈组一同站在舞台上。
接下来的表演试突破历年传统原则,全班的同学都站在同一平面上,舞动身子,唱着歌。表演结束的瞬间,舞台正中央的同学排列出完美的「零」,左右两侧,从左至右则排出了阿拉伯数字的「一」、「三」。
台下响起震耳欲隆的掌声,纪忆年看向台下,接着又看向身旁的同学,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内心的激昂难以形容,她以自己为荣,因为她做到了,她成功克服了自己的弱点。
走下台时,纪忆年一时腿软,重心不稳身体向前倾倒。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与地面来个拥抱时,她的腰间多了一只手支撑住她的身体。转头一看,发现那只手的主人竟是莫陞。
他将她扶起後,立刻与她拉开距离。
「谢谢。」纪忆年礼貌性的向他道谢。
范筱菁迟一步赶到她的身边,她神情紧张的说:「刚刚我在旁边聊天突然看到你身体往前倒,若不是有莫陞扶你一把,你就要摔倒了。」
纪忆年脸色苍白的模样吓坏了范筱菁。
「年年,你这副模样是想吓死谁啊!我这就带你去保健室,你坚持住。」
纪忆年觉得好气又好笑,「拜托,我又不是快死了,别这麽紧张嘛。」
「呸呸呸,没事别说那个字。走吧,我们去保健室。」范筱菁回头看了班长一眼,「班长,忆年脸色不太好,我带她到保健室哦。」
范筱菁说完,便扶着纪忆年往保健室的方向走去。
莫陞的视线迟迟没有从纪忆年身上离开,一直到她们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收回视线,与友人闲谈。
纪忆年来到保健室後,护士阿姨帮她量了体温,发现她有些微发烧,想让她填写外出单,提早回家。
纪忆年不肯,她还想拚全勤呢,全勤的学生可以在每学期期末时领到一笔奖学金,她不会因为发烧就回家的,这样会损失一笔奖学金,她不希望如此。
拗不过固执的纪忆年,护士阿姨只好让她先待在保健室休息,并让范筱菁先回礼堂去告知导师。
「年年,我等等再来看你,你在这里睡一下,可以等会儿睡醒烧就退了。」范筱菁贴心的帮她盖上被子。
「快回去吧,我没问题的。」纪忆年催促着范筱菁赶紧回礼堂去。
范筱菁微微颔首,向护士阿姨道谢後,便先行离开。
保健室内的温度适宜,纪忆年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在睡梦中,隐约感受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她舒服地将脸靠了上去,还磨蹭了那只手几下。
「爸爸、妈妈……」
好像已经好久没有人如此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
有多久了呢,或许那种触感只存在於小时候吧。在妹妹尚未出生,弟弟还是婴儿时,父母总会在夜里轮流陪着她睡觉。哄她睡觉时,他们总会摸摸她的脸颊,轻捏她的鼻梁,在她耳边道声晚安。
妹妹出生後,她也已经上了小学,父母忙於工作,将弟弟、妹妹交给她照顾。
当下她没有拒绝,应该说,她不知道担起家务事会如此辛苦。她真的不想说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恐怖的是,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姐代母职的日常。
如果这样可以减轻父母的烦忧,她甘愿!
她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坦开来,他的手也离开她的脸上,神情放松许多,嘴里低喃一句,「辛苦了。」
大约睡了一个多小时,纪忆年从睡梦中苏醒。
范筱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滑手机,看到纪忆年醒了,她伸手抚摸她的额头,「嗯,没有发烧,看来你真的是因为太疲劳身体才会发烧,幸好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坐在这里多久了?」纪忆年问。
范筱菁困惑的看着她,「没多久啊,我才刚到这里不到十分钟呢。怎麽了吗?」
纪忆年摇了摇头,脸上还是充满疑惑。
「有谁来过吗?难道是我在作梦?」纪忆年心想。
「年年你怎麽了?」范筱菁担心的盯着她看。
纪忆年不喜欢别人担心她,於是她拉开棉被,从床上坐起,「没事啦,现在已经放学了吗?看你背着书包。」
「确实已经放学了。你别担心,我也顺便帮你收拾书包,帮你拿过来了。」范筱菁指了指不远处放置在椅子上的书包。
纪忆年感激地看着她,「筱菁,真是太谢谢你了!」
范筱菁摆摆手,若无其事的说:「这又没什麽,我们是好朋友耶。只不过,下次,我要请你教我数学,这点小回报应该可以吧。」
纪忆年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没问题,不只数学,我连英文都可以教你呢。」
范筱菁听到纪忆年如此大方地答应她,还买一送一,连她次要不擅长的英文也要教她,顿时激动的一把抱住纪忆年的腰,「年年,你人真的太好了!看来我这学期不会被当了!」
纪忆年无奈的笑了几声,「呵呵……如果经过我的指导後你还是被当的话,那我也没辙。」
范筱菁抱着纪忆年的腰,还趁机蹭了几下,「唉呦,年年,我的人生就靠你了。」
「……」
纪忆年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果断的不说话。
「对了,你不在的时候,莫陞好像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好像是跟老师说他要来保健室吧。」范筱菁歪着头,云淡风轻地说。
纪忆年听完後不禁挑眉。如果莫陞真的来过保健室,难道那只手的主人是他吗?如果是的话,莫陞为何要在他睡着时碰触她呢?难道……他是变态?
纪忆年想了几十种可能,最後,她决定下个礼拜一定要追问莫陞这件事。
他们只是不熟悉的青梅竹马,但纪忆年最近却莫名的想要了解他。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她与莫陞之间的缘分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真的很少有人能做到十年同班呢。
又或者是,她想去了解莫陞如此完美的原因吗?
真正的原因她也不知道,就只是不自觉的开始在意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