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高三的暑假就不如去年悠闲了,除了有为期一个月的暑辅外,还得为紧接在开学後的模拟考准备,殷楀杋和白湘菓两人没在家待太久,早早回校温习了。
白湘菓优秀的课业表现,一直都是靠不间断地努力得来的,不论是国中时的会考,抑或是此时的学测亦然。
就在她没日没夜地读书时,楚于嫺告诉了她一件事,硬生生地影响了她的心情。
从今年起,苑杏会不定期重新抽宿舍。
这事让学生们忧喜参半,有的庆幸终於能换室友,相反地,有的则不舍和室友昔日的宿舍时光。
这点很明显地反映在白湘菓和江思身上,前者无法接受自己就要和楚于嫺分开,後者则十分高兴自己终於能远离邱葵年了。
「唉,虽然由我来说这话好像有点讽刺,不过我是真不懂,苑杏没事干嘛突然改这规定?」江思见白湘菓愁眉苦脸,就忍不住想吐槽个几句,「该不会又是谁去跟学校『建议』吧?」
「也不是不可能,这事套用在邱葵年身上倒挺合理的。」楚于嫺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就是随便说说。」
「说的也是欸,她那麽讨厌我,没看过她哪个晚上是回来寝室睡的,而且依她那个想要什麽就会想办法去得到的个性……」江思尾音拉长,眯起眼睛,「很有可能。」
「你那什麽表情,搞得在推理似的。」楚于嫺拿江思没辙,无奈一笑,走到坐在书桌前发愣的白湘菓身侧,温柔地说:「湘菓啊,你就别再难过了,虽然同寝过的我们没法再编到一起,但我们还是可以常见面的。」
「是啊,我们都在同校呢,想见随时都行的。」江思跟着附和道,「而且说不定到时候变成是我和你同寝啊,往好处想啦。」
「是这样吗……」白湘菓转过身,看着两人眼神坚定地安慰着自己,淡淡一笑,「好啦,我不难过了。」
楚于嫺安抚地拍了拍白湘菓的头,「这样才对嘛,湘菓笑的时候多可爱啊,尤其现在又剪了头发,看起来好像小了几岁。」
「这倒是,嫺她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麽说的啊,因为我也这麽认为。」江思一贯冰冷的脸蛋难得漾起微笑,「这只有你才能驾驭啊,要是我去剪,大概完全没法看了。」
「谢谢你们啊。」白湘菓觉得心头暖暖的,方才的阴郁一扫而去。
「既然过几天我们就要分开了,不如我们今晚就来谈心吧,好像很久没好好聊天了呢。」楚于嫺笑着提议。
白湘菓赞同地点点头,「好,但要说些什麽?」
「嗯……我想想喔。」楚于嫺偏头,思忖半晌,灵光一闪,「聊你和殷楀杋的事如何?」
「楀杋?」白湘菓眨了眨眸,「怎麽突然要说我们的事?」
「当然是为你俩着急啊,我一个旁观者,在旁看得都比殷楀杋还慌,超怕一个不留神你就被拐走了。」江思无奈地摇首,「真是苦啊,时常看你们明明相处的很甜蜜,却怎麽也没要在一起的意思,我实在越看越不明白啊。」
「虽然思说的很夸张,但她说的可都是事实喔。」楚于嫺失笑,「我比较少跟你们几个处一块,都这麽认为了。」
「真的吗……」白湘菓有些歉疚地低下头,「因为我一直没法厘清自己的情感,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性依赖,我到现在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就由嫺来替你解惑吧,我就先回去了。」江思疲倦地打了个呵欠,挥挥手,「我要回去洗澡,明早还要提早到教室考试呢。」
「好,思晚安。」
江思离去後,白湘菓和楚于嫺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坐到了地上。
她们又拿了外套盖在身上,楚于嫺还顺手将大灯给关了,只留一盏台灯充当夜灯。
白湘菓双手伸进外套里头,环顾黑暗的四周,「这样好像在听故事啊。」
「我也这麽想。」楚于嫺勾起温婉的笑容,接着说:「我先开头吧,这样你或许比较能放轻松。」
见白湘菓同意地颌首後,楚于嫺清了清喉咙,轻轻说道:「我没有像江思一样,和你们几个那麽熟,但我还是多少有和殷楀杋接触过,大概清楚他是什麽样的人。」
「我记得末晚那时候,你一表演完就离开了,本来思要直接过去找你的,但因为我还没帮你们投票,她就被我拖住了。」楚于嫺吐了吐舌,「那天人很多,我根本找不到投票处在哪,只好拉着思陪我,没多久,我们就遇到殷楀杋,和他说了状况後,他没有多问,只是告诉我们投票处的地方後,就转头去找你了。」
「可能你听这样觉得没什麽,但光这件事,就让我对殷楀杋的印象很加分了。」楚于嫺顿了顿,说:「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以来就是很有礼貌,对谁都差不多亲近,但那天我却发现,完全是我想错了,他虽然对每个人都很温和,却是会保持距离的。」
白湘菓认同地颌首,「对,楀杋从以前就是,他对陌生的人都会这样。」
「是吧,这点就让我改观了。」楚于嫺莞尔,「而且啊,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他对你很上心。」
「你很早就发现了吗?」
「算是吧,原本就有在猜,但经过匿名论坛的事之後,我就完全确定他是喜欢你的了。」楚于嫺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他那天晚上找我和江思出去的时候,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有条理,感觉就是深思熟虑过决定的,就让我觉得他很细心在帮你。」
「他和我告白的时候也和我说过这事,我那时只觉得很感动。」白湘菓敛下眼,「但我现在又再听你讲一次,我觉得他真的对我好好。」
楚于嫺轻笑,「知道他对你很好,就要好好珍惜啊。」
「我一直都很珍惜,也不想让他只是单方面为我付出,但……」
见白湘菓欲言又止,楚于嫺浅笑,将声音放柔,「但是什麽?你和我说说看。」
白湘菓垂首,「但是,我怕我没法回应他的情感,毕竟他是这麽完美的人,我和他在一起不太好。」
「湘菓啊,不用怕这样的你无法和他般配。」楚于嫺摸了摸白湘菓的头,温声道:「因为当人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喜欢上他的全部,包容他所有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