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酈桂 — 酈桂(1)

第一章

郦桂藏在木柜後面,听着前方传来的惨叫声,他舔舔下唇,把折在口袋的传单拿出来再细读一次。

社会化的人看到异常的情况会逼迫大脑把眼前的情况合理化,把眼前所见所为都往科学方面解说,听从专家找寻认同,记忆也把看到的场景朔造成专家形容的那样,就像催眠,哪怕是照片也会因此去忽略无法解释的情况。剩下几成相信的人是少数的,被人当成中二病或是妄想症,带着童趣或是爱开玩笑的人。

郦桂觉得自己就是属於中二的那群人,他也曾经想过他是不是在妄想,说不定他看到的真的只是某种科学可以解释的景象,而不是灵异景象。虽然这种调适是每天是无时无刻都存在,他就这样过了十七年,正当他觉得他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不是对那些或那种事情视若无睹,就是加入某个道坛当个天师时……他捡到一张传单。

传单上有着标示不清的地图跟时间,就着这张传单他搭车到了陌生的大楼,顶着烈日等到黄昏之时,虽然大楼看上去并没有变化,郦桂却可以感觉出不同,於是他拿着传单走到大楼的服务台。

柜台的人只是粗略地扫过传单一眼,也没确认身分,在传单上盖章後就让他自己过去对面的房间。

郦桂收起盖了章的传单,一句话也没多问,转身看向那扇不知通往何处的木门,在看见垄罩木门的璀璨暗光,他忍不住笑了。

郦桂的右手贴上门扉时,看似很重的木门很轻松地被推开,却是一处不知通往何处的漆黑长廊,长廊没有半盏灯,洽是伸手不见五指,仅有长廊尽头的红光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飘着。寻常人见状恐怕还迟疑片刻,郦桂却像扑火的飞蛾毫不犹豫又踏入黑暗中。

柜台的人抬头只见着郦桂消失在木门的身影,接着木门安静却沉重的阖起,他不禁咋舌。木门是第一道考验,依据灵力强弱决定门扉的重量,刚那孩子开得那般轻巧快速,可见灵力之强,可惜他刚没看清楚那孩子生得是圆是扁,错过了八卦的资本。

叹了口气,柜台又低下头接着玩手游,既然入了门,将来会再见,现在还是破关重要。

郦桂踏上黑暗,默默发现自己身体发出微光,他踏下的每一步都在黑暗中留下光点,但没多就後头就传出诡异咀嚼声,光点像被某种生物吃了,一点一点又消失在黑暗中。

郦桂偏头看过去,瞥见几千只黑色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啃食光点,他停在原地不动时,清楚可见小虫啃食的速度变快,没一会儿光点就剩下几个。小虫离他越近就越是兴奋,郦桂甚至看到十几只小虫蹦地想往他这边跳,还好牠们太小,跳起来的距离不大才没办法跳到他身上。

郦桂有种朦胧的预感,如果他真被小虫跳到身上绝对不是好事,所以就算他再怎麽好奇,也不会站在原地等麻烦找上身。

他撇下对小虫的好奇,一步又一步地往长廊尽头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无法再往前进时,他伸手探向红光。

本来仅有一个巴掌大的红光,在他的触碰下倏然变大,转眼间就把郦桂吞进去。

失重晕眩的感觉只有短短一瞬,当郦桂回神时发现他被丢在一间废弃的老学校里,他还没决定该怎麽做时,就听到身後传来诡异的声音,下意识把自己藏在木柜後面。

郦桂拿出传单,本来大卖场广告的传单图片开始扭曲,最後浮现的是地图跟名单,每个名字的後头还带着数字,郦桂只看一眼就知道这名单该是这地图的参与者,因为他的名字反灰後被移在最下面,名字後面的积分是零。

但传单也只有地图,没标示要怎麽样才能拿到积分,就在郦桂还在研究地图时,排名突然自己动了起来,本来在第五名的魏群窜升到第三名,积分从原本的五分增加到十一分。

木造走廊因为老旧的关系,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咿啊声,但魏群踩下的每一步如鬼魅般无声,郦桂屏住呼吸安静等待。就在此刻,他有种以前没有过的怪异感觉,虽然没办法看到,却能感觉一股炙热气息从走廊另外一头传来,所幸魏群在楼梯口突然往上走,否则郦桂也无法保证自己能逃过魏群的猎杀。

这纯粹是郦桂想太多,既然在战场又怎麽碰不到战局。不等郦桂反应过来,他的前方传来惨叫声,郦桂舔舔乾裂的下唇,掏出传单快速低头看了眼,本来排在倒数第三位有五分的张向东,名字被划掉,分数则移动到第三名的魏群後头加总成十六分。

郦桂见状整个背部贴紧木柜後,动也不敢动,应该属於张向东的惨叫声离他很近,表示积分除了自己累积外还可以靠猎杀同伴夺得,也表示魏群离他不远。

郦桂回忆地图後确定路线,他得先避开魏群再求积分,他努力让自己的脚步像魏群一样轻盈无声,第一下老旧的木地板还是吱了一声,再一步声音顿时响了半声,接下来他感觉一股温暖的气息包住脚底後,踩在木板石终於安静无声。

木廊上杂物很多,许多断腿的课桌椅,缺了门东倒西歪的柜子,散乱在地面的作业课本,久未打扫的脏乱还有墙角白色蜘蛛网,地上有通向墙壁的脚印,这间三层楼的古老学校除了试炼外,根本就该被游乐园徵收当鬼屋经营。

郦桂的脚步又缓且慢,他隐约猜出是因爲用了陌生的走路方式,但他不急,他得趁现在没危险早点熟悉。

就在郦桂算到第五步,刚好走到女厕门口,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撞击声,郦桂看了标示一眼,再三确认这是女厕後,他低声咳了几声,理智的判断参赛者就算有女性应该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解决,加上他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了解怎麽得到积分。

学校厕所没装门,只需要绕过隔墙就可以进去,郦桂得深吸口气才敢踏入男性禁地,悄悄地探头往里面看,他本来觉得会待在女厕的应该是位女性参赛者,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踹开的厕所门,也是刚才郦桂听到撞击声的由来,扯出一团白色塞入传单里,然後转头看向郦桂。

男人的眼神冷如冰,没有温度的眼神让郦桂心惊,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狩猎的对象,他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见男人没有对他动手,他立刻转身跑开。

直到逃进教室後他才觉得松了口气,扯了把椅子想喘口气,一拉椅子就坏了,郦桂也不惊讶,这木造学校就算不到百年也接近百年,里面的东西都坏光他也不觉得意外。郦桂乾脆放弃椅子,随便找个没异物的地方坐下,保证自己的头顶没超过窗框後,扯出传单地图快速扫过。

排名没有变,名单上除了自己外的名字积分都有增加,让郦桂没办法找到刚那人的名字,不过也亏那个男人让他知道该怎麽拿到分数。

虽然不晓得那团白色是生物还是东西,郦桂还是能感应到那白团给人一股不舒服的气息,可却隐约知道他能克制住那东西。

郦桂深吸口气後站起,走到教室黑板边的木柜,伸手往黑漆漆的柜子里探去,从里头拎出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郦桂认真端详半天,虽然还看不明白这团黑气是什麽东西,但不妨碍他把它拿来换分数。

郦桂把黑气塞进传单再看名单,他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看到自己名字後面的零分数字瞬间增加成五分,他确定自己接下来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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