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君琦发现我的。
隐隐约约的人声,最後汇集成君琦的声音,她说,「小夏你还好吗?」
我想回话却觉得喉咙好像被哽着了,声音怎麽也发不出来。
然後好像有人抚着我的额头,最後,又传来君琦的声音,「好烫!」她说。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加入另一个声音,她说:「夏同学,你发烧了。还好吗?起得来吗?我们带你去看医生。」
我张开眼,看到舍监老师出现在我的床边,君琦则是仰着头,看着在上铺的我。
「可以!」我答。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以。
是舍监老师扶我下了床铺,君琦倒了开水让我喝下,再帮我换好衣服。帮我穿上大衣後,再帮我拿了袋子,确定我们有带健保卡。走出宿舍的时候,舍监老师已经把车子开到门口等我们。
元旦假期,附近的诊所都没有开。所幸舍监老师在决定开往医院挂急诊的路上,看到一家有开的耳鼻喉科。
候诊的人不少,君琦帮我挂好号,舍监老师停好车走回诊所,还买了一碗粥给我。
「附近的店都没有开,只能去7-11买。已经下午3点了,你今天应该都还没吃吧。吃得下的话多少吃一点东西。」舍监老师说。
我其实不饿。还是在舍监老师和君琦的鼓励下,吃了两口粥。
进了诊间,医生耳温枪一量,果然已经38度。
出了诊间,又勉为其难地多吃了几口那碗舍监老师买的爱心粥。舍监老师替我拿了药。君琦倒了水,我就在出了诊所前吃了一包退烧药。
舍监老师载我们回宿舍,君琦陪我又回到寝室。
然後我又爬上床舖浑浑噩噩地睡了。混混沌沌之间,君琦叫我起来喝水,我就喝水,叫我吃药,我就吃药,叫我吃饭,我就胡乱吃两口。然後,学姐也来了,厚实的手掌覆上我的额头,低声说,「好像退烧了。」
却听君琦回,「这两天都这样,退烧药吃了就退烧,但是没多久又会烧起来…」
学姐轻轻拍拍我,把我唤醒,「小夏,我买了你喜欢的红茶。先起来吃点东西,再喝红茶好吗?」
「学姐,我吃不下,只想睡觉!」我老实说。
「这两天都这样,吃得不多!」君琦说。
「这样怎麽行啊!」
「是啊!所以舍监老师已经在想办法联络小夏的爸爸了。」君琦说。
是君琦说的话,让我好像从五里雾里走了出来。我睁开眼,努力让自己发出够大的声音,「不要找我爸爸。」
或许是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大於预期,学姐和君琦都吃惊地看着我。
学姐还安抚地说,「让你爸知道也没有什麽不好啊!」
「我觉得有点饿了。我想吃东西…」我说。
「你能下床吗?还是要我拿上床给你!」学姐说。
「我可以下床!」我说,然後撑起身体,让自己坐起来,再掀开被子跟在学姐身後下了床舖。
「请老师不要联络我爸爸。拜托!」我一下床,立刻跟君琦说。
「痾…」君琦该是对我的反应感到困惑,但也不再多说什麽,顺从地应答,「好!我等等去跟老师说。」
学姐买来的便当菜色该是特地挑过的,不油,饭菜入口之後,我好像也真的饿了,就这样一口接一口把那个便当吃完。
那是我那两天,唯一好好吃完的一顿饭。或许能好好地进食,也让我的抵抗力好了起来,那包退烧药跟着下肚之後,我的烧才真的退了,没有再反覆烧起来。
烧退了之後,打喷嚏流鼻水跟着来报到,我在学姐的坚持之下,让她又陪我去看了医生。
我整整病了一个多礼拜,然後期末考周就来了,等我又熬过期末考周,一月已过了大半,这个学期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