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偶尔,我会想到朱正武,尤其在不小心经过疑似和朱正武约好要一起去吃的新开的鲁肉饭店(庆开幕的红色布条很明显,而附近也没有第二家新开的鲁肉饭店了)的时候,我就会打开和他的对话视窗,看着一直没有再更新,最後的那句「鲁肉饭:後天晚上六点。校门口。」
然後,几乎是没有意外的,脑海里就会跃起那一桌在豆花店外的俊男美女。耳朵边就会好像又听到朱正武那冰冷的声音:「她不是我高中同学,她只是隔壁班的同学!」
然後,我就会立刻关掉手机里的视窗,好像就可以顺势也把那些纷乱的画面和言语也一并关掉,继续我的生活,毫无影响。
说也奇怪,以前三不五时就可以在校园里遇到朱正武,现在却像是互斥的南北极一样,怎麽样都遇不到。偶尔眼角瞄到疑似朱正武的身影,眼神跟了过去,就会发现那只是一个相似的身影,或是那个身影早已一溜烟地没了迹象。
再次见到朱正武,是和游志伟外出吃饭的时候。
我和游志伟走在马路的这一边,朱正武则在斑马线的尽头。
傍晚六点,入秋後的天色已经比夏天来得昏暗许多。我越过马路上川急的车流量看着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太靠近马路。
还好一辆急驶而过的摩托车在还没撞上我之前,游志伟先一步将我拉回,远离了车道。
我应该看不清楚朱正武的脸,却觉得他的表情很难看。我跟着游志伟走,和朱正武的距离愈来愈远,我想看清楚,只能频频回头。
等到朱正武完全消失在我的眼底,我才发现,情急之下,帮我脱离险境之後的游志伟的手,一直牵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我就这样一路被他牵着往前走。
我拉回自己的手,他也只是笑笑没说什麽。
游志伟不像朱正武那样,是个能让人一看惊讶再看难忘的帅气男生(这样的形容,是仰光学长说的。虽然,我觉得学长形容得很夸张。但是,学长说,应该是我认识他太久了,所以才能免疫)。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斯文,瘦瘦高高的身型,书卷气很重。学姐说,他是个气质型的男生。
我问过他:「到底看上我什麽?」
他只是微笑着回答:「你很可爱。」
「我又高又壮,应该没办法形容可爱!」我提醒他。
「你笑起来很可爱。而且个性也很可爱!」他说得很温柔,却很坚持。
那天我们一如往常般安静地吃完晚餐,他陪着我,并肩而走,送我回到宿舍。
关於牵手,他什麽都没有再说。
我们这样算在交往吗?我没有问,他也从来没有说明白。
「下次再一起吃饭?」他在宿舍门口说。
「好!」我答。
然後,他带着微笑,对着我挥挥手之後离开。
我回到寝室,拿出手机,才发现有人传讯息给我。
一直停在「鲁肉饭:後天晚上六点。校门口。」没有更新的对话,居然出现了新的一句话:「回宿舍之後打电话给我」。简简单单十个字,没有其他的寒暄,没有任何表情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