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人曾這樣愛過我 — (32)Eustoma

(32)Eustoma

Ada睁着漂亮的眼睛盯着林洁希瞧,她那天生的弯月笑眼里头有着情绪流动,而她那句话像是停滞在空气当中,一瞬不瞬的没有要放过任何人的笃定询问。

「你还记得白馥昕吗?」Ada重新再问了一次。

「我记得,我们是国中同学。」

林洁希知道Ada想要的一定不是这个回答,因为当她说完话後,Ada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头,没有把话接下去,会场大门外的人特别的少,或许因为比赛正在进行,到现在也没有人经过她们身边,林洁希不得不去怀疑,Ada从她脱队以後就这样跟着,不然没有道理会特别走到会场大门口。

Ada的笑容始终没有退去,只有或浅或深的差别,沈默在她们之间蔓延,却带有点令人放松的入夜清爽,林洁希没再说些什麽。

「原来你是真的都忘记了。」Ada笑笑的应着。

「不过忘掉也好,记忆太清楚有时候对人也是一种折磨。」她漂亮的白颈抬起,仰望天空的画面美的像一幅画。

「我记得白馥昕,但其实我们关系到最後并不好,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林洁希就想委婉地反驳,她并没有忘掉关於白馥昕的事情。

「她没有跟我提过很多有关你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她并不讨厌你。」Ada的话语里藏着温柔,林洁希看着她的表情,这个学姊太过优秀,有时候神秘的让人看不穿。

「学姊你跟白馥昕是?」

Ada从容的轻笑,林洁希却可以从那个笑容里读出不一样的情绪,满载的宠溺。

「她啊,是我很疼爱的一个妹妹。」

林洁希闷闷的点了头,「白馥昕她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其实之前很要好,是我不知道为什麽有天就惹她不高兴了,但她对在意的人都会很珍惜,听起来你们关系也很好,我真的很羡慕。」

「你有试过去问过她吗?为什麽她突然就不理你了?」

「我有啊,但她不想说,我也就没再继续问,现在想起来,其实还会觉得有点遗憾,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应该要再更积极一点。」

Ada又再次轻笑,她的姿态总是如此优美,林洁希突然可以理解,为什麽这样一个人会得到从社长到社员之间的爱戴,她光光是坐着微笑,似乎就会让人心甘情愿把整个是世界端到她面前,这样一个美丽的人,不知道贯穿了多少人的青春,林洁希看着她恍惚间就有些失神,莫名的想起李若海。

她曾经听说过,关於Ada和李若海之间的那件事。

「我这个妹妹就是有点倔强,不想说的事情不论怎麽逼她都没有用。」Ada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林洁希笑,笑里面有点妩媚慵懒,「但是,她如果曾经认过一个人好,她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变,她就是那样的一个傻子。」

是啊,白馥昕後来怎麽样了呢?那个他们曾经很靠近很靠近的青春之後,又留下了些什麽呢?

林洁希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得沈静了,她对於学姊还是有种陌生的警戒,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彷佛只要待在她身旁,自己就可以放下心来,疲惫的身子面对这种矛盾的拉扯,最後还是跟自己的身体投降,静静的看着夜空,感受晚风扑面。

「其实真要说的话,我一定是比白馥昕还要更讨厌你的。」

林洁希没什麽意外地迎向Ada那张笑的比花灿烂的颜,她柔美的脸部线条分毫不差,甜美的语调吐出的话语清楚可辨,不知怎麽的,林洁希却一点也没有害怕或是反感的情绪,她沈静的一张脸,看着学姊的模样,她不自觉的就将之和白馥昕面容重叠起来,那股熟悉感大概就是因为和白馥昕如此相似的模样。

那股优雅甜美的高冷,不论带着多少刺,她却似乎都没有真正的害怕过。

「你有太多人爱你,太轻易的拥有一切了。」Ada的语气中有种遥远,比她先前的语调沉了几分,眉宇间有少见的深沉,她的脸部线条变得更加明显,那些棱角鲜明。

这大概才是Ada真正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我跟我那个妹妹不一样的地方,我要是真的讨厌一个人,绝对不会让自己闷着,所以关於我讨厌你这件事,我也没有要藏的意思。」

记忆中似乎也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林洁希抬首,这样裸露的厌恶反而熟悉的舒坦。

「你是应该要讨厌我。」林洁希笑着回应,「但是我要感谢你,让我有机会可以跳这支舞。」

Ada禁不住的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你还会回话,我还以为你总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一样,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还觉得现在现在的你好像比国中的你,还要讨厌多了。」

「那现在呢?」林洁希奇异的发现自己胸口有种舒坦。

「一样讨厌你,只是觉得你比想像中更怪了,你既然身体没事了,就赶快归队吧。」Ada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这样一个飒爽的女子,林洁希觉得自己似乎一辈子都会被她所讨厌,自己怕是永远都做不到学姊的那种爽朗模样,林洁希从地板上起身,习惯性拍了拍自己沾上尘土的衣着,这个夜晚太过绮丽,她重新记起站上舞台的颤栗感,那股发自内心不能自已的兴奋感,像是身上的细胞重新活了过来,她一直排斥着跳舞,却又如此思念。

所以她无法讨厌Ada,因为是她,自己才能有这麽一个机会重回舞台。

脑里那个入了魔的声音,还是像只蠢蠢欲动的虫,等着在某个时机抓住她的软肋,她仍然会害怕,但舞台和跳舞的汗水太过迷人,她不会想要放弃,说起来或许太过矫情,但手脚都充满实感的感受,彷佛像是找回灵魂一般。

林洁希陌生的伸展自己的手指,肆意的伸了个懒腰,如果都从别人的机会里获得这麽多,还奢求不被讨厌,似乎是个太过幼稚的想法。

她缓缓走回比赛会场,社团里的人分明已经又好好的坐着,但就算隔个一段距离,她仍然可以感受到那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感,远远的好像可以看到,他们每个人脸上写着的成就感和满足,挥洒汗水得到的果实如此甜美,连带林洁希也感染到这种情绪,嘴角不禁上扬,她加快脚步就算在角落默默待着也好,就是想要将这个气氛体会到最极处。

脚上的高跟表演鞋走起路来有些颠簸,连稳住身子都难。

她只差几步路就要回到座位上,身子却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往旁边一拉,都还没来得及惊呼,她就撞进了一个厚实的胸膛里,伴随着一声轻笑,林洁希傻了的抬起头,果然看到那抹彷佛时时带笑的桃花眼。

「走路都这麽不稳,真是不懂你刚刚怎麽在舞台上穿着这双鞋跳舞的。」

他的语气当中分明有调笑,林洁希被他拉进去一个不显眼的小走道里,用来摆放各队的杂物,平时没什麽人经过,要不是被这麽拉进来,林洁希也没发现过这个地方,有些幽暗的空间,她只能透过照进来微弱的光线看见他那双带笑的眼睛。

「刚刚跳舞不会有人突然拉住我啊。」林洁希忍不住反驳。

魏逸凯低低的笑着,低沈的笑声回荡在窄小的走道中,却比外头喧闹的声音还要更加清晰。

「刚刚跟Ada聊得怎麽样?」

「你怎麽知道?」林洁希惊讶的抬起眉头。

「为了要给你惊喜,我在这边躲了多久,结果发现你们社团都经过了,独独缺一个你,我走到门口那边才发现你跟Ada在讲话,你看,要给你一个惊喜都这麽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舞台的迷幻效果还在,林洁希恍惚间竟然觉得有点点星光闪烁在魏逸凯的眼里,他真的是个太得上帝独宠的少年,尽管自己身上穿着足够漂亮的表演服,站在穿着着简单衬衫的魏逸凯身边,她自己还是相形见绌,他光是那一双会讲话的眼睛足够璀璨整个空间。

「惊喜?」林洁希後知後觉的捕捉到他话语里的关键字。

魏逸凯眉眼之间有笑,轻轻向後退了一步,姿态优雅的潮她敬礼,从身後拿出一朵花,顿时间这朵花彷佛有灵性一般,一股清香柔和的盈满了整个空间,娇嫩的白色花瓣藉着光散发出透亮的光芒。

「这是桔梗?」林洁希愣愣地问着。

「对,这是我送你的第一朵桔梗。」魏逸凯直起身子,看着林洁希的目光无法移开。

林洁希疑惑地抬起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像是森林里的小鹿一样,魏逸凯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以後在你每个重要的时刻,我希望自己都能像这样,为你送上一朵花。」

桔梗在那一刻,悄悄地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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