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了上午,跑不掉下午。蓝丝在白妃身边老老实实待了一下午,习医练字。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在母妃的目送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白莲殿。所有人在一起用膳,唯有白妃一个人孤零零的,天知道蓝丝有多想留下来陪着自己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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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丝自己一个坐在座位上,身旁是二公主蓝翠。七岁以下的公主皇子皆是坐在自己母妃身侧的,所以三公主蓝采并不在这。但也因为白妃不在,蓝丝只好和皇兄皇姐坐在一块儿。
蓝翠脸上挂着笑,脸上是骄傲,又带着一丝和善。但蓝丝却往另一边缩了缩,她不喜欢这个总欺负她的二姐。
座位安排呈现一个「ㄇ」字形,皇上与皇後坐在上首,勳贵一侧,妃子与皇子女坐在另一侧。
几乎所有勳贵都到场了,但定远侯闵清的伤势尚未痊癒,因此留在府中休养。
蓝丝面前正好可以看见尹家,尹修和尹薇坐在父母身後,连白九垓和冉暮瑾都跟着尹家来了。左相蔚家正好挨着尹家坐,因此蔚季殇还真跟尹修他们坐在一块儿。
蓝丝一边羡慕地看着他们,一边朝着他们挤眼弄眉。尹修无奈地笑笑,尹薇对着蓝丝眨了眨眼,冉暮瑾回以一笑,蔚季殇则是愣愣地不知道该怎麽回应。而白九垓也挤眼弄眉地回应着蓝丝,甚至比她的动作更加夸张。
蓝丝看着白九垓,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一旁的蓝翠发现了对面众人的动作,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了在一旁抖着肩膀忍笑的蓝丝,便狠狠瞪着她。
蓝丝立刻正襟危坐,深怕又惹了姐姐不开心。
这时坐在上首的皇上开口了:「尧儿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是吧?」
尧儿,蓝毅尧。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文武双全,为人宽厚,待人和善,能广纳建言,但又不失原则,是太子的好人选。
皇子到了十八岁就该娶妻,并且出宫建府了。今年蓝毅尧已然十九,皇上愣是打压了一年。但也因为大皇子尚未选妃,有些想让自家姑娘当大皇子妃的,也硬是压着自家姑娘一年,尚未订亲。
没人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但蓝毅尧的反应很快,马上站起来回应:「一切全凭父皇作主。」
皇上笑了笑,没接这话:「让你母后去操心吧。」
蓝毅尧端起酒杯敬了父皇与母后,称谢。
随後,便开始了宫宴。歌舞昇平,美食佳肴。等一段落後,蓝毅尧离开了座位,蓝丝好奇地看着离席的大歌,但并未出声。
「接下来,便是清明宫宴的习俗了。」一旁的太监大声念道接下来的表演节目。
斗鸡。
皇宫内会有准备好几只斗鸡,每个人都有一张注票可供下注,最後赌赢者会有皇上的赏赐作为奖品、彩头。
有人欢喜有人愁,白九垓和冉暮瑾皆是第一次参加清明晚宴,也是第一次看宫内斗鸡。
白九垓一脸兴奋,而冉暮瑾秀气的小脸皆是惨白。那斗鸡比普通的鸡还要大上一圈,凶狠的神情宛若一头猛兽。
蔚季殇想起冉暮瑾怕鸟,回头看了一下,便看到一张正流着冷汗的脸。他走到冉暮瑾身侧,小声地问着:「出去透透气?」
冉暮瑾点头,将手中的注票塞进一旁白九垓的手中,随着蔚季殇出去。
蓝丝正苦恼地想该压哪一只斗鸡,一旁的蓝翠端着茶杯靠了过来。「哎呀」一声,茶便撒了蓝丝一身。
「还真是抱歉啊,妹妹。」蓝翠故作歉意地说着,还往自己怀中摸了下,想找帕子:「我的帕子呢?」
蓝丝一眼就可以看出蓝翠的故意,而且蓝翠的双眼中只有嘲讽,可没半点歉意。
蓝丝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擦着,而看到妹妹擦着身上的茶水,蓝翠也停止了翻找:「妹妹,你去换件衣服吧,这注票,让姐姐帮你押吧。」
蓝丝瞪了蓝翠一眼,起身,将注票塞给在後面的小茜,道:「不用了。小茜,把注票拿去给白九垓,我们回白莲殿。」
小茜看着蓝丝身上的茶水印子,心里也是心疼的。不过她可不敢跟蓝丝一样瞪着二公主,毕竟自己还是个婢女。她点点头退下。因为没办法直接从公主这一边走到勳贵那边,中间这还在展示斗鸡呢。所以,得绕一大圈才能将注票送给白九垓。
蓝丝先到门口等着小茜,而对面的尹修正好看到了蓝翠泼茶水的这一幕。他皱了皱眉,又看到蓝丝走向殿门口,和尹相说了一声,便也离开了座位。
宫殿门口,被关在笼子里的斗鸡还在一只一只地被抬进来。蓝丝闪过那些笼子,看到正走过来的尹修,有些意外:「阿修?」
尹修手拿着刚刚从小厮手上拿来的伞,对着蓝丝说:「我们先走吧,天气凉。」
虽然现在并没有下雨,但刚刚下过雨的湿气飘散在空气中。蓝丝习了武之後,身子比较容易发热,又是快夏天了,所以穿的也比较少。这一被泼上茶水,便感觉阵阵寒意,特别是那湿气,一阵风吹过,蓝丝顿时发起抖来。
尹修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到蓝丝身上,微微一笑:「走吧。」
蓝丝能感受到披风上还残留着尹修的体温,脸不禁一红,连忙低下头来掩盖自己的情绪:「喔、嗯,好。」还好趁着夜色,今天又是初一,没有皎洁的月光照亮,尹修也没有注意到蓝丝脸上那抹红晕。
两人在夜里漫步着,慢慢朝着白莲殿前进。其中,会经过御花园,蓝丝一路低着头走路。
尹修看着安静的蓝丝觉得挺不习惯的,便自己开启了话题:「你就跟小薇一样,衣服都不记得多穿件。」
蓝丝愣愣地看着尹修,脸上维持着浅笑:「跟小薇一样吗?」
「是啊,就像我妹妹一样。」尹修无奈地笑了笑。对於早熟的尹修来说,蓝丝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般,爱玩闹,总需要人照顾。
蓝丝点点头,脸上的红晕退去一些,就跟尹薇一样,是妹妹呢……蓝丝笑了一下,说:「那是不是不该喊我公主了?」
尹修闻言一愣,好像也没什麽话反驳。蓝丝见他没有反应,便说:「那你喊我『丝儿』吧,我母妃跟母后都是这样喊我的。」
尹修眉头一皱,张口就要拒绝:「公主,这……有损您的闺誉……」
蓝丝拉拉身上的披风,笑了一下:「没事,不就像是妹妹吗?」
尹修正要反驳,便听到了别人的声音:「尧表哥,皇上这是什麽意思呢……」
尹修抬头发现前面有两个人影。尹修示意蓝丝安静,两人齐齐往那个方向看去,正是蔚季殇和冉暮瑾,他们也是躲在一个转角後方。但声音,却不是那两人发出的。
冉暮瑾转头,看到了尹修与蓝丝,便拍了拍一旁蔚季殇的肩头。蔚季殇转头,看到两人,也对着两人点点头。
尹修和蓝丝走上前,小小声地问:「发生什麽事了?」
「嘘。」蔚季殇让众人安静,蓝丝透过草丛看了过去,对面是大皇子蓝毅尧,与安国公府的大小姐,璩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