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森森不語 — 第一章 <疑惑>

电台正在播放着Callout过去的人点的歌曲,并不是流行音乐,而是带着点年代的老歌。

这是一家位在宁区巷子里的唱片行,老板已经到第三代,是个中年的大叔,留着浓密的络腮胡,面容慈和,总是带着一副黑框的厚重眼镜,此时的他正在搬着一个褐色箱子,听见陈旧的木门「叽叽——」的声响。

「欢迎光临。」

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中学制服的女孩,她举起白皙的手指拨了拨看似凌乱的齐浏海,另一只手握着书包,她走路的声音小到几乎没有人听得见,一边轻轻地动了一下乾涩的唇:「陈叔叔,你这里可以借我住几天吗?」

唱片行的楼上是老板外租给客人的房间,恰好这些天是空着的。

「森森呀,你怎麽啦?怎麽不回家住呢?」老板搬着箱子的身子停顿了下来,把箱子放到一旁的矮柜上,双手的掌心轻轻拍了拍,把灰尘弄掉,走到冰箱前打开来,拿出一瓶橙汁递给已经坐了下来的白森。

唱片行里的格局很小,加上多年来累积的唱片,木架上摆不下的都收到角落处一叠叠的箱子里,这个世代,已经越来越少人会买唱片,但是这间唱片行对於老板一家来说已经不单单是生意,更多的是感慨和想念,加上住在宁区的居民也习惯了它的存在。

白森喝了一口橙汁,轻抿了一下唇,灵动漂亮的双眼看向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什麽,我只是不想回家住……」

尽管若无其事地这麽说,她握紧的双手仍然表现出不安的情绪。

老板的眸子看着她交握的手,轻咳了一声,掌心扶着桌角,缓慢地坐到了木椅上,轻声问道:「森森,你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没有。」快速且毫不犹豫地回答,白森闭了下因情绪而乾涩的眼,她站起了身子,礼貌性地鞠躬,接着道:「陈叔叔,抱歉,打扰你了。」

「等下啊……」老板还未反应过来,白森已经朝着门口离开了,他连忙摆了摆手,仍然来不及拦住她,举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他眉头紧锁地看像少女离开的方向。

从唱片行到市区不过是一小段距离,白森却走得很慢,她抬头看像被夕阳染上的蓝天,呈现紫红的状态,那抹光扎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便用掌心微微遮挡住太阳,正当享受着宁正当享受着短暂宁静,背脊猛地被一颗球砸到。

因力道不大的关系,她只是吓了一跳後,往前踉跄几步便快速地转身看向掉落在混泥土地上的篮球,球体有些破旧了,看着弹起的样子,大概是有段时间没有充气。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对方的身形约一米七五左右,在中学生里已经算高,他身上穿着夜安中学的校服,长得清秀斯文,带着一副好学生的眼镜,以这外表会是女孩们有好感的男生吧。

加上他的声音很温和,眼神真诚,就连白森都恍神地呆住了。

「同学?同学?」

连喊了她好几次,接着便见一颗晶莹的水滴从白森的眼眶里掉了下来,他惊愕地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再次道:「非常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受伤了?」

「真的好久没有人这麽和我说话了……」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气氛瞬间宁静,白森回过神来,怔了几秒,第一反应是立刻低下头往原本要去的地方往方向跑,今年的她已经初中二年级,已经整整一年在学校成为空气。

所以当那位少年和自己说话时,她简直是停止思考的。

不过回想起来,制服胸口处的名字似乎是「何月平」。

「她怎麽就跑了啊?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呢……」何月平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框,侧着身子看向白森离开的方向,掌心轻握了下纸巾,嘴里轻声呢喃:「白森啊……真是好听的名字。」

「这位同学,你认识森森吗?」後来追上来的陈叔叔拍了拍因跑步而上下起伏的胸口,听见了何月萍说的话,惊讶地瞪大了眼,毫不犹豫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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