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头】
预设《食物语》烧毁。食魂消失,空桑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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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伊泰的计画全被打乱了。
伊霏已经缺席了三天的相谈,伊泰乾脆带着睡袋睡在神殿内,就怕错过和伊霏通话的时机。
众食魂还以为少主是因为抽不到想要的食魂,才找到新玄学,睡在万象阵前,和它培养感情或许能赏个脸出御品。
然而伊泰心心念念的都是另一个时空的伊霏,这天也一样,子时一到,他便对着万象阵大喊:伊霏,是我。你听见了吗?
哪儿是一阵宁静,伊泰想着该不会是忙着训练睡着了吧?
过去他也累的倒头就睡,还是突然惊醒,跳下床光着脚跑到万象阵前,突然大喊着她的名字,还好伊霏一直守在哪里,两人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因为太困便窝在原地睡了。
当他依然认为是这原因才错过,他想开口说晚安时——
「伊泰……救我……救我……」
「伊霏?是你吗?」
原是钻进睡袋内的伊泰倏地站在万象阵前,他着急的喊着,若不是想起伊霏的话,他真的会冲动的走进阵法里。
「救我……拜托……」
伊霏狼狈的倒在万象阵前,怀中的《食物语》是焦黑一块,身上的衣裳被烈火烧坏残破不勘,脸上满是灰土和乾涸血渍。
缺席的第一天,伊霏的空桑遭受攻击,原以为是旧事重演,没想到确实另一场浩劫,这次饕餮不仅毁了空桑,目标更是放在神殿供奉的《食物语》。
即便众食魂全力抵抗,也抵不过本体被摧毁的恶梦,一把火烧毁了《食物语》,哪怕伊霏不顾安全,也要扑灭这把恶火。
可惜,这次再也没有鹄羹出现,也没有人陪着她透过万象阵去找回散落各处的食魂。
她的空桑彻底被摧毁,她已无法凭着自己再次踏上旅程,她泣不成声,哭累了在梦中呓语,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和伊泰求救,最後含着泪沉沉睡去。
「伊霏!伊霏!你说话啊!」
这次,伊泰不顾伊霏的警告,他双手朝着万象阵一捶,除了神殿内传来沉闷的声响,他是安然无恙的伫在原地。
怎麽回事……居然没反应。
伊泰错愕的瞠着眼,伊霏不是说过有形的形体触碰会起火燃烧,怎麽他方才的动作是毫发无伤,难道……万象阵故障了吗?
「少主,您真的要尝试?」德州扒鸡再三询问,面对伊泰丢出的问题,他感到不解。
「对我来说这件事,比起食神候选还来的重要。」
从那天起,伊泰不再是那个毛躁的小鬼头,他虽然变得成熟稳重,却心事重重,沉默寡言。
唯一主动提起的只有「时空旅行」的进度。
伊霏消失在他的世界後,他召集了太极芋泥、蟹酿橙、机械兔,和德州扒鸡,几个擅长筹谋、分析、制造的食魂一起探讨时空旅行的触发关键。
「只要在一下下,我就能从深渊中拉着你出来,伊霏你可要等着我。」伊泰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
伊泰几乎放弃了治理空桑的责任,若不是食神伊挚出面,不晓得空桑会变成什麽样子。
「爹,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伊泰只说了这句,便让伊挚心软了。这孩子就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就算舍弃一切也要找住在心里的那人。
数月後,在经历无数的失败和测试,终於在今日开启了穿越的关键,站在万象阵前,伊泰情绪激动,双手隐隐颤抖,他焦躁的望着身後的食魂。
「少主,就由鹄羹陪您去吧,在旅途上也有好照应。」鹄羹搭着伊泰的肩膀,试着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好。」
伊泰缓缓的点头,出发前,佛跳墙作为代表对着伊泰说:「美人,祝你一路平安。」
伊泰露出久违的笑容,伸出手踏进了万象阵内。
「少主,这是……」
「伊霏?」
伊泰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满目疮痍的庄园,只有残垣断璧迎接他,这不是他所想像的空桑,那个人声鼎沸,络绎不绝的景象怎麽只剩一遍废墟。
难道失败了?
不可能,照着记忆中的空桑,这些建筑应该好好的在这里,伊泰快步走出废弃的神殿,朝着家园的方向走去。
「少主,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这里或许不是空桑。」鹄羹跟在他身後,看着伊泰他背影他着急着。
「不对,这里确实是空桑。」他蹲在一片残骸中,拨开了尘土,典籍和儒学的字样露出表面,是一本本破碎的书籍,这里是诗老师授课的教室。
伊霏……你到底经历了什麽?
伊泰满是悲伤的环顾四周,原本是带给他温饱安心的家乡,到底是发生什麽,让它夷为平地。
「少主……」
「唷,小夥子你在这里做什麽,这可不是挖宝的地方,快走快走。」
远处传来硬朗低沉的嗓音,一老人拄着拐杖从别处走来,一见到二人是挥着手要他们赶紧离开。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麽吗?这里是空桑对吧?三界美食圣地——空桑。」伊泰跨过屋梁,踏过瓦片,两手抓着老人的肩膀,晃呀晃。
「喂!你是哪来的小流氓,快放开我爷爷!」
一小男孩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伊泰身上扑去,正想拿着手中的竹仗赏他一棍,立刻被鹄羹出手制止,「抱歉,我家少主并无此意,只是有故人居住在这,特意前来拜访,没想到这里却成了这般景象。」
「少主,您没事吧。」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鹄羹弯下身柔声问道。
伊泰摇头,确实是自己唐突了,又再次表明出现在这的来意,只见小男孩嗤之以鼻的笑说:
「还真的有人把神话故事当真,你说的那个空桑不过就是古人杜撰出来的故事,什麽美食圣地,我只知道夜市啦!」
原来,一出生便给他温暖的地方,在这里不过是人们口中的一则神话,关於空桑的一切都只是凭空捏造出来的现象,什麽三界美食圣地都是虚幻的。
伊泰差点站不住脚,若不是鹄羹搀扶着,他很有可能一屁股坐在原地,无法站立。
可是不可能啊!
若真的是虚假的,那麽他们怎麽从万象阵里走出,神殿、家园、农场、餐厅,这些地方他都能一一指出,他失神的瞥了脚下一眼,鞋子压着的是泛黄的信签,纸上写着本日运势——大吉,宜召唤。
「……不可能,我明明听见伊霏在万象阵前向我求救,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
伊泰歇斯底里的自语,引来老人的注意,他脸色凝重的问着伊泰口中的人是谁,沉思许久要孙子带着伊泰两人回家歇息,并有事交代。
伊泰如行屍走肉般的来到老人的住处,到现在他都难以置信他所遇见的都是假象。
有时候伊泰总想着,他和伊霏是不是在过去拥有着同样的生命,轮回转世後,分成两个个体。
所以才会在特定的时间,两个人透过万象阵传递着彼此的消息。
明明两人一同畅谈、抱怨,互相安慰。就像共享着同一个生命,在祈求幸福同时,也留下相同的伤痕。
怎麽一到了她的时空,他所熟悉的全消失了。
「去把那盒子拿出来。」老爷爷对着孙子交代,起初小男孩还有些反抗,嘀咕着:您说那是曾曾祖母留下的传家宝,怎麽能随便给外人。
「快去。」
「小夥子,有些事很难去证实真假,但老夫希望你来了这一趟就赶紧回去,别再过来了。」
伊泰还想问理由,小男孩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宝盒,不甘愿的将它送到伊泰面前。
「这……」
「打开它,这是奶奶留给你的。」
伊泰颤抖着手开启了宝盒,暗红色的绒布里搁着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致与我共享生命的伊泰
虽然身体相隔在遥远的两地,但我总认为你就在我的身旁,家园已毁,空桑已不覆在,我沦落至人间,只因为想起在彼端的你,时光从不为谁停留,不变的是你依然存在我心中。
这是我,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你,但愿这照片能止住那份无尽的相思。
伊霏
读完信时伊泰早已泣不成声,豆大的泪水落在泛黄的信纸和照片上,那上头的人儿笑得腼腆害羞,就像已料到伊泰会出现,怕自己等不到对方,在最美好的时光里,留下最美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