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見鬼了,從一場冥婚開始(奇幻靈異) — 第十章 覺悟(1)

高彩晶缓缓地睁开眼,感觉身体十分沉重。

这次的经历不同以往,她面对过恶灵又走了趟阴阳茶馆,灵与身承受过多冲击,导致清醒後连思绪都有些混乱。

她起身,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

最後的记忆明明是在客厅,为什麽此时会在房间。

她撇见床头钟,早上六点。

她心慌地下床,匆忙步出房间。

客厅已经恢复原来样子,不过却没有见到好友姚如妹。

「怎麽回事?」一时间,她抓不着头绪。

「你醒啦。过来吃早点吧。」温久轩的声音自厨房位置传来。

餐桌上备好简单的早点、土司、煎蛋、火腿和莎拉,还有果汁。

高彩晶来到桌前,看着温久轩,吞吐起来,「是你……那个……」

他接下她的疑惑,「是我抱你回房间,总不能让你整晚躺在客厅的地上吧。」

虽然猜到,还是感到不好意思,「那小如呢?怎麽没有看见她?」

「她昨晚就醒了,我请邱泉通知他男朋友过来,将她带回去了。」温久轩道。

没想到姚如妹昨晚就清醒,而她居然睡了整晚。

「不对啊,你怎麽知道小如的男朋友是谁?」她问道。

「当然是你朋友告诉我的。」他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抱怨起来。

姚如妹一醒过来就像变了个人,对於刚经历过一场除灵之事毫不在意。

温久轩问她要不要通知什麽人过来接她,她立刻报出李斯言的名字。得知对方是未来律师,他通知邱泉跟对方连系,并且带他过来。

李斯言还未到时,姚如妹就拼命地缠着他聊天,虽然知道她是自己的粉丝,但是没想到对方会这麽多话,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只有当她提起高彩晶的事情时。

好不容易等到邱泉到来,温久轩松口气。

李斯言面容憔悴,似乎夜不成眠地四处打听姚如妹的去处,幸好是邱泉载他过来,否则肯定会半路出事。

姚如妹一见李斯言完全忘了场合,激动地和对方又抱又亲,还拼命地说对不起。

两人在门口上演热情求婚记,弄的邱泉和温久轩两人尴尬不已。

最後,邱泉负责送他们两人离开,总算还给温久轩一个平静。

听完好友鲁莽的行径,高彩晶无奈道:「谢谢你,阿轩。给你添麻烦。」

看来爷爷说的没错,姚珊珠对姚如妹的影响正逐渐消失当中。或许是好友的乐观个性,所以才能那麽快就振作精神,毫无顾忌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温久轩盯着高彩晶,见她恢复正常,放心许多。

「吃完早点,能泡个茶吗?」他道。

「好啊。」高彩晶回应。

温久轩见她愉快地用餐,眉头一皱。

「经过昨晚,你都没有什麽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麽?」

温久轩将降灵指环放到桌上,高彩晶一口果汁差点喷出。

「这个……这个……」

「昨晚我在房间睡的好好,清醒後人却在客厅,而你和你朋友都昏倒在地,这麽莫名其妙的状况,你都没想过要如何解释?」

「我……」

他感到有趣地道:「真服了你还能这麽悠闲的吃早餐。」

平时都会想好藉口,如今太突然,高彩晶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昨晚乱成一团,早上则恢复平静,她却没察觉其中的不对劲,真是太大意了。

这下糟了,该怎麽解释?高彩晶慌了心,乱了思绪。

事到如今,温久轩明白该是相互坦然的时候,「算了。既然我们彼此都有事瞒着对方,如今把话摊开来说清楚,就当扯平,如何?」

闻言,她心惊道:「什麽意思?」

他朝客厅喊道:「小虹,你过来吧。」

小虹现身,走到高彩晶身边。

她惊愕,「阿轩,难道你……」

「没错。我能看到亡灵。」温久轩直言道。

高彩晶的心跳差点漏拍,这个事实过於冲击,教她愕然。忽然,她想起温久昂的话,「你的封印何时解开了?」莫非她的茶无效,温久轩仍在百日後解开了天眼。

有关阴阳茶馆的事兄长已经和他提过,「跟你的茶无关。事实上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封印就解开了。」

她吃惊,「那麽早就……这麽说你一直瞒着大家吗?」

「没错。」

瞧他回答如此坦率,她佩服起来,「天呀。你也太会演了吧,看的到亡灵居然还能当没事。」像她不但会心慌意乱,还会乱了手脚。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温久轩对高彩晶有了许多理解和认识,脸上难得出现感慨。

「我能当没事全靠锻链出来的意志力。要是你知道我看到的都是些什麽,你大概就笑不出来。」他的话隐约有着无奈与苦涩。

她不是很懂。

温久轩叹口气,起身道:「跟我来。」

高彩晶跟着他步出家门,两人在电梯前停下。

温久轩按了开,没多久电梯到来,门开了,他却无意进入。

正当高彩晶不解时,一道红影不知从哪冒出来,迳自进入电梯。

原来是曾经在电梯遇到的那名酒家女子,对方见到他们没动作,皱眉道:「喂,你们要不要搭,不搭我要关门了。」

高彩晶看向温久轩,一头雾水,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麽。

突然,温久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语道:「天地万物,阴阳有别,现!」

刹那间,高彩晶的身子像被一股电流贯穿,寒气自脚底迅速冲上来,她颤了一下,双眸受到冲击,眼前景象忽地改变。

待在电梯里的女子全身是血,衣服破碎,四肢扭曲变形,右边的脸全烂,眼珠子掉出来。

「啊───」她吓的躲到温久轩的身後,身子贴着他,「这……是怎麽回事?」

「这就是她原本的样貌。」

太过突然,高彩晶闭着眼,惊慌道:「所以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吗?」天呀,倘若如此,那温久轩不但胆子大,心脏还够强。

红衣女子听见高彩晶对着她尖叫,不悦喊道:「喂,你叫什麽叫。」

温久轩面对红衣女子,冷静到极点,「你已经死了,快点想起一切吧。」

闻言,红衣女子怔了怔,发火道:「你胡说八道些什麽,你才死了,我怎麽可能……」话到此,她察觉到不对劲,一脸茫然道:「不对……我为什麽会在这里……」

红衣女子原本没多想,如今被人点醒,心头一惊。她的身子顺势转身,面对镜子,一见真实的自己,发出凄厉的呐喊,「啊───」

生前记忆排山倒海而来,红衣女子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红衣女子姓阮名红铃,十八岁离家出走,打工时遇到大她十岁的邹锡,两人进而交往和同居。

邹鍚是保险人员,收入不错,两人生活还算过的顺遂。三年後,邹鍚的双亲发生车祸过世,紧接着他被公司裁员。阮红铃的不幸就此开始。

邹鍚的父母留下一笔钱和一间房子,正是这栋大楼的十一楼其中一间。

一开始邹鍚认真地找工作,却一直碰壁。结果不到半年,他就开始沉迷赌博和酒精。

眼看两人经济快要出问题,阮红铃不得不去从事酒家女的工作。

她外貌姣好,口齿伶俐,很快就获得红牌位置。

家里的开销全靠她一人撑着,而邹鍚的自尊心受不了,对待她的态度渐渐改变,酒醉後就骂她、羞辱她,最後还会动手打她。不过,当他清醒後又会对她百般呵护,嘘寒问暖,关心至极。

阮红铃无处可去,又深爱着邹鍚,心中一直抱持终有一天他会重新振作。

事与愿违,两个月前,阮红铃喝醉酒,凌晨三点回到家,发现大门的锁被换掉,她拼命地拍打门,大声地叫唤,邹鍚依然没开门。

她醉的太厉害,又哭过头,思绪混乱,身子无法控制,就这样失足跌下楼梯,当场死亡。

隔天,保全发现阮红铃的屍体,邹锡则冷漠以对,警方以意外结案,通知对方的家属来领屍。紧接着不到十天,邹鍚就卖了房子,不知去向。

听完阮红铃的生前遭遇,高彩晶眼泪停不下来,温久轩抽了几张面纸给她。

他们三人此时在家中的客厅,桌上放着刚泡好的茶。

温久轩待阮红铃冷静後邀请她进家里,然後请高彩晶泡茶。

没想到当茶香布满整个屋子後,阮红铃可怕的样子开始改变,最後恢复成乾乾净净,四肢健全,五官姣好的模样。

温久轩再度见识到高彩晶的茶功力,这就是他为何喜欢喝她的茶原因之一,因为当他喝下她的茶,他眼中的亡灵大多不再狰狞与可怕。

「你们到底是什麽人?」阮红铃好奇问道,此时的她因为茶香而平静,对於死亡已经坦然接受。

温久轩道:「你可以当我们是引渡亡灵的人。」

「引渡?」

「你眼前的茶能让你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你愿意就喝下吧。」

阮红铃盯着眼前的茶,「喝了这杯茶我就会消失了吗?」

「不是消失,而是离开阳界,前往阴界。」

阮红铃握着茶杯,低着头沉默起来。

高彩晶感受到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未了心愿?」

「我……」阮红铃幽幽道:「我想再见他一面。」

高彩晶多少猜到,心中无奈,明知对方狠心依然无法憎恨与忘怀,可见她真的是又傻又痴心。

「这点我们帮不上忙。不过你放心,等你离开这里後会前往一处阴阳茶馆。到时候你可以向馆主提出这个愿望,他会帮你完成。」

阮红铃抬起头,面露笑容,「真的。」

高彩晶点头,给予她希望。

阮红铃将茶杯移到唇间,「好香。」接着喝下茶,忽地泪水滑落,「好温暖的感觉。」说完,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消失了。

温久轩看向高彩晶,她与他对视,眼里全是明了。

片刻,温久轩道:「阮红铃已经离开,楼上的房子应该能卖出去了。」

「什麽意思?」

温久轩将从保全那里打听到的事说出来。

现任屋主住进没几天,每到凌晨三点就会出现惊人的拍打声,门一开却不见任何人,最後吓的屋主连夜搬走,事後想卖却卖不掉。

「原来如此。这麽说来我们也算是帮了楼上一个大忙。」高彩晶道。

温久轩认同地点头,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来。

原本凝重的气氛转化为轻松,温久轩端起一杯茶喝下,试着整理情绪。

「小晶,你……不生气吗?」他问道。

「生什麽气?」

温久轩不知如何说起,高彩晶从他表情读出意思,「哦。你是指打从一开始你就全都知晓一切的事情吗?」

他缓缓点头。

「刚知道是有点气,不过……知道你都见到些什麽之後,反倒同情你。」她无法对他发脾气,因为她想起温久昂曾跟她说过有关温久轩小时候的事情。

小小年纪不断地受到亡灵的侵扰,数度想毁了自己,记得当时她听着听着心都酸了。

温久轩没想到会获得她的谅解与接受,心头闪现喜悦,内心的真实情感越来越清楚。

面对高彩晶,他居然渴望将过去的一切都告诉她,而这份对他人的信任与依赖从未有过。

「小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性感的眸子盯着她。

高彩晶心跳一下,感受到他手的微颤与温度,全身细胞都雀跃起来,有股热自体内深处涌上来。

她没收回手,紧张地看着他,「什麽事?」

他看着她,眼神乍现温柔,热切的情意涌上来。

或许初次见到她时,他就对她卸下心防,接着当他得知她愿意护他度过生命关头的刹那,他便倾心於她,深受她吸引,无法自拔。

「我……喜欢你。」他脱口道。

闻言,她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告白。

几秒後,温久轩才惊诧到自己说了什麽。既然都说出口,那就不需要隐瞒真心。

「吓到你了吗?」轮到他紧张。

高彩晶确实吓到,只是惊喜多於惊吓,「你……为什麽突然对我……」太突兀的告白,让她无法相信。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不想失去我?」她不明白。

他叹道:「虽然我看得见亡灵,却没有像我哥一样有解决的能力,更别说是对付恶灵的方法,所以当你遇到恶灵的时候,我简直吓坏了。」言及此,语气转为深情,「小晶,我想保护你,就如同你想保护我一样。」

高彩晶的心受到震撼,温久轩的话将她一直压抑的情感引爆开来,瞬间湿了眼眶。

她早就喜欢上他,只是碍於害怕被拒絶而死命地无视。

温久轩伸手擦去她滑落的泪水,保持温柔笑容,「我能将你的反应解读为『喜欢』吗?」

高彩晶看着他,腼腆一笑,点了点头,「嗯。」

确认没有误会,温久轩将高彩晶一把抱住,下定决心,无论将来会如何,他都不会放开怀中之人。

高彩晶没想到会与温久轩有这样的结果。她深刻地明白,接下来的未知遭遇不需要再独自面对,因为他们两人将会一起解决……

自从封印解除後,温久轩就靠着意志力与惊人的气魄赶走侵扰他的亡灵,同时他学会无视与冷漠,这点让温久昂十分佩服,不过这也代表温久轩拥有无限的潜力,只要经过训练,必定能成为厉害的引渡人。

高彩晶将降灵指环交给温久轩,因为面对恶灵还是需要温久昂的协助。

有关阴阳茶馆之事,温久轩已经了解,而透过兄长的说明他才知道,原来只有高彩晶才能来去自如,倘若不是由她带领,阳气之人是无法前往。

「小晶的爷爷是阴阳茶馆的馆主,莫非小晶是那间茶馆的未来继承人?」温久轩整理出这点。

温久昂诧异,没想到他的直觉能力如此强。

为了学习有关灵界的事情,温久昂开始进入温久轩的梦里来指导。

虽然阴阳两地,但能用这种方式见面,两兄弟都十分珍惜。

「阿轩,你真的很聪明。不过这件事千万别让彩晶知道。」温久昂提醒道。

温久轩啧了声,「因为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吗?」

温久昂了解弟弟的脾气,含笑道:「阿轩,我问你?倘若一件事有二种未来,你会如何做?」

「当然是选择好的未来。」

「那你要如何判断什麽是『好』的未来?」温久昂反问。

温久轩回道:「能活下去不就是好的未来。」

「活下去是由自己的意志来决定,不是因为选了好的未来。」

兄长的话让温久轩陷入思考。半晌,他回应道:「哥,你是想告诉我,无论是哪种未来都是自己的选择,根本没有好与坏。好与坏都只是个人的认知,不知远胜於知。」

温久昂莞尔一笑,「未知虽然让人害怕,却也让人充满希望。」

听闻,温久轩恍然,「我明白了。就像我虽然知道三十岁是生死关卡,但是因为我和小晶相遇,所以未来变的无法预测,同时充满希望。」

温久昂点头,柔声道:「身为引渡人,面对迷茫的亡灵,最需要是给予他们安慰与希望。」

不知是否错觉,透过兄长的解释与言语,温久轩感受到一股奇妙的能量贯穿身子,有股清泉注入他的思绪,抚平长久以来内心的迷惑与恐惧。

温久昂感应到他的变化,露出欣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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