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开始,智熙就感觉到阵阵的疼痛,不是剧痛,却是像刀子划过子宫般的一刀一刀的紧缩刺痛感。
距离预产期还有两天,该不会是要生了吧!智熙有点紧张,她起身半倚在枕头上,开始计算阵痛的时间,是不是如书上讲的,是有规律性的疼痛,她捧着肚子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果然很规律,平均5分钟一次,那麽,自己是要生了?
她扶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清晨5点,也不好叫醒妈妈,不如自己去医院吧!她开始整理她的待产包,确认物品都已经备妥,她套上外套,背上包包。
「高智熙,你一大早叮叮咚咚的在干嘛?」妈妈叫住已经走到门边的智熙。
「妈,我好像要生了,开始阵痛了!」
「唉唷,第一胎不会那麽快啦,不用急着去医院啦,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妈妈说完,就走进浴室盥洗。
智熙无法坐下,只能倚着桌子站立,阵痛越来越明显,她伸手掐住了桌角,保持身体的平衡。
痛感越来越剧烈,好不容易挨到了医院,经过医生内诊後,医生宣告只开了三指,还要继续等候,智熙躺在待产床上,护理师帮她在肚子上贴上侦测仪器,监测胎儿的心跳以及阵痛的频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阵痛越来越剧烈,每一次阵痛都让她大声的叫妈,老妈倒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打瞌睡,智熙痛得泪眼汪汪,叫爹叫娘,却见老妈一派镇定自若的闭起眼睛打盹,她不禁怀疑这妈是不是亲生的?
隔壁床的产妇感觉脾气非常暴躁,她一边痛得大叫,一边不忘大声的咒骂老公「你这个王八蛋!」,智熙转过脸去看了一眼,只见那产妇用力的掐住她老公的手臂,她老公的脸皱成一团,却不敢声张,只能忍住痛极力的安抚她。
「你会不会用力,像是便秘那样下腹部用力,会不会?」一位护理师走过来确认智熙的状态,一边教导她用力的方法,「会不会游泳,憋气会吗?力气不要用在脸上,下腹部用力。」护理师叨念着。
阵痛又来了,智熙痛得拱起身体,下腹部使劲儿的用力,护理师忽然大叫:「看到婴儿的头发了,快快快,快送进生产室。」护理师大声的叫唤其他人过来帮忙。
智熙被飞也似的推送前进,两旁的护理师在奔跑,她觉得自己也快飞了起来,痛啊好痛啊,快啊快啊,她被快速的推进去放在生产台上,不知道是谁爬上来压了她的肚子,一阵天崩地裂的剧烈疼痛,身体彷佛被撕裂了,「啊!!!!!!」伴随着阵痛,她痛得拱起身体用力,每一次都用尽洪荒之力,反覆的用力推挤了数次,她感觉到孩子从她的产道滑出来,咕溜溜的滑落,那神奇的感觉好清晰,她清楚的感受到女儿诞生了。
「生了生了!」护理师把婴儿抱起来,接着婴儿爆出宏亮的哭声,响彻整个产房。
智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全身瘫软,身体的疼痛还在,但她已经全然没有一丝力气,几乎要晕厥过去。
护理师把孩子清理包裹好之後,抱到她面前,「来看看,这是你的宝宝。」
宝宝正张着口大哭,看着小小嫩婴闭着眼睛,扯开喉咙大哭,五官全皱在一起,满脸红通通的样子,智熙倒是笑了,「宝宝,我们终於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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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昇从清晨醒来後便辗转难以入眠,一颗心像是被重物压住般难受,而他身旁的双双睡得正酣,他只觉得有什麽事情要发生般的难受,他拿起床边柜的手机,滑了几下,继而突然想起什麽,他坐起身来,点开手机的行事历,距离智熙的预产期还有两天,他陷入了一阵沉思,不知道远方的智熙是否安好?孩子快要出生了,自己能为她做些什麽呢?还是什麽都不要做,反而对她最好呢?
恋人的关系或许可以割舍,但是骨肉血亲呢?他转头看看睡梦中的双双隆起的肚子,「唉!」他叹息了一声。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叹息,或许当初让智熙生下孩子就是个错误,明明自己什麽忙都帮不上,甚至不能陪在她身边,这样的他对智熙来说是不是很残忍?一阵阵愧疚感涌上心头,但他连写下讯息和智熙联络的勇气都没有,他握着手机,脑中混沌。
「老公,你怎麽了?怎麽不睡?」双双揉着眼睛,轻声的问。
「没事,做了个噩梦,睡吧睡吧!」震昇放下手机,重新躺下,伸过手去抱着双双,轻拍着她的背,「睡吧!」然後在双双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双双倚着震昇的胸膛,露出微笑,安心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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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熙被送到产妇休息室,护理师教她按摩子宫的手法,每按一次,智熙都痛得唉唉叫,没生产过真的不知道,按摩子宫原来这麽痛。
「忍耐着点,用力按揉,这样可以帮助子宫恢复,也可以帮助排出恶露!」
「好。」智熙虚弱的答应,偷偷的放轻了力道。
「要用力揉喔,你这样轻轻的没有效果,你只会按更久而已!」护理师不假辞色,满是威严。
「好。」智熙已经痛得汗水涔涔。
「你先生没来陪你?你很累的话,也可以叫你先生帮你按揉喔!」
「嗯,谢谢!」智熙挤出一丝苦笑。
护理师交代完毕,匆忙的离开了。隔壁床的产妇也被推进来休息室,她已经卸货,也停止了咒骂老公,反倒是刚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老公,此刻正在旁边仔细呵护着,除了帮她按摩子宫,还帮她递水送果汁,不时的说说笑话逗老婆开心,小俩口有说有笑的忙活着,充满着迎接新生命的喜悦。
智熙口乾舌燥,又渴又累,手里还不能停,她转头张望想找老妈,却不见妈妈的身影,她的喉咙乾到要裂开似的,好像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麽渴过,她好想喝水,即使一口也好,身体里的水分彷佛刚刚都已经被抽乾了,喉咙乾得像是沙漠中的井,就要冒出乾烟来。
但是,老妈呢?身边没有半个人,想讨口水喝都没得讨,智熙想她自己没有被生产痛死,却要被活活渴死了!
到底老妈上哪里去了?可以随便来个人给她一杯水喝吗?智熙痛苦的闭上眼睛,再不给她水喝,她可能真的要变一具乾屍了。
正渴得一蹋糊涂之际,只听见有人喊她,「熙姊,我带来了葡萄汁,喝一点吧!」
智熙睁开眼睛,只见家骏一张帅气俊朗的脸,笑容满面地看着她,「熙姊,要喝吗?葡萄汁很补血喔,你现在产後要多补补。」
智熙听到葡萄汁,欣喜的睁大双眼,虚弱的说:「要,我好渴。」
家骏打开了瓶口,细心的插上了弯头吸管,送到智熙的嘴边。
智熙吸了几口,只觉得这葡萄汁根本就是所谓的琼浆玉液吧!她感激地看着家骏,不知道是不是己经被折腾得七晕八素的关系,她居然隐约看见,家骏的背後藏了一双翅膀,正在闪烁着晶莹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