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
(西元2017年)民国106年3月:
我的名字叫做张芯晴,从小厄运不断、灾运四起,所到之处都是咒骂、厌恶,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多少孽,这一辈子要被人这样的顾人怨。
算了,多说无益,我看我还是乖乖的闭上嘴,比较安稳。
今日,我随着家人一同前往舅舅家做客,难得的见到了表弟魏明儒、表妹魏明珠,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另一半与孩子一同回来做客,我也带着我的女儿林君月一同前往。
依照往常一样,舅舅的关心问候语就是:「你怎麽又胖了啊!怎麽就没想过要减肥?你这身材看了就叫人倒足了胃口,难怪……」
(难怪老公要外遇偷吃!这暗讽我懂。)
舅妈则是用一副看可怜虫的模样,委婉的对我说:「唉~女人啊!要懂得爱自己。看看你,也不懂得打扮,也不想着瘦一点,这麽说可都是为你好、替你着想啊!」
我:「……」低头看看自己,并不明白眼前这一些只看外貌的庸俗之人所言何意。
「我很爱自己啊!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过得很自在。」我回答道。
「自在?想想你以前体重才三十八公斤,现在呢!逼近六十了吧!难怪一堆病痛。」母亲魏云兰也帮腔道。
我歪着头,疑惑着。心想:「看看我的脸,椭圆形,又不是大饼脸!看看我的手,瘦瘦的!也不肥。看看我的屁股、大腿、肚子、胸部,的确是大了一点!衣服也的确是越买越宽松,不过,我本身就不爱穿紧身衣。真不知道那六十公斤到底是藏在哪里?至於病痛嘛!我不是从小就体弱多病、时常进出医院一住就住上好几周,也不是变胖後才有的事,这样也能牵拖?!唉~再说,我以前能瘦到三十八公斤,那是因为『没钱』啊!想吃的,不能吃,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赚的钱都要上缴家库,好不容易身上存一点积蓄就要被魏云兰给拐骗走。连买一双三百元的鞋子都要被魏云兰责骂『浪费钱、不知道节俭』,转头瞧瞧弟弟、妹妹身上随便一件上衣、裤子、鞋子,都是『上千元』起跳的,怎麽就不『浪费』了?!反正,这种差别待遇,我也早已见怪不怪!往心上疙瘩去,才是『不善待自己』呢!」
说到这一位魏云兰,我对她是又爱又恨,情感复杂啊!从小,我要啥没啥,自幼父母就只偏爱弟弟、妹妹,似乎我做得再多,都有怨言,总有一堆抱怨去向他人说三道四的诉说我的『不孝』。我和男孩子多说一句话,就要被骂『妓女、下贱、贱女人』,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
父亲也是,反正我在家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习惯了!怎样都无所谓了。我的心,不痛~不会再痛了!就只是一群狗在那吠叫而已,没什麽。
讲难听一点,我也只不过是嫁错了男人,有这样大的罪过吗?怎麽就把『不孝』这罪名安插到了我身上。好像我嫁一个穷男人是我的『罪』;我吵着要离开这个外遇又不养家的烂男人,想要离婚,就是让家族蒙羞与丢脸,就是『过』;我解释就是『顶嘴、不知道悔改、真是白养你了、不孝……』。
没人爱我,我就爱自己有何错?钱是我赚的,我不想给父母、给丈夫、给任何人,我想拿来吃吃喝喝的犒赏自己的辛劳,何错之有?
没人疼我,我就自己疼自己,我开心的做自己开心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被世俗眼光给牵绊,究竟是错在哪?我不明白。
我更不明白,为何总有人喜欢口无遮拦的嘲笑着他人、毫无半点怜悯与恻隐之心,又总是喜欢自以为是的拿自己的价值观来强压在他人的身上,要别人遵守,否则就是『怪胎、异类』!口中说着『关心、为你好』,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与私利,假关心之名行自私之实。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好吧!反正,挖苦我,也是大家的乐趣之一,如果认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的信心、击败我的心灵,那就错了!反正我看得很『通透』,何需和一堆『凡夫俗子』计较!
大家挖苦完我,就会正常的上饭桌吃饭。然後限制我这个不能吃、那个不准吃!
「不吃就不吃,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不给吃,到不了我回家自己去买来吃!反正我长大了,脚长在我身上、嘴长在我脸上,拦的了一时,又能拦我几世?!」我心想。
或许有人会问我,既然痛苦,为何不乾脆断了和娘家的关系?唉~我念旧!
其实,也不完全是。毕竟,她们好的时候也是挺好的,偶尔也是会拿钱给我花用、请我吃顿饭,只是,闲来无聊就爱嘲讽、挖苦我一番为乐。如果不到场捧场,又会有人讲难听话来批评我,或是,哭着一张脸,委屈的对我诉说着我的薄情寡义。唉~
总之,就是『心事都挂在脸上、藏不住!心软,被人吃死死~躲不了,逃不过!』。有时,我也挺恨这样的自己。
「好佳哉,我不是古代那种身处後宫的女人,否则,这一点心眼,早就死一千遍一万回了!」我心想。
好不容易吃饱了饭,一群嗑瓜群众就开始群聊些八卦话题。
不知道怎麽了,舅舅就说起了谢家的一段往事,说道:「说到谢家,听闻,几百年前,有一个女人,因为不守妇道让家族蒙羞,最後自杀身亡。」
说到这个谢家,其实和我们家是有一点渊源的。怎麽说呢?!从小就常听母亲魏云兰谈起,我们张姓祖先其实在我奶奶那一代就断了。为了怕张家无後,所以和谢家过继一个孩子来传宗接代,所以我张芯晴身上流的不是『张姓』的血,其实是『谢姓』的血,所以,我们不能嫁娶姓谢的男子或是女人,以免近亲相奸生出畸形儿。
不过,为何会突然谈起这一段话?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个故事,为何我的心却是揪的紧?
就在我的手无意间碰到表弟魏明儒的手肘时,眼前浮现出一个影像、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