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負責任的短篇(GL) — Trixie-5

纪可欣隔天刻意早起,先收拾好厨房的残局後,再出门到早餐店买早餐。她替Trixie买了份鲔鱼蛋饼加起士,两种都是Trixie爱吃的食材,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该怎麽跟Trixie好好谈谈。

Trixie起床时已经是十点左右了,纪可欣听到浴室水龙头打开的声音,心被揪了一下,她想了两个多小时都还找不到适当的言语。

纪可欣耐不住性子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算了!反正就随机应变!

「我有帮你买早餐哦,我替你热一下。」纪可欣轻敲了浴室的门,也不等Trixie回答就进了厨房,把冷掉的蛋饼放到微波炉里头。

时间抓的很刚好,Trixie梳洗完毕後蛋饼也变回热腾腾的模样,冒着热气的被摆在盘子上。纪可欣又开冰箱替Trixie倒了杯果汁,她真觉得自己忙碌的样子很可疑,可是现在的她根本静不下来啊!只能不断找事做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纪可欣偷瞄Trixie,不太确定现在的她是否已经完全清醒。Trixie有点像在放空,浏海被水沾湿而服贴在额头上,纪可欣的心思又在乱跑,她在想Trixie的头发该剪了,发尾都快扎进眼睛里。

Trixie发呆完後拿起筷子温吞的开始吃起她的蛋饼,瞳仁也因为大脑开始运作而清明许多。

纪可欣感觉像是回到Trixie出现後的第一个早晨一样,不知道该说什麽,也只能乱转电视或翻翻快烂掉的杂志。沉闷的气氛延续到Trixie都吃完早餐,也把餐具洗好後,眼看Trixie就要进房了,纪可欣着急之下就唤了Trixie的名。

「嗯?」Trixie的反应也很像她第一次正眼看纪可欣,眼神没有冷漠,带点受宠若惊。自从她跟纪可欣吵架之後,这还是纪可欣第一次叫她的名子。

冷战期间纪可欣的句子从来都不加受词的,都是些命令做家务之类的,Trixie知道那是在对她说话,但纪可欣不是不看她,不然就是在她房门口贴满了一堆便利贴。

「就……」纪可欣抠了抠脸颊,一脸窘迫,只好拍拍沙发示意Trixie先坐到自己身旁。「我们来聊天。」

Trixie没有表示意见的坐到了纪可欣斜前方的单人沙发上,过了有如一世纪那麽长的一秒钟,纪可欣的内心已经上演了几百回的撞墙戏码,却也撞不出只字片语。

「我……嗯,对不起。」没想到先打破沉默的是Trixie,纪可欣猛然抬头,差点脖子拉伤。「我那晚失去理智了,我不该迁怒於你。」

「喔……」纪可欣有些懵了,虽然她也是很介意Trixie必须向自己道歉,可是冷静回想起来,Trixie那天有多生气,她也一定就有多难过。

纪可欣反而有些别扭了,不过看到Trixi同样别扭的模样,她忍不住觉得可爱的莞尔。

不过既然Trixie都先拉下脸来认错了,纪可欣也觉得如果自己再嘴硬的话就太幼稚了,更何况,她早就不怪Trixie了。

纪可欣的心情总算豁然开朗,刚才想的一堆旁敲侧击的探听话语都不需要了;但是该注意的问题还是得关心。

「我已经没放在心上了啦。」纪可欣挪动屁股,向Trixie靠近。「那……你这几天状况还可以吗?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跟那晚比起来的话好多了。」Trixie故作轻松的说,但脸上黯淡的神情却掩饰不了。「不过……」

「嗯?」看到Trixie迟疑的样子,纪可欣耐心的等,也看着她的眼睛表示她愿意倾听,只要Trixie愿意开口。

「我睡的不是很好,而且,好像还梦游了,前几天醒来时发现我睡在你的旁边。」Trixie不自在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安。

「那可能是你压力太大了,情绪又很不稳定的关系,如果不是常态的话应该没什麽问题。」纪可欣边安抚Trixie,边想着果然不是自己眼花了。

「嗯……」Trixie有气无力的垂下肩膀。

「如果,你想谈谈的话,我可以听你说。」纪可欣感到不舍,虽然她很担心Trixie会误解她的好意觉得她多管闲事,但说出来总是会好过一些。「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说的话。」

Trixie犹豫了一下,纪可欣也没有再开口,等待Trixie的决定。

「我被甩了。」这四个字像是什麽开关,抽光了Trixie全身的力气;也像是个易开罐的拉环,轻轻一开,里头被摇晃到混浊、全是气泡的可乐就不受控制的满溢出来,如同爆发的负面情绪。

纪可欣确定自己不擅长安慰别人,但倾听别人说话她觉得自己还算拿手。

「我不懂为什麽她要这样对我,我们在一起时都很快乐,当我告诉她我逼不得以要来台湾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她会等我,等我回美国。可是为什麽才过了两个月,她就要跟我提分手,说她受不了远距离恋爱,这根本是狗屁!」

Trixie的言词激烈起来,但她的哭腔透露出她的脆弱。

「她受不了我就受的了吗?可是我想到只要我回到美国,我又能跟她在一起时我就又有动力去迎接明天,因为我知道或许在不远的明天我就存够机票钱,我就能够飞回去找她。但她居然就这样跟我提分手!

喔……天哪我不知道,当初我身边的朋友都不看好我们,可是我相信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我们在不在一起从来就不需要外人来多嘴。只是我ㄧ想到,我们分手了,好像就被他们说中一样从来都不适合,我就好难过,尤其是我爸,他一直都反对我跟Emily在一起。」

Excuseme?

纪可欣在心里喊了个卡,她有听错吗?Emily?女生?Trixie口中的ㄊㄚ一直都是女字部的「她」?!

Trixie是同性恋?!

纪可欣没时间讶异,因为Trixie还在边哭边说。像有些慢半拍的话,连说都说不出口。

不过想想同性恋也没什麽,纯粹是因为第一次知道而惊讶,纪可欣也没有排斥。只是她现在实在很想掐卢亦芸,这种事情她应该早点跟自己说啊!

她原本都还想说反正Trixie也是女生所以在家穿的跟以前一样很随性,纪可欣感觉很囧,她偷瞄一眼自己白花花的大腿,还有领口大到露出半边肩膀的T-shirt,

现在遮掩也很莫名啊……

「我不知道亦芸是怎麽跟你说的,不过我会来台湾是被我爸逼的,他并不反对我跟女生在一起,但我当初觉得他根本就是在针对Emily,他总是说我还太年轻,不懂哪些人值得我去付出一切。他还说,如果我在台湾的时间内我跟Emily还一直维持着稳定的关系,他就不会再管我们了。

我觉得这根本是胁迫,但我还是来台湾了,因为我相信Emily,相信我们的感情很坚定,但我现在恨透了这感觉。Emily跟我提出分手时我以为她只是累了,想暂时分开一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当时会怎麽想,可是她告诉我的原因却是,她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

纪可欣不知道该说什麽安慰Trixie,只好拍拍她的背。犹豫了片刻,纪可欣还是挤进了那张单人沙发,搂过Trixie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自己的颈窝间啜泣。

「她就只是……隔着萤幕看着我发疯……」Trixie的眼泪像没关好的水龙头,一小滴、一小滴的落下,但不会停止。「一脸无奈的样子,但她的眼神却很坚定……」

纪可欣搓了几下Trixie的背,心疼的把Trixie抱的更紧,不舍的亲吻了一下Trixie哭到冒出薄汗的额头。

「乖,我在这……」一直到Trixie累到睡着前,耳边都还回荡着纪可欣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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