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认为是她。」成了第二位庇护黎萩的人,赵光乐按压太阳穴,他觉得现在的情况进行下去也不会有进展,「请给我时间,我会调查出谁是愚蠢事件的真凶。」
学生会相互交换意见後,同意到下午一点前,给予烹饪社自由商讨的空间。
待采取怀柔方式的学生会离开,赵光乐冷面放话,「做了让社团蒙羞的事,午餐後没人来自首的话,查出真相後绝不会轻易放过。」虽然不想动用家中资源分析监控影片与料理的奇怪成分,但未查明前绝不善罢干休。「现在解散,好好想清楚再回来!」
由背景雄厚的社长出此一言,威胁度非同小可,大家面面相觑,陆续步离教室。
黎萩看了郁卒的友人一眼,不甘心地一再坚持,「我都说是我放的!」
「不是你。」赵光乐不耐地反驳,起身打算去室外透气。
「是我!」黎萩一个箭步,抓紧对方的外套帽子。
「我那天一直看着!你根本没靠近游麻茵的料理区!」
「可能你正好去厕所才没看见啊!」
气头上的学长讲出的那席话,游麻茵顾不得惊讶或生出其他想法,急急忙忙地偕同米米架住依旧极力争辩的少女。
赵光乐扯回帽子,与学妹互瞪,剑拔弩张的最後,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拍了拍另外两个好心学妹的肩膀,请她们先离开。
「我很厌恶别人耍心机,但你并不是这类型的人。」赵光乐靠着桌边,双手环胸,试着用轻松的姿态回复往常的冷静,他轻按鼻梁舒缓紧绷的脸,「你越是掩护游麻茵,只会让人觉得越有可能是她。」
黎萩的确没考量到这部分,一时语塞,坐上对面的桌子,「但……我也有可能呀!这麽相信我?」
「对,我说过,我一直在关注你,而那绝非一天两天观察才有的结论。」赵光乐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还未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这等於半毁了烹饪社的改革性活动,一般人的自首理应不是这般积极模式才对。
他拿起学生会提供给赵家的检验报告备份,「不然你说看看,奇怪成分是什麽、症状又会有哪些?」
黎萩踢着脚,前倾後仰地摇晃身子,内心交战了一番,良久,才妥协承认不是自己,「但也不是麻茵!」随後又补了一句。
赵光乐走到她面前,近得都快将她困在桌上的距离,他静静地凝视那澄澈无比的双眸所透出的坚韧。
明明你们也认识不到半年,这麽相信她?
「萩,你知道乱放的人是谁吧?」
学生会会计的声音猛地从门口出现。
赵光乐立刻退离桌子,还来不及作声,同样被吓到的学妹反应更大,弹到地面摆手,「她们可能只是想帮忙加料更美味……!」讲到一半,她後知後觉地摀住嘴巴。
「果然不是一人所犯呢。」支着下巴点头,证实了自己的假说後,冯季飞走至两人身边,勾起嘴角,「抱歉我心存疑问,於是又回头了,没有打扰到两位吧?」
「……没有。」赵光乐冷淡应声。
「萩,你看到几个人?」冯季飞转头。
黎萩维持着姿势,对上友人此笑非彼笑的表情,选择沉默。
「萩,讲真的,你……」
「不要逼她。」赵光乐阻止会计的质问,接着放低身姿,尝试再一次和学妹平视。
她的善良不仅仅用在朋友身上,就连不怀好意的人也一视同仁,虽然协助掩盖真相不可取,但人性本善的纯真念头十分少见,愿意为他人无私的牺牲奉献更罕见。
「不用怕,就算再怎麽懵懂无知,我也会保护你。」
被大难不死的「她」料中了呢……
「无论对方有几个人,我都保护你,不用怕讲出来。」他总算理清自己真正的想法。
闻言,黎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情绪,然而这时的赵光乐并未捕捉成功,而站在一边的冯季飞则是收回笑容,正色启齿:
「我相反,就算她再怎麽脱离世俗,我也会纠正她。」
明知道有人做出规定以外的行为,却未加以阻止或告知他人,最终酿成大祸──
他可不认同。
「你愿意相信那几个人是好心,但真正受苦的是信任烹饪社料理、用餐过的客人们。」冯季飞一想到受害者名单中,也列出了自家弟弟的名字,语气更加低沉,「学生会极度想了解,到底是什麽样的动机胆敢在大会胡闹。」
见状,赵光乐立即横挡在黎萩与会计之间,不让她直面阴森森的黑气,「我们都想知道真相没错……但现在批判她也没有多大帮助,她只是误会我社成员的不怀好意。」
他听闻这位学弟在学生会里最和蔼可亲,怎麽自己接触的几回从未感受到传闻中的亲切,总是见他对身边的人施行无形的压迫。
「当她选择隐蔽事实,这边就该指正。」
「确实如此,不过她只是误会所以才隐蔽。」
「不,如果是误会,不该是自首而是要告发才对。」
「她就是没有怀疑对方,才宁愿自首承担。」
「赵社长,」冯季飞眯眼,挂回昔日的笑容,大有讲公事你在妨碍吗的含意在,「您,有失公正了。」
「冯会计,」一点也没有屈居下风,气势不惶多让,赵光乐冷声对应,「你,就没过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