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礼拜,考完模拟考後里昂带我去蓝色魅影放松一下。顺便看看大家。
「好久不见,『爱丽丝』。」
我一坐在吧台,Aion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并且坐在我旁边。
「不好笑……」
爱丽丝是只有我那天限定的名子,现在我不想再被这麽叫了。
「哈哈哈!的确是呢,我的记性真差!」
Aion自嘲完後转为不带有工作媚笑模式的、温柔的表情。
「还是坐在这里比较适合你。」
「嗯!」
没错,我应该再也不想走进去那个奇怪的小房间了。
「喂喂喂,趁我去与客人聊几句就这样调戏我的哈尼啊?」
里昂虽然这麽说但完全没有半点吃醋的语气,不过坐到了我旁边一把搂住我的腰。
「史塔克,能帮哈尼调一杯适合她的酒吗?」
里昂对着在吧台里擦着玻璃杯的史塔克说着。我到现在还没听过他讲过一句话,可惜了他帅气的脸还有那胡子。
随後史塔克递了一杯容量很少的双层调酒到我面前,大概总容量只有1oz吧?下层是黑色的液体,上层是……鲜奶油?然後剑叉横着置於杯口,上头的红色樱桃稍微沾到了鲜奶油。
「谢啦史塔克,今天的胡子也很性感哦!哦……『Angelkiss』啊,很适合你呢。」
我将插着樱桃的剑叉拿起来打算啜饮这杯奇怪名子的调酒时,看到鲜奶油上有一小圈红色的印记,是樱桃轻触鲜奶油留下的红色印记。
原来天使之吻是这个意思啊。
随後旁边传来了爵士乐的声音,里昂站了起来。
「这里太吵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也就是说我可以继续调戏你的公主是吗?」
Aion说完开着调情模式将指尖慢慢伸向我的下巴。
「你会後悔的。」
被里昂笑着警告後,Aion马上将身体缩了回去,双手高举表示行为作罢。
待里昂走上去後,艾琳也从不远处的包厢走了出来。
「亦琳!」
「啊!好久不见,艾琳!」
艾琳跑着过来,我也离开椅子张开手和她抱在一块。
「啊……真好啊,我也想跟你们抱在一起。」
「那我来帮Aion你剪掉吧?嘻嘻。」
Aion抖了一下後用手护住他的裤档无奈一笑。看来Aion在这里只有被他们欺负的份。
之後艾琳也点了杯酒和我们一起坐在吧台。
「我还以为你之後不会来了呢。」
「我才没那麽软弱呢。」
「就是嘛,艾琳,她可是里昂的女朋友欸?精神力绝对比平常人还高。」
「什麽意思?」
当我不以为意地说出这句话後,他们两人都一脸「糟了!」的表情。
「告诉我嘛!艾琳?」
我倾身对艾琳撒撒娇,毕竟我不可能对Aion撒娇。
艾琳看了Aion一眼,Aion好像也无奈地点了点头後,艾琳才缓缓开口。
「你听我说喔,里昂交了好几任女朋友……」
艾琳将语气放慢,这些话我不意外也不惊讶,我可以想像里昂这种人是拈花惹草型的。只是後面的发展让我内心不安地晃动了一阵子。
「而且每一任的女朋友之後好像都变得精神异常呢。」
精神异常?这是什麽比喻吗?但讲精神异常也太诡异了吧。
正当我想问为什麽的时候,Aion像是知道我要问的问题一样,率先开了口。
「里昂在爱情里就像双面刃,他能给你归属感、幸福感,还有浪漫与梦幻的体验。」
Aion所说的双面刃,现在只讲了优点。说实在的,我非常想就听到这里为止,但人就是这样,我明知道听完会心情不好,还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接下来的话。
「但他一旦觉得不需要你了,就会撒手不管,不管你怎麽求他留下,他都会说他没有责任或义务之类的话来隔绝双方往来。但通常体验过里昂好的那面後,大多数人都再也回不去了,就像着魔一样,我想你现在应该会懂我的意思吧?」
我听完後简直是冷汗直流,因为Aion说的话,我感觉我已经经历过了。
「那家伙,也许不适合当恋人,但是当朋友的话的确很有趣。」
艾琳在一旁做了结论。
「也许是他做这行的缘故吧,感觉他把交往也当作陪客人那样来经营了,不管怎样先将对方得到手,待对方对自己死心踏地时,自己再去找其他猎物。这也许就是他能成为人气No.1的原因吧。」Aion补充。
我沉默不语。这事情超乎我的想像,我甚至无法理解他内心到底在想什麽。
艾琳与Aion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情,只是在一旁闷沉沉地喝着酒。
「唉呀,里昂那家伙怎麽去那麽久?」
艾琳似乎在转换气氛一样,提高音调地说着。
「我去看看──」
我动作与话语一同而出,几乎是用跑的奔向出口。
「亦琳──!」
可以听见艾琳在後方的呼喊声,心里明白他们在担心我,但我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他们讲得绘声绘影,我实在无法装作沉着稳定的样子。
而且那股第六感……,真是讨厌啊。
我几乎是用跳的跳上楼梯,眼前的一幕让我脚滑差点往楼梯下跌去,好在我手扶住了墙壁才足以支撑着身体,但声音足够让『他们』发现我了。
「哈尼……?」
里昂的语气带着惊慌,这是当然的,原因就在於他身旁的那个女人。
黄色T恤加上牛仔长裤,明明是晚上,那个女人却戴着棒球帽加墨镜。
「唉……我下次再联络你吧。」
那个女人见状後语气无奈地和里昂道别,并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沉重而窒息的氛围犹如处在深海,身体被水的流动冲得毫无立足感,心脏彷佛被水压碾碎。我在漆黑的绝望中巴望着另一头的里昂,在光的照耀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只能在一片模糊之中,感受他愈来愈靠近的身影。
里昂扶住了站都站不稳的我。
「你怎麽上……」
「她是谁!」
我等不及里昂说完话便大声地以质问的口气询问他。也许是经过刚刚艾琳与Aion的劝说,让我更加神经质了。我既害怕又难过地颤抖着,生怕里昂从这一刻起就要远离我了。
「嗯……『奥莉薇亚』这个人你知道吗?」
虽然我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定,但听到这名子时,惊讶却压过了我的其他情绪。
「是演员的那个……『奥莉薇亚』?」
「没错,就是她。」
奥莉薇亚是有名的混血女演员,而且身材姣好,也偶尔兼差做模特儿的工作,每个月都会看到她代言的广告,可以说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
「她找你干嘛?」
我比起里昂有可能劈腿,现在更在意为什麽这麽有名的人会来找里昂。
「我们下去再说吧?」
「真的假的?」
同时发出惊叹的Aion跟艾琳张大眼睛直视着里昂。里昂只是缓缓地点了头。
那个叫奥莉薇亚的女演员说是某次来消费时看中了里昂的长相与他的「演技」,想邀请他参加由着名导演筹办的新电影。奥莉薇亚已经是内定的女主角,所以她是来找里昂当男主角的。
「怎麽可能……?里昂又没有演过戏?」
艾琳无法置信地说。
「不过……嗯,我觉得奥莉薇亚选的人很对!」
Aion低下头装作非常认真思考的模样,不过我们确定他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听过了他接下来的话後。
「被死去的牛郎店之神给附身的纯情帅哥,得攻陷100位女人才能让祂安详升天──美艳又冷酷的玫瑰般的王子。」
Aion念出了电影企划的封面概要。
──匡琅!
史塔克正在擦拭的玻璃杯不小心掉落地上破碎,但他却没有马上处理,而是表情扭曲啼笑皆非地不停颤抖。可以看见那肩膀上下突起不受控的模样。但史塔克只是挥手示意着没事就蹲下去处理玻璃残骸了。
众人八目相交,除了里昂以外的人纷纷大力点头,并且止不住自己的嘴巴大笑了起来。
「哈?」
只有里昂一人不知情的表情,看来在座只有他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我们看来是怎样吧。
大家笑得乐开怀,而我也暂时消除了内心的疑虑,跟着笑起来。
唯有这麽安慰自己,我才能继续支撑下去。
之後里昂送我回家时,按照惯例地亲吻加拥抱,只是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在里昂的脖子留下属於我的印记。虽然里昂没有表现出不悦,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不过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有种飘渺的安心感。
「没事吧?哈尼,你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他因我而湿润的双唇散发着两人的味道,那对我来说十分魅惑。
我轻轻推开他:「我没事啦!你才是,不要因为暂时见不到我就在半夜哭泣呢!」我稍微试着学他那样逗弄着,但无奈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反倒有点弄巧成拙,被我的拙劣演技搞得像其实我才是在寂寞一样。
这麽说来,里昂的确是演技上的天才呢。
他用手心与指尖带着粗糙的温热将我的手掌给包住,那被一手掌握住的安心感令我再次沉迷於其中。
「我每天都为了你而哭泣呢。」
虽然是玩笑话,但我却对此无法忘怀。将他的温度、气味、声音都清楚的记在身上,一到月亮高挂之蓝夜,便反反覆覆的取出,一边想着他,一边排解没有他的寂寞。
但今天无论如何,那股无法去除的像是黑痣一样的东西,在被月光染上的白墙上,久久挥之不去。